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有一种爱言不由衷 作者:非心人力 文案: “卓…卓络鄞……你不能……求你别那么对我……”我害怕极了,他这个样子让我觉得恐惧好陌生。我的头开始发疼,思维乱成一片。 卓络鄞听着对方的恳求只觉得讽刺。 他俯视着我,悲烈一笑,“白渊绎我会变成这样是你逼我的!”他突然朝我吼道,“你知道我本来找你是想做什么吗?我居然想和你重归于好!你听我说这话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呢?我被你骗了这么久,你难道不愧疚吗!” 我微微一愣,呼吸缓缓停止,但又快速恢复,可我和他真的回不去了。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卓络鄞……我哭泣着,想叫他原谅我,但他能原谅我吗?” 卓络鄞看着我,嘴角若隐若现的挂着讥讽的笑容,“你这么说已经晚了,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他说完话,俯身啃咬上我的唇瓣,像是要咬下我嘴巴上的肉。 虐文,1对1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渊绎鱼悦水卓络鄞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乐乐被我妈带进家里时,我正在和我哥吃西瓜,满脸被西瓜水覆盖,嘴巴血红血红,跟刚吃完人一样。   他见我们的第一眼,便皱起他俊秀的眉,嘴巴微抿,目光带有嫌弃,不对,是非常嫌弃。   我一怔,嘴角西瓜汁流下,滴在了泛脏的衣服上,印出红花。我突然眼睛一亮,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比我哥还好看一百倍,不,不,应该为一千倍。我那小小的色狼心,便从此时有了。   咚——   我哥手里的西瓜掉落在地,上面剩下的果肉散开,飞溅到乐乐那双白净的鞋上,沾染一坨。   他眉头扭在一块,瞪我哥一眼,却没说什么,怕是因为我妈在一旁。   我妈松开乐乐的小手,气凶凶的过来,插腰吼道,“谁让你们偷吃西瓜的?”   “他!”   “他!”   我和我哥异口同声的指着对方,嘴巴上还有吃西瓜留下来的罪证。   我妈无奈,轻轻在我和我哥头上敲了下,“你们俩个不懂事的孩子啊,吃东西也不把证据收拾好。”然后她响起浓重的叹息。   我捂着头,眼睛楸响乐乐,小声问,“妈妈,他是谁家小孩?”   我哥也问,“他是谁啊?”   我妈这才反应,微笑的拉过乐乐,“这是你们的哥哥。”   “哥哥!”我和我哥惊讶,两眼瞪的老大,一会儿看他,一会儿又看我妈。   我妈没管我们俩异常,而把乐乐推向我们面前,对乐乐说,“跟弟弟们打个招呼吧。”   他没出声,我们也没敢出声,大眼瞪小眼。   我妈以为乐乐是因为来新家害羞,便说,“没事,以后我们是一家人。”   乐乐沉默,漂亮的脸蛋上泛白,不知想到什么,小手紧握。   他颤微道,“弟弟,你们好。”   是啊,哥哥,弟弟。   早注定的事,无法改变的事。   如果我现在还能想起这天他喊的这两声,我的心会一疼一疼的,因为那需要多大勇气才能喊出。   他的眼睛如墨水一般浑浊,好像失去光彩。我下意识低头,没去看他的眼,害怕去看,好像会被迷惑。   这时我妈拍了我哥脑袋一下,“以后乐乐住你房间,你去把你房间收拾一下。”   “不要!”我哥叫喊,大概男孩子和男孩子第一次见面都带有一些敌意。   我妈柔声劝说,“乐乐不是外人,他住你屋,理所应当。”   我哥摇头,抗拒说,“我不要。”   我妈脸上出现为难之色,“墨芫,你是男孩子,不要这么小气。”   我哥看着我,指着乐乐说,“你让他住渊绎房间也行啊!”   我妈愣了愣,摸着我哥头,说,“渊绎睡觉不老实,会吵着乐乐的。”   我妈这么说后,我不高兴,却没爆发出来,而我哥开始哭,眼泪鼻涕一块流,那样子反倒挺惹人怜爱。   我妈看了眼我哥,又看向我,再看向乐乐,叹气,对我说,“你和哥哥住好吗?”   我没说话,默默点头。   命运,如此相交织,然后慢慢勒死被圈在这个范围里的人,噢,还有那些突兀闯进来的人。   对了我哥叫秦墨芫,而我却叫白渊绎。我妈曾解释说,我之所以没姓秦是因为户口上登记不上我的名字,我是挂记在别人名下。所以,我也相信,也不去探究,而且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又能注意什么呢?   到中午我妈去做饭,让我和我哥陪哥哥,也就是乐乐。   乐乐安静的坐沙发上,像瓷娃娃,漂亮,但感觉易碎。   我和我哥齐齐看他,他没怕我们,自顾盯着电视看。   我哥拿过遥控器,换台,乐乐还那样,再换台,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亮光的屏幕。   我哥耐不住他的急性子,站立在乐乐前面,还故作生气的跺了下脚。   “你……你叫什么名字!”   乐乐看了眼我哥,依旧沉默。   我哥瞪他,他还沉默。   最后,我哥没办法,又坐回原位。   我想和他说话,可有点怕,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大概是怕生吧。   “渊绎墨芫,还有乐乐,快来吃饭。”我妈喊道,我和我哥跑的挺快,稳稳的坐在位子上,端起饭碗便大口大口吃着,完全没形象,也没管乐乐有没有过来。   我妈注意到还在沙发边坐着乐乐,走过去问道,“乐乐,你不饿吗?”   乐乐不语,他看着我妈,手捏的很紧。   我妈又关心问,“是不是来新家没有熟悉,害怕了?”   他垂下头,好似应了我妈那话,然而不是。没人能知道,这么小的乐乐心里在想什么,心里到底装了什么秘密呢?   我一直不知道,而我也从来也没弄懂过。他如黑夜里孤独的猫头鹰,寻觅这某些生物,准备有朝一日,击杀它们。   我妈拉着乐乐到饭桌前。他盯着正在狼吞虎咽我们,眼中闪过些异样神色。他吃的慢,一口一口,不像我和我哥跟饿了多少天一样。   我们吃完,他便放下筷子。他很拘谨,但拘谨过头,可无人能发现他的异常。因为他还小,只有十一岁。这十一岁的小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不能做。   我妈收拾碗筷,她对我和我哥说,“带哥哥出去玩吧。”   我和我哥没人应答,相互对视,不开口。   我妈奇怪看我们,“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   她不知道小孩子的思想,她不知道我和我哥对这突然闯入我们生活的乐乐各自所持有的感情。   我走到乐乐身旁,擦了擦油手,向他伸出,“走吧,哥哥。”   他没有握住,只是看我着,用那双我害怕对视的眼睛望着我,我的心跳忽然变得有些快,快的要跳出来一般。这种感觉如坐过山车,一飞冲天,让我紧张不安。当然这时的我是不理解这种感觉。   我妈蹲在我和乐乐前,握住乐乐的手和我手,将两手重叠一块,她笑道,“好了,快去玩吧。”   她轻推我和乐乐至门口,朝我哥说,“墨芫,你要照顾我弟弟和哥哥,多让着点他们。”   我哥点头,然后带着我和乐乐出门。我妈站立门口望着跑远的我们,脸上挂着柔和的笑,这笑容多么温暖,以至于后来我想再看见,也不可能了,毕竟物是人非。   我们的故事不悲伤,不痛苦,但年少的我们不知道珍惜什么?而什么是值得我们珍惜的?   我哥等看不到我妈之后,甩开拉着乐乐的手,他看着乐乐,“不管你是不是我亲哥哥,你既然来我们家,就必须听我的话。”   乐乐看了眼他,眼里带有不屑。   我想做一个弟弟的,怎么能叫哥哥听自己的话呢?   我哥肯定看不懂那眼神,但他觉得乐乐肯定不服气,“你要不听我话,我会揍你。”   他说罢,还学电视剧里坏人捞衣袖,做的没气势。   乐乐见到后,笑了,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很好看。   我在一旁看的发呆,说明白叫犯花痴,但我这么小,也不会知道有花痴这词。可我知道,乐乐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没懂修饰词的我,只能用漂亮来形容他。从此时到以后,这是我所一直认可的话。   乐乐望着我哥,用他稚嫩的声音说,“我才不想要你做我弟弟!你也别妄想我会听你话!”   我哥一愣,样子看起来挺蠢,随后我哥突然扑倒乐乐,和乐乐打了起来。   我惊呆了,忘记喊叫,只见他们俩扭打在一块。   比我哥瘦小的乐乐毫不示弱,我哥揍他哪,他也会回揍过去。多么凶残的打斗,多么悲壮的打斗。   然后……   啪——   血,红色的血,印染了我的眼。   乐乐拿砖的手一抖,他后退,跌坐在地,眼里有惊慌。   “渊绎!”我哥惊叫,抱住即将要倒的我,哭着,那声音悲壮,惊颤我的小心脏。   我还没感觉到疼,茫然的看着我哥和乐乐。随后我晕了过去,陷入黑暗中。   等我醒来时,已经到晚上,黑夜早已降临。我睁开眼,所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乐乐。   他的小脸被揍成猪头,当然见他这样,我就能想到我哥那更比猪头的猪头。他动了动唇,似要说什么,可什么都没说。   我看着他,然后默默把视线移开。怕看见那双会蛊惑我的眼。   这时我妈进来,见我醒来,眼里带着泪,她搂住我,用温暖的怀抱抱紧我,“渊绎,你吓死妈妈了。”   “哥哥呢?”   “他还在家待着。”   这样啊,他不在我身边。后来有天,当我想起这一刻,我觉得我第一句话不该问这句,而应该说,我的哥他还好吗?   后来的有天,我和我哥所面临的事情,更加艰苦。因为我们的未来将会非常残酷,但我们无法避免,那是我们必须要走的路。所以也请那些正在彷徨的人不要气馁,努力再努力的走完自己漫长而曲折的人生。   乐乐这一砖头,在我右半边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后来乐乐每次一见,便会皱眉。   他皱眉时,眉语间会带有些许歉意,是他此时不会有的情感。而我不喜欢他皱眉,一点都不喜欢,甚至当他皱眉时,我会伸手轻轻将他眉头那褶皱的地方给抚平。其实我要知道替我哥挡那一下会留疤,我一定不会去做这种蠢行为,不过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不能后悔。   因为一后悔,容易失去宝贵的东西。   ☆、第 2 章   晚上回家,我哥见我那被纱布包着的粽子头,哭起来,让我和我妈一愣。他那哭声,与杀鸡没啥区别,但感染了我,我也更着哭。乐乐冷眼看我们。   我哭着哭着还瞥了瞥一旁的乐乐。他看响我,抿着嘴,这下我哭的更凶。好在我妈哄我和我哥,我们才消停一会儿。我妈先带我和乐乐进房间,给我们洗了洗脸,让我和他去睡觉。   于一床上,我和乐乐都特别扭,两人睡在相对的床边处,中间隔了好大一块。好像一道鸿沟,永远也跨不过去。   月光洒落进屋里,如同偷偷摸摸的孩子,窥视着我们。我睁大眼睛,无法睡着,害怕和我躺在一个床上的乐乐。可我又想靠近他,想要接触这个漂亮的哥哥。   我挪了挪身体,小心翼翼的扭身,偏头的一瞬间,视线撞上他冷漠的双眼,让我呼吸一紧。他眼里蕴含着黑暗的情绪,笼罩在我心头。   是什么样的眼神?为何那种眼神让我如此害怕?   我看不懂,也不明白。我咽了咽口水,扯着奶气的嗓音问,”你……”   “我不会向你道歉,”他先一步说,也没等我把话说出口。   我白痴的问了句,“为什么”为什么伤害我后,不向我说对不起?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睫毛轻轻颤动,随之他垂下眼帘。   小时的我不会知道漂亮的乐乐会给我带来什么样惊喜和悲伤,更不会知道他的到来会给我家掀起什么样的风波。我现在只以为多了一个一个漂亮又藏着秘密的哥哥。   我想了想,喏喏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轻说,“乐乐,喜乐的乐。”   “你姓乐吗?”   “我没名字。”   我一愣,奇怪道,“怎么可能没有名字?”   他不耐烦说,“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我想我是不是也遭他讨厌?不过他为何没有名字呢?这事又代表什么呢?小小的我肯定不会想这么复杂的问题。   “那我以后就叫你乐乐可以吗?”   他不语,合上眼,好似睡着。   我静静观看他好看的脸,忽想起什么,小声喊,“乐乐,我叫白渊绎。”   乐乐不理我,我又问,“你有记住吗?”   他没回应我,睁开眼说,“你吵不吵。”   我呆愣下,慢半拍的捂嘴,嘟囔道,“不吵,不吵你。”   乐乐看着我,嘴角却有笑。他笑时,眼角微弯,与月牙相似。他轻动薄薄的唇,“你名字真难听。”   我有点难过,他再说,“不过,我记住了。”   我记住了。仅仅这四字,就让我的心狂跳如麻。我手在被子下偷偷的捂着胸口,那里变得不正常。因为乐乐,所以跳的频率有了差错,可这种心悸,是小时候我们不会懂的感情。   隔天早晨,我哥在我妈看不见的地方对乐乐挥了挥拳头。   乐乐没理会我哥,估计在他眼里,他仍旧把我哥当成一傻瓜。   我穿着大拖鞋,无形象的从房间里出来,睡衣滑在肩膀处,这样子,要在古代,肯定被杖毙。不过我小,也不会知道那么多。   我妈过来抱着我,给我理了下衣服,“渊绎,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乐乐听见我妈这句,把头低下,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我望了眼乐乐,摇着我的小脑袋。   “没有。”   我妈松了口气,而后一笑,抱我到饭桌旁坐下,再对乐乐和我哥招手,“来,吃早饭。”   我哥首先冲来,没矜持的拿起筷子。等乐乐坐下,我哥已经喝完碗里的稀饭。   乐乐看到在他盘中的煎鸡蛋,皱起眉,也没说什么,默默吃着。   过一会儿,我妈忽问乐乐,“你今年该上五年级吧?”   乐乐不语,拿筷子手一停,半响后,他点了点头。   我妈微笑道,“乐乐你要不要留级,和弟弟们上四年级,这样有个照应。”   乐乐没说话,还是点头。   “那妈妈明天带你去学校办手续。”   乐乐眉头轻蹰,极力隐忍着什么,然后他望着我妈,好似讽刺的回答,“好的,妈妈。”   他叫的这声让我妈开心,大概她觉得乐乐是真心喊她为妈妈。   可真心吗?   无人知晓。   乐乐吃完饭后,坐沙发上看电视,他太安静,而我和我哥却很闹腾。   我们俩在家里追逐打闹,一会儿跳到沙发蹦哒,一会儿在地上滚圈。   小时候那种天真,发挥到极致。   咚——   乐乐突然关掉电视,客厅一下安静。   我和我哥疑惑看他,他没看我们,回房间里,把门关上。   我哥不知哪里来怒气,可能记恨乐乐打他那事,打开门,对乐乐吼道,“你个野娃娃!没教养!”   乐乐脸霎时变色,小脸一白,他盯着我哥,目光带恨道,“你再说一遍!”   我哥那小脾气,扯着嗓子就喊,“说你野娃娃咋了!你就是野娃娃!没人要才来我家的野娃娃!”   乐乐冲向我哥,两人第二次打起来。我妈听到动静过来,看到俩小孩憋红脸互掐,赶紧拉开他们。   我想我妈要是不在,又是一场恶战。然而,以后还有更多场恶战,却换了一个人罢了,但性质没变。   我哥和乐乐站墙角,我妈问,“谁先动的手?”   我哥指着乐乐说“,他!”   乐乐没否认,仰头看我妈,眼睛澄明。   我妈一见两人态度,差不多知道是谁,她对我哥说,“你虽然是弟弟,但不要欺负哥哥。”   我哥微愣,大概没想我妈说他,喊道,“不是我先动手的。”   我妈无奈,“墨芫,犯错后不要狡辩。”   我哥涨红脸,大叫道,“不是我!我没先打他,是他先打我!”   我妈眼里有失望,叹气说,“不管是不是你先动手,他是哥哥,你不能冲撞他。”   他是哥哥。你是弟弟。弟弟要和哥哥友好相处,这种事情谁都明白,而我哥不明白,他还小,怎么可能懂事。   “他才不是我哥哥!我才不要他这个哥哥!”我哥哭喊,分贝极大。   我妈带着不自然的神情看了看乐乐,突然一巴掌打在我哥屁股上,“给哥哥道歉。”   我哥哭红眼睛,“不要!他该给我道歉才对!凭什么我道歉!他就是野娃娃!野娃娃!”   他这话一出口,我妈脸色不好,她又用力打我哥屁股,一下又一下,她眼里有泪,“乐乐是你哥哥,你不能这么说他。”   我妈的难受并不是因为我哥的态度,仅是心疼我哥。那天我哥终是给乐乐道歉,并且当着我妈面承诺,再也不打他,也不骂他。那时乐乐虚伪的说,没事,谁让你是我弟弟,哥哥该让着弟弟的。   不过他若能让,我们三人的命运又会不一样了,会不会变得美好一些呢?而我早该知道能从乐乐嘴里说出来的话,多半带有嘲讽意味,可我们这时不懂,要能懂也不会横生那么多麻烦事。   九月份开学,我和我哥外加乐乐一块到学校。乐乐的出现让我们班的小女生有些激动。当然这不算她们花痴,毕竟这时候只能说是好奇。   乐乐站在讲台上,并没说话。老师让他自我介绍一下,他也不介绍,搞得老师很尴尬。   老师把乐乐带到座位上,对他旁边的女生说,“商觴,你以后要多照顾乐乐,可以吗?”   商觞点头,善意的向乐乐伸出手,而乐乐没看她,拿出书本看书。   她的手支到最后放下,然后她带有恼怒的瞪着乐乐,可她不好对新同学发作,也就忍着。我坐他们后面,见乐乐对商觞这种态度,非常高兴。商觞一直很趾高气扬,现在也会遭到冷眼啊,实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我多想拍着乐乐的肩膀,对他说,你好样的,但却没胆做。本来我妈是打算让乐乐和我哥同班,只是她担心乐乐和我哥会产生矛盾,也就让他和我一块,说是多照顾乐乐,所以我便有了责任。   中午下课,我犹豫许久后,才用笔戳了戳乐乐后背,小声问他,“要和我去食堂吃饭吗?”   乐乐没转头,也不回答,继续看他手里的书。   我见他沉默,又问道,“要一起去?”   他翻书的手一停,“你要去就去吧,不用管我。”   他说的很疏离,可我听不出来,只记得我妈说人不能饿肚子。我站起身,来到他面前,“走吧乐乐,一块去吧。”   乐乐看了我一眼,沉默着转头望着天,碧蓝映照在他眼里,好像在波动。   他这是不想理我吗?我问着自己,得不出答案,可他不吃饭,我也不好意思去吃,于是又默默回到位子上趴着。   他和我一前一后,安静的待在班里,夏天的知了,在外面叫嚣,却添加一抹独特的色彩。我也看天,看不出什么名堂,也不懂乐乐在看什么。   “乐乐,天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乐乐照旧沉默,但他侧头看向我,让我的心像小鹿一样乱撞。我还是不敢和他对视,把头低着,轻说,“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时他没在沉默,而是应声,“对,我讨厌你。”而他没说完后面还有的话,他不仅讨厌我,还讨厌我们家每一个人,包括我那善良和蔼的母亲。   只是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假若我能明白,我一定会提早远离他,躲的越远越好,也不用日后被他伤害。   乐乐,是个让人可怜的孩子,而我,是会心疼人的孩子。   “乐乐,你别讨厌我,我把妈妈早上塞给我的糖给你,这样你就不讨厌我了吧?”我这时多单纯啊,要能保留到以后就好。   乐乐一愣,皱眉看向我,推开我手,随后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白渊绎,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都说了,我讨厌你,极其讨厌你。”   我看着他,把糖捡起来,吹了吹,又摊在他面前,“这是我最爱吃的味道,你别不接受啊。”   乐乐皱眉,久久望着我,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他还是拿过糖果。   我开心一笑,对他说,“真的很好吃。”   他看了看手里的糖果,又看了看我,忽而笑了,而这个笑容多么让我暖心。   下午妈妈来接我们,手里拿着糖葫芦,我哥先抢到夹心的,而我和乐乐只能吃原味。   我哥得意,但是小得意,为什么我会说是小得意呢?那是因为几天后,他长了一颗蛀牙。   所谓高兴太早,也就是指我哥这样。周天我妈带我哥从医院回来后,我哥一直鬼哭狼嚎,说着再也不去医院!再也不去!   害我从小便对医院产生阴影,比如要能自然好的,我一定不吃药,只吃药后能好的,我一定不去医院打吊针,所以我很少进医院,但需要排除意外。因为意外这东西,我们避免不了。   乐乐时常沉默,有时在一天里,他不会说一句话。我想乐乐是不是生病,怎么会哑巴呢?妈妈也同我一样发现这一点,找过乐乐谈话,但乐乐只以一句我不想说话,来阻止我妈的关心。于是每天晚上,妈妈都会来我房间,看我和乐乐有没有好好相处,还叫我多与乐乐对话,而我也想同乐乐说话,可每次要说他多说话时,乐乐都选择无视我。   唯一一次,他警告我,说,离我远点,不然我会把你拖向地狱。什么是地狱?而地狱又是什么样的?在那里,会不会比以后乐乐带给我的折磨还多呢?   今早初晨洒落,我正睡着安稳觉,便听平淡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该醒了,再睡就要迟到。”   我迷糊的看了眼乐乐,“再等一分钟,不不不,十秒钟,让我再躺一会儿。”   乐乐无语,朝我翻白眼,便下床洗漱。   妈妈叫我们吃饭时,我却睡的像小猪,要以前我妈会生气,但从乐乐来后,我也可以偷偷再睡懒觉。不过贪睡的后果便是上课迟到,我从来没有迟到过,所以早上进班时,我很害羞。   下课后,我问乐乐,“你为什么不把我叫醒?”   他冷漠道,“你自己要睡,我也管不着。”   他总是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可我还是喜欢和他在一块,好像我若不陪他,他会孤独。我想乐乐应该不喜欢和别人接触,那么让我一人逗他开心吧。   我决定从此以后我的世界的中心要变成乐乐。   乐乐听到我的豪言,冷笑说,“不需要你的好心。”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说着我还抓紧乐乐的手,试图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少和我套近乎,别想我会去喜欢你。”   “为什么不会喜欢我呢?兄弟之间不应该相亲相爱吗?”   这话我不说还没事,一说后,乐乐瞪着我,好像很生气,撞开我,然后走出教室。   我跟在他身后,不知道这话怎么惹到他,可妈妈经常这么教导我和我哥啊。   乐乐的腿还没长长,便走的很快。我跟不上后,只好小跑,最后累的气喘吁吁。   他停下脚步,而我没有刹住步子,撞到他后背。   他扭头看我,“白渊绎,你有完没完!”   我拍了拍胸口,稳住心跳,“乐乐,快上课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他盯着我,像能看透我,但他又怎么能知道我想什么。   “乐乐,我前面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一听,又瞪我,“是!而且你说的话大错特错!”   我奇怪,“哪里错了?”   他一笑,很是讽刺,可我看不懂他的笑,只听他道,“我们不是兄弟!更不可能相亲相爱!你别想我能认可你这个弟弟!”   我微愣。   他推攘我,有些用力,而我摔倒在地,他也没扶我起来。   他看着我,秀气的眉头一皱,“我永远也不会承认我是你哥哥!你也永远也别想做我弟弟!我没有弟弟!”   他吼完,走开了,小小的背影非常孤单,但我没有追上去,因为我在想乐乐为什么说我和他不是兄弟这一事呢?明明妈妈说乐乐是我的哥哥,可乐乐为什么要说他不是我哥哥呢?我弄不明白,还是再去问妈妈吧。   ☆、第 3 章   晚上回家,我偷偷跑到妈妈旁边,小声问,“妈妈,乐乐是不是我亲哥哥啊?”   我妈一愣,然后看着我,笑道,“当然是啊,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我想了想说,“因为乐乐说他不是我哥哥。”   我妈摸着我的头,温柔道,“渊绎,乐乐就是你哥哥,墨芫也是你哥哥,你们三个是兄弟,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不容置疑?我这么小,肯定不懂成语,也不知道这词的含义,但我明白妈妈的意思。“那我知道了。乐乐他啊是我的哥哥,而我是他弟弟,从现在到以后,我和他只能是兄弟。”   我妈微笑,眼神有点复杂,“渊绎,你去吧乐乐叫来,我问他一些事情。”   我点头,如风一样离开我妈身边,来到乐乐身旁。   他在很认真看书,但看到我后,眉头皱起,“你怎么来了?”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妈妈叫你去找她,你快去吧。”   他迟疑后去找我妈,而我待在书房,读着乐乐没有看完的书。   没到一会儿,乐乐回来直直瞪着我,“白渊绎,你是不是有病!”   我愣了下,“我怎么有病?”   他不语,抽过我手里的书,对我露出冷笑。   我更加奇怪,但没敢开口问。   乐乐突然把书朝我很用力扔来,砸在我胳膊上。   “你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   说后乐乐看也没看我一眼,走出房门,而我盯着地上的书,发着呆。   后面我哥进来,看到我手臂后,突然喊道,“流血了!”   我这才有所注意,拧起眉毛,而我哥的叫喊,引来我妈。   我妈拉过我,担心问,“怎么弄的?”   我看了看我妈,再看了看我妈身后的乐乐,低着头说,“被书绊了,然后不小心摔的。”   我妈叹气,应该不知道说我什么好,带我去包扎。   乐乐又回到房间,而我哥看着我和我妈,不知在想什么事情。原来没有心思的我哥,好像也开始满腹心疑。   妈妈拍着我头。“下次小心点。”   我点头,等我妈进厨房后,我想去找乐乐,却被我哥拉住。   他望着我,“你的伤是不是乐乐弄的?”   我没说话,他说,“你等着,哥给你报仇去。”   我未松开他的手,摇着脑袋,“不是他。”   我哥不信,“你怎么老袒护他呢?”   “我没有,真的不是乐乐。”   他静静站立,小嘴一抿,“渊绎,你是不是想要他当你哥哥?”   我愣了愣,“怎么会呢?墨芫也是我哥哥啊!”   他摇头,“要我和他之间,你要选哪个做你的哥哥呢?”   我一想,指着他说,“当然选你。”   他笑了笑,捏紧我手,“那么渊绎的哥哥就我一个人好吗?不要多加乐乐!”   我没细想,毕竟我还是小孩子,内心不复杂,然后我点头,“好。”   睡觉时,乐乐一直盯着我,睫毛没眨几次,我感觉发毛,只能背对他,忽然他伸脚踢我,“转过来。”   我身体一抖,慢慢扭身,“有事吗?”   他皱起眉,把我扯向他,而我在惊叫时,却被他捂住嘴。   我露出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能够闻到他身上香香的味道。   他瞪着我,“别大惊小怪。”   我点点头,他才松开我,我轻声道,“有,有事吗?”   他往枕头下摸着,“把手臂伸出来。”   我迷糊,一时没反应,他也懒得理我,将我的手臂拉过去,用药膏在我伤口上涂抹。   月光洒在乐乐俏美的脸庞上,微长的睫毛扑扇,抖落一层光华。   我吸了吸鼻子,“乐乐,这东西你从哪里拿来的?”   他沉默,然后手一停。我想可能是妈妈给他这药膏,让他帮我涂的,于是我说,“谢谢你了,乐乐。”   乐乐抬头看着我,动了动唇,“白痴!”   我不满,嘟着嘴说,“你怎么骂我呢?我才不是白痴!”   他一笑,“就你这样,还不是白痴吗?”   “我不是。”   他笑着摇头,小手给我轻轻涂着伤口,这时候的我们很安静,也很美好。   我看着他,忽而问,“乐乐,今天你为什么会生气?”   他没看我,松开了手,“我有吗?”   “是不是妈妈对你说了什么?”   他眉头一皱,盯着我,又是一笑,但及其生疏,“你和你妈一样虚伪。”   我愣住,还没回神,乐乐已经躺下,闭上眼睛。   我看着他,多想问,可小脑袋里充斥太多疑惑,问不尽。   我颤微的探出手,拉住他的衣袖,“乐乐,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不想你讨厌我!”   他睁开黑黝的眼睛,然后望向我,“好啊,我可以不讨厌你,只要你离我远一点,不要和我说一句话。”   我嘟囔道,“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做到,能不能换一条?”   “既然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不去讨厌你。”   我垂帘,也垂下手,低声问,“为什么要讨厌我呢?我有做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吗?”   乐乐冷笑,“不只是你,我讨厌你家所有的人,因为你,你妈,你哥,都虚伪!都恶心!”   我不明白虚伪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恶心是什么感觉,可乐乐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一家人恶心呢?你还是没有真正的告诉我啊!   黑夜里,乐乐打呼的声音渐渐响起,但我睡不着,而是极力睁大眼睛,想要寻找那一夜的月色如水,可是没有,我没能找到。   乐乐早上起来还是如平常一样,但等我妈送我们出门后,他便会冷冷的看着我。   我哥拉着我的手,回瞪乐乐,然后乐乐会笑,但笑容冰冷,而我哥因为被我妈说过,没在和乐乐打过架,但他总会背地里骂乐乐是野孩子。   他带我往学校走,乐乐在我们身后跟着,也没出声。乐乐若是变得安静,会很可怕,而我能感觉他对我和我们家人的讨厌,可找不到源头。   到吃午饭时,乐乐没去食堂,而我为了陪他,也没去吃饭。他看着书,我便看着他,不知不觉睡着。   朦胧中,我见乐乐在盯着我,拿着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在我脖子上比划着,等我清醒,看到一把小刀。   我惊恐的看着他,记得妈妈说刀子很危险,“你快放下它!”   他没说话,看着我,将刀子递到我面前。   我没懂他的意思,“你要我拿着它吗?”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支着手,等着我做出下一步动作。   我疑惑,但还是握住刀片,而后他没松手,将刀快速抽回。   刀刃割开我手指,血低落下来,染红了乐乐看的那本书。我先愣神,后来才感觉疼,可没喊出来,咬着牙不解的看向乐乐。   他把刀扔下,露出无辜的样子,好像前面那人不是他。   我疼得流泪,乐乐抓过我手,却用力一按。   我冒出冷汗,喊道,“松手。”   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不行啊,我得帮你止血才行。”   我微微一愣,只见他将我流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允,看似好心,可他狠狠的咬着我的伤口,疼痛加重。   我没敢叫出声,走廊外还有一些下课的学生,怕会引起他们注意。   我一边忍受着痛,一边给乐乐的这种行为找借口,但小小的我,又能替他找到什么借口呢?   直到他见我脸色惨白才松手,并说,“你看,没流血了。”   他嘴角还有残留的血液,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和故事里的恶魔相似。   我捂着手指,害怕的往后一缩,哭着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眨了眨眼睛,“我可是好心帮你止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我摇着头,匆忙起身,又被他摁回座位。   他笑容渗人,“渊绎,你不想我讨厌你吧。”   我呆着点点头,却不知他心里的扭曲。   “那你不要做我讨厌的事情,乖乖的接受我对你的伤害。”   我有些一怔,感觉面前的乐乐很陌生,很恐怖,可若我像他说的这样,他就能不讨厌我吗?   小时的我,如此单纯,以为乐乐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不会明白,他对我怀有多么恶毒的内心。   我低头问,“真的吗?你会不讨厌我?”   他笑着点头,“是啊,只要你能接受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   我想要能让乐乐不讨厌我,那么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我一笑,应声说,“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可以任由你伤害。”   彼时的我怎么能清楚他所说的伤害是什么,但我觉得乐乐不是一个坏孩子,他不会真的伤害我。   乐乐听后,反倒愣了一下,冷眼看我,回到位子上坐下。   我觉得奇怪,而乐乐先没理我,把刀子收进桌子里,撕掉那张沾有血的书页。   他看着窗外,又看着我说,“走吧,我饿了。”   我站起身,带有高兴,终于乐乐肯吃中午饭,这是不是代表他开始不讨厌我呢?   我小心翼翼问,“乐乐,你,你要去吃什么?”   他没回答,拉着我,走了几步后,突然说,“下次别让你哥牵你的手。”   “为什么?”   “没为什么,而我说的话,你必须照做。”   我看着和我同样身高的乐乐,却觉得他像是一个小大人,但我不讨厌他,一点也不讨厌他。   妈妈晚上带我们出去散步,夏日的夜晚,燥热,却充满喜悦。   我哥跑去抓萤火虫,我也跟过去,但乐乐没来,只是在不远处看着星空。   我妈在他身边,不时和他说话,他也没回我妈几句。   我哥扑倒草丛里,像和萤火虫嬉戏,我寻找机会,准备抓住一只,但怎么也抓不到。   我哥惊呼一声,捂着手,兴奋的跑到我面前,“渊绎,你看我抓到了。”   我高兴问,“能让我看一看吗?”   他点头,慢慢打开手,萤火虫趴在我哥的手心里,冒着荧光。   我转头看着那边的乐乐,对我哥说,“能不能把它给我呢?“   他一见,皱起眉,“渊绎,你不会要拿给他看吧?”   我点头,却见我哥松手,萤火虫便飞走了。   我想去抓住它,可它轻快的避开我,又回归到属于它的丛林里。   。你怎么把它放走了?”   他看着我,“我不想让他这个野孩子看。”   我一听野孩子这词,想了想说,“哥哥,乐乐也是我们的家人,你别这么说他。”   “他才不是!他就是野孩子!”他又瞪我,“你怎么帮他说话!”   我不语,慢慢低下头,不知怎么样才能让我哥不讨厌乐乐,或者说,怎么样才能消除他们俩之间的讨厌。   我哥握着我手,“渊绎,我才是你哥哥,你不能帮着他说话,知道吗?”   我望着他,还没能说什么,被乐乐从背后拉了过去。   乐乐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泛着寒冷,捏着我的手在用力,让我手指上的伤口又裂开。   他看着我哥,“你算他哥吗?”   我哥一愣,“我当然是他哥!”   乐乐讥笑,没说话。我哥看到他的脸,就很生气,可也不能打他,只能发泄的去扯草。   我看我哥难受,也很不舒服,但乐乐拽着我往远离我哥和我妈的方向走去。   我不免害怕,不时回头看我哥,希望他能注意到我和乐乐,但他好像被乐乐气到,没有在意。   乐乐将我拽到一个漆黑的楼房角落,昏暗下他的神情被遮掩,但声音冰冷,“你是不是忘了我说的话!”   我摇头道,“没有。”   他狠捏我的手指,“没有吗?”   我被疼哭,“对不起,乐乐,我错了。”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而后在月光照射下,他从包里掏出小刀,抓着我另一只手,面无表情的挥刀下去。   血从我手指缝里流下,而他双手占满鲜血,但那是我的血,我疼得差点昏过去,他却露出笑容。   他扶着我,拿出纸给我擦手上的血,“这下你哥没法拉着你了。”   我脸发白,感到一阵冷意,只觉得天空黑暗星辰湮灭。   他望着我,小脸也挺灰淡,可还微笑说,“渊绎,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我看着他,还是点头,却感觉自己在做错事,而十岁的孩子能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吗?   我和乐乐回去时,我哥还在生气,他对乐乐哼哼两声,而乐乐翻他白眼。   我妈无奈一笑,但看到我的手,抱过我问,。你这又是怎么弄的?”   我低头遮挡发红的眼睛,“前面抓萤火虫,被石头割到手。”   她拍了拍我背,“渊绎,你最近怎么这么顽皮?你哥都没你这样磕磕碰碰!”   我咬唇,有点想哭,可没胆哭,搂着我妈说,“对不起,下次我不敢了。”   我妈叹气,估计觉得小孩子淘气一些,也不能说什么,可她不知道,我所忍受的事情,远超过她能想象的事情。   回家后,我妈给我处理伤口,乐乐在一旁看着我,我连呼吸都觉得被人捏着。   我哥扫过我和乐乐,回到他的房间,不知在捣鼓什么东西,而我妈给我包扎好,送我和乐乐进房间。   “乐乐,今晚你和妈妈一块睡吧,免得晚上碰到渊绎的伤口。”   乐乐摇头,“我不会的,您放心。”   我妈看了看我,也没说话,离开房间。   房里剩下我和乐乐后,我缩到床边,害怕乐乐突然从包里又把刀拿出来往我身上划来。   乐乐没看我,自顾上床睡觉,睫毛微微轻颤。   我踌躇许久,看他睡着,才上床,可我刚一躺下,乐乐却睁开眼。   我一吓,往后退去,但摸空,。即将掉下床时,还好乐乐拉住我,然后我倒在他身上。   他皱起眉,而我也惊魂未定,回神后,发觉亲到他柔软的嘴唇,脸颊一红。   我慌忙起身,摸着发烫的脸,“对,对不起,我……”   乐乐一笑,丝毫没介意,而他在意的,是别的事,“快点睡觉吧。”   我点头,可最后摇头,“乐乐,你今晚还是去和妈妈一起睡吧?”   乐乐盯着我,眼神发冷,“你再说一遍!”   我埋着头,极小声音说,“要不然我去我哥房间睡。”   乐乐一怒,骑在我身上,便掐住我脖子,“你要敢去!我就杀了你!”   我看着他,又挪开眼,带有哭腔道,“可是乐乐,我怕你!”   乐乐微怔,稍微松开手,但再次捏紧,“你自己要我不讨厌你的!是你偏要靠近我!所以!你不能做我讨厌的事情!不能!”   我哭了,可没喊出声,而乐乐定定的看着我,姿势没有变过。   我哭着哭着,对他的恐惧又消失,然后我吸着鼻子说,“乐乐,你好重。”   乐乐愤懑的瞪了眼我,翻身躺下,背对我,“白痴!”   我抹了抹眼泪,不明白乐乐怎么老是这么骂我,慢吞吞的躺下,又往他身旁蹭了过去。   我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乐乐,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哥呢?”   乐乐不说话,我想他应该睡着了,我也渐渐进入梦乡。   恍惚间,乐乐好像转过来,说了什么,后来抱着我,一块沉睡。   ☆、第 4 章   等我一早醒来,房间里已经没有乐乐的身影,反倒是我哥在一旁看着我,让我感到奇怪。   我揉了揉眼睛,“乐乐呢?”   我哥不说话,坐在我一旁,很是犹豫的样子。   我迷惑问,“怎么了吗?”   他看了看我,低下头说,“你是不是喜欢乐乐?”   我点头,而我哥脸色不好,然后我说,“我也喜欢哥哥你啊。”   他听后并没有高兴,“你知道我很讨厌他吧?”   我一想,摇头说,“哥你别讨厌乐乐,他也是你哥哥。”   我哥一气,盯着我说,“他不是!你别再说这话!”   “为什么呢?妈妈都说他是我们的哥哥!”   我哥看着我,揭露一个事实,“他才不是我们俩的哥哥,他有他爸妈,而且他爸是个□□犯!”   我一惊,感觉世界瞬间变得黑暗,那么漂亮的乐乐,怎么可能是□□犯的儿子?怎么可能呢!   我扯住他手,“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哥瞥了瞥门口,对我说,“妈妈之前给爸爸打电话时我偷听的,说他爸□□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才会有他!他原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我愣了愣,红了眼,“乐乐好可怜!”   我哥也愣了愣,敲着我头说,“你不应该可怜他!他可是□□犯的儿子!是坏蛋生的坏蛋!”   我吸着鼻子,“哥,乐乐他不是坏蛋,他都这么可怜了,你怎么能说他的坏话呢?”   我哥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挠头,烦躁道,“他就是坏蛋!以后他也会和他爸一样说不定也是一个□□犯!”   砰——   门被狠狠推开,乐乐憎恨的看着我哥,冲上来便揍我哥,我哥没回神,挨了乐乐打来的小拳头。而后他们扭打,这一次战争很激烈,我处于惊讶中,直到看到乐乐举起羽毛球拍,挥向我哥时,我又冲了过去,替我哥挨了这一棒子。   这次没打到我头,但打在我背上,敲痛我的脊梁骨。虽然我身上肉肉挺多,但被打的很疼。   我哥尖叫,冲乐乐喊道,“你个疯子!”   乐乐没看我哥,而是盯着我苍白的小脸,把手一松,羽毛球拍不轻不重的掉在地上。   他想拉过我,但看到我哥后,冷笑着说,“秦墨芫!我诅咒你!你这辈子的人生比我还不幸!”   我一愣,我哥更是一愣,然后乐乐扭身跑出门。   我追了出去,而我哥在背后叫我,但我没有停下来。   我跑着跑着便摔倒在地,乐乐大概听到我倒地的闷声,才没有继续奔跑。   他转过身看着趴在地上的我,朝我走来,脸上有泪水,但他却像不知道自己哭了一样。   我怔怔的望着他,心口发疼,轻微细小的疼。   乐乐到我面前,没有伸手扶我起来,而是说,“你是想和你哥那样来嘲讽我的吗?”   我哭着摇头,“乐乐,对不起,我,我哥他不是故意说你坏话,你别生气,也别哭。”   他一愣,冲我吼道,“谁哭了!”他刚说完,又一滴眼泪从他眼角落下。   我爬起来,将口袋里的纸巾给他,“你擦擦眼泪。”   他凶恶的瞪了一眼我,“我没哭!我都说了我没哭!”   我迟疑道,“可是你的眼泪一直在流,妈妈说不止住的话眼睛会肿。”   他听后,一把扯过纸巾扔到我脸上,“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你以为你比我好哪里去吗!”   我疑惑,没能听懂他的话,又听他道,“别露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你不知道我见了你后有多恶心!”   我愣了愣,更不明白乐乐怎么对我恢复成以前那种讨厌的样子,可我没有惹他生气,也没牵过我哥手,而我还好心跟来怕他出事啊!他怎么能这样!   “乐乐,你要是因为我哥背后说你坏话而生气的话,我替我哥给你道歉行不行?”   乐乐捧着肚子笑道,“白渊绎,你真傻!哈哈!你真傻!傻的可怜!真是可怜!”   我不能理解他的话,但乐乐没有再哭,我也陪他,陪他一块笑,但我是傻笑。   他看着我,突然一言不发的抱着我。   我感觉肩膀处一湿,是乐乐的眼泪吗?如同珍珠般的眼泪?   我看了看天,对他说,“乐乐,别生气,我不想你生气,那样我也会难受。”   他没有说话,也不回应我,我们保持这个姿势许久,久到我腿已经站麻,思想处于混沌之间。   他露出红红的眼睛,“我们回家吧。”   我想他应该消气,便点头,握着他的手走往家的方向。   晚饭过后,妈妈把我和我哥叫道她房间,训斥说,“你们不能够排挤乐乐!知道吗!”   我耷着脑袋点头,但我哥却不高兴。   我哥扬起小小的下巴,“为什么妈妈您要这么爱护他?他不是我们的家人啊!”   我妈叹气,“墨芫,乐乐就是你哥哥,你别在排挤乐乐。”   我哥不高兴,“他是□□犯的儿子!才不是我哥哥!”   我妈一愣,问我哥,“谁告诉你的!她话中夹在一丝慌张。”   我哥捂着嘴,摇了摇头,他肯定不敢给我妈说实话。   我妈拉过我哥,严肃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而她看我哥不回答,便问我,“渊绎,是不是你给你哥说的这事?”   我看着我妈,张了张嘴,但见我哥一直冲我摇头,我便说,“……是我说的,上次我偷听您和爸爸打电话。”   我妈一气,抬手打在我背上,正好落到伤口处。   她望着我,失望道,“渊绎!你怎么能在背后说乐乐的坏话!还教会你哥!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她打着我,我却没哭,而她问,。你知不知道你哪里错了?”   我摇头,她又打我,还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坏的心眼啊!妈妈平时是怎么教导你做人的!”   我咬着唇,只是把头低下,我哥拦着我妈,“渊绎不是有意的,妈妈,您不要再打他。“   我妈看着我哥,再看着我,“你看你哥都懂事了,你为什么还这么不长进?”   我哥带有慌张,偷偷的看向我,对我妈说,“渊绎他已经知错了,您就别说他了。”   我妈不语,叹了叹气,好像也不再生气。   “妈妈,渊绎他以后不会乱说乐乐坏话的,所以您原谅他吧?”   我妈看着我,“你现在知错了吗?”   我点着头,忍着疼,没敢喊叫出来。   “那你去和乐乐道歉吧。”   我轻声应道,“好。”可是啊,我又错在哪里呢?   我妈把我哥留下,可能有话要给我哥说,而我回到房间,乐乐正打开课本准备看书。   他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了?”   我咬紧唇,趴在床上闷声说,“没,没事。”   他放下书,“你妈不会因为我的事责骂你和你哥了吧?”   我感觉他在幸灾乐祸,还是摇头,但没等我缓和一下,他的手摁在我背上,疼得我惊叫。   我飙出泪,一泄不止,“我背好疼,你别碰我。”   他笑了笑,“这就疼吗?不过你会这样,不是你自找的吗?谁叫你要替你哥挡下那一下!”   我一吸鼻子,哭道,。乐乐你不关心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这样说我!”   “你这是活该!是你那烂好心弄的!”   我看着乐乐,觉得发疼的还有心脏,为什么我会感觉乐乐这么陌生呢?比我哥还有让我陌生?   我擦着眼泪,把眼睛揉的通红,“乐乐!我讨厌你!”   乐乐一怔,目光变冷,“你说什么?”   我转着眼珠子,没底气说,“乐乐,我背疼。”   乐乐笑着摇头,却在掀开我衣服后,皱眉说,“怎么变得这么严重!“他觉得他那时打的也不重啊?难道真的打疼了对方?   我听后,想到我妈对我的态度,还有我哥的言语,一种我还不能明白的情绪在胸中蔓延开来,但我没有对乐乐说出什么。   乐乐像那次一样,跟变魔术似的,从枕头下面拿出药瓶,给我涂抹。   我不知道乐乐看我的目光中带着内疚与痛苦,他处于纠结的极端世界里,和恶魔做着不为人知的交易。   隔天我本想请假在家里休息,但想到没人会陪乐乐一起吃中午饭,所以我还是去了学校。   不过乐乐一早上也没说一句,我有点奇怪,在他背后画圈圈,“乐乐,你怎么不说话呢?”   他没搭理我,看着他的书,也没听老师讲课。   我抿了抿嘴,“乐乐,你又哑巴了吗?”   乐乐扭头,冷冷的扫我一眼,“你不能好好听课吗?”   “我在听啊。”我还对他晃了晃书,“你看!”   他不语,送给我白眼,然后转过头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拿笔戳他的背,看了看还在讲课的老师,“乐乐,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学校要组织学生去看电影?”   他懒得回答我,但点了下头。   我轻说,“到时候我们坐一块看好吗?”   “到时候再看吧。”   我不满,“不行,你必须和我坐一块。”   “坐哪儿不都一样,有什么好挨近的。”虽然他是这么说,但他的内心却不是如这样想。   我揪着头发,“不管!我是伤员!你还要照顾我!”   乐乐淡笑,看着书,心里想着别的。   这个夏天,算是燥热。下午上完课,老师便带领我们去电影院,而我和乐乐走在队伍的后面。前面的同学高兴的说笑,但乐乐好像不属于我们的世界,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我想他对这次看电影应该没有兴趣,而我因为背疼,也开心不起来。老师要我们按顺序进去,而我如愿和乐乐坐在一块。   在不明不暗的放映室里,坐了一千多个人,排除那些说话声,我可以清晰的听到乐乐微浅的呼吸,一上一下。   我凑到乐乐耳旁,“乐乐,你去厕所吗?”   乐乐侧头看着我,“不去。“   我拉着他的袖子,露出可怜的样子,“乐乐,你就陪我吧,我怕。“   乐乐的神情被黑暗所掩盖,“现在是白天,没有鬼。”   “可我就是害怕。”其实我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里面太闷热,我都冒出汗来。   乐乐沉默片刻,握着我手,“那走吧。”   我一笑,和乐乐出去,也给老师打了招呼。   我出来后,在大厅中走过来看过去。乐乐看着我,“你不是要去厕所吗?”   “我现在不想去了。”   乐乐一听,扭身就走,我拉住他,“放手。”   我抱着他胳膊,摇了摇头。   他把我往回拉,我也往回蹬,“乐乐,我们不回去好不好?那里面好闷,我不喜欢!”   “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你赶紧给我放开!”   我当然不放,乐乐看了看墙上的针表,“再不回去,电影要开始了,你想帮我写观后感吗?”   我想了下,“可以啊。”   他沉默,但还是扯着我往回走,回到放映室,我感觉又热又闷。   乐乐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放在我手里,“你把这个吃了,等会儿便不会难受。”   我狐疑的看着他,在他注视下把糖含在嘴里,有一股清爽在嘴里散开,排除了我的燥热。   我含了含糖,“这是什么糖呢?下次我要叫妈妈给我也买!”   乐乐不说话,选择屏蔽我的声音,而我看着他,等到电影开始,也没回神。   我觉得漂亮的乐乐比电影好看多了,可我现在还不懂美,也不知道乐乐这种漂亮是带有刺,会将我扎到无形。   我低下头,发现乐乐握着我的手还没有松开,心里冒出开心,现在,我还词穷,也只能用开心来形容我的心情和感受。   我看着交织在一起的十根手指,脸不知不觉发红。   “你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   乐乐皱眉,“那你憋着。”   我摇头说,“憋不住。”   “你怎么这么麻烦呢?”尽管他这样说我,可还是站起身,拉着我从小门出去。   在厕所解决完,我突然对乐乐说,“你以后能不能不拉我手?”   “为什么?”   我挠头,指着心口说,“每次你拉着我手,我这里会跳的很快,乐乐,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毛病?”   乐乐一愣,看了我许久,“没有,那是你的错觉。”   我疑惑说,“可它每次跳的好快,我很难受。“   “你少去在意它,它也不会扰乱你。”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觉得乐乐的话可信,也不想多去思考,而这种事情,小孩子不明白,但要去问大人,他们一定会知道。   乐乐是小大人,他也会知道吗?还是知道了,不想告诉我呢。   第二天,乐乐写的观后感被老师当做范文贴在墙上,让班里同学都能去看。   乐乐写的字很工整,一撇一捺,不加多余笔画,而他考试也很好,样样满分。   我哥知道后,冷冷道,“他是因为留级才考这么好的分数。”说完,不甘心的看着他的期中考试卷。   我哥学习也挺好,但要用总体和乐乐比,我哥便差一节,而我的成绩就更不用说了。   我看着成绩单,很难过,毕竟考差了,也不可能说没有失落。   乐乐看了一眼我的成绩,“你上课都在做什么呢?怎么这么差?”   我咬着唇,瞪了瞪他,“你就知道损我,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你考出这成绩还不让别人说你吗?”   我不高兴的瞪他,用拳头捶他,然后没形象的哭了。   乐乐无措的看着我,突然眉头一皱,“你能不能少哭点!难看死了!”   我仰头说,“我就哭!我就哭!叫你说我!我要吵你!”   乐乐拽着我,把我赶出房间,“等你哭完再进来。“   我吸了吸鼻子,抹着泪水,跑到我哥屋里,抱着我哥继续哭,而我进屋时,看见我哥在看什么,但没有去深想。   “渊绎,是不是乐乐又欺负你了?”   我摇头,“这次考试我考差了,你说妈妈会不会责骂我?”   我哥想了想,点头,然后我哭的声贝加大。   “哥,那我怎么办?”   他眼睛一暗,又一亮,“你把我成绩单上的名字改成你的名字吧。”   我不多想,还真改了,抱着成绩单傻笑了一会儿。   乐乐出来,看我这样,眉头没松开,“你发什么病呢?”   我将手里的纸条给他看,。我和我哥换了一下成绩单。”   乐乐把成绩单拿过去,眉头扭起,。你怎么这么白痴!快和你哥换回来!”   “为什么要换回来呢?这样我可以不用被我妈说了!”   乐乐看着我,神情复杂,“你哥没安好心,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微微一怔,轻声说,“乐乐,我哥已经没说你坏话,你也不要说他坏话。”   乐乐瞪向我,“你说我说他坏话!”   我犹豫后点头,“我哥其实挺好的,你可以试着和他相处。”   乐乐冷笑,“白渊绎,你还真是我见过最愚蠢最傻的人!”   我不语,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最后他没再说一句话,回到屋里,却重重的摔门。   我知道乐乐生气了。   晚上一家人吃饭,妈妈做了很多菜,我和乐乐本来就吃的少,现在没吃多少,而我哥以前吃的特别多,今天却吃了几口。   我妈看着我们三个,很奇怪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乐乐看了看我,一笑,好像准备看戏,但又恢复原态。   我低下头,之所以吃的少,是因为乐乐,我在想吃完饭后应不应该给他道歉。   而我哥的异常,我不清楚,我妈问我哥,“墨芫,你们在学校是惹出什么事吗?”   我哥摇了摇头,眼泪冒出,“妈妈,我这次考差了。”   我妈无奈,“这又不是什么事,考差了,下次再考好就可以了,我又不会责骂你。”   “可我考的真的不好,比渊绎和乐乐考的差很多。“   我妈看着他,“没事的,你的努力妈妈有看在眼里。”   我一听,觉得自己不该和我哥换成绩单,这样我哥也不用哭。   我把头低的更低,真想埋在碗里,便听我妈说,“墨芫,那你把成绩单给我看一看吧。”   我哥摇头,看了看我,“我放在渊绎那里了。”   我妈疑虑,而我更是害怕,我哥对我说,。渊绎,你把我的成绩单拿出来给妈妈看一下吧。”   我无比慌张无措,更是不明白,而我望着我哥,迟迟没有动作。   “渊绎,你在磨蹭什么呢?把墨芫成绩单拿出来啊、”   我恍恍忽,不知大脑怎么控制手,才会将那张成绩单递给我妈。   我妈一看,“这不是你的吗?墨芫的呢?“   我微动唇,闭了闭眼,声音一颤,“那,那就是我哥的成绩单。”   我妈看着我,一时陷入沉默,之后说,“渊绎,你怎么又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我摇头,“不是,我没有“”然后我看着我哥,希望他承认一下,但他移开了视线。   我心被蜇疼,望着乐乐,他似嘲讽的一笑,让我觉得难受。   我妈这次很生气,一拍桌子,“渊绎你怎么什么都没学好!就会做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你忘记妈妈是怎么教育你的!”   我辩解道,“妈妈,我真没有。”   “难道成绩单上的名字不是你改的吗!你还想撒谎吗!”   我无言,落着眼泪,因为确实是我改的名字,我哥他只是同意,并没做别的,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时沉默的乐乐突然说道,“妈妈,其实是我将他们俩名字互换的。”   我妈微愣,“乐乐,你不用替渊绎开脱。”   乐乐摇头,“是真的,我原本只是想恶作剧一下,没想会弄成这样,对不起啊妈妈,还有……”乐乐看着我哥,讽刺道,“墨芫弟弟!真是不好意思!”   我哥皱眉,捏紧小手,“没关系,我也没介意。”   乐乐冷冷看他,但很快垂头做出犯错后等着挨骂的样子。   我妈没教训乐乐,而是说,“下次别在和弟弟们开这种玩笑。”   乐乐点头,“我知道了,可就是怕有些人不甘心。”   我妈没听清乐乐后半句,但我和我哥倒   ☆、第 5 章   那晚后,我还没找我哥问清楚,他便疏远了我,要在大人看来,小孩子闹点脾气并没什么,但事实却不是这么简单。我哥曾把乐乐当成敌人,现在我也成为他的敌人,而我不懂为什么他会讨厌乐乐,再进而讨厌我,也不懂乐乐为什么还是那么讨厌我哥,难道他们上辈子是仇人吗?   这晚我躺在床上,再次睁大眼睛,却没能看到我想看到的月色,乐乐被我翻来覆去的动作,吵得睡不着。   他踢了踢我,“你能不能不要动了!快点睡觉!”   我偏头说,“睡不着,乐乐我睡不着。”   “那你出去,别妨碍我睡觉。”   “你忍心看我失眠吗?”   “忍心。”然后他翻身正面朝我,不冷不淡的望着我。   我往他靠去,他也没排斥我,我再次闻到乐乐身上香香的味道,像蜂蜜的甜味,又像玫瑰花的清香。   “乐乐,我们来数星星吧。”   乐乐摇头,抱着我,把我往他怀里靠了靠,“白痴,快睡吧,明天我们还要上课。”   我没适应和乐乐的亲密,想挣脱,但被乐乐瞪了一眼后,乖乖的待在他的怀里。   我浅浅的呼吸,心跳很快,而我也听到乐乐心跳的节奏,似敲鼓,有力有度。   我垂帘,“乐乐,你要是女孩子就好了。”   乐乐一笑,“我是不是女孩子又怎么?你想做什么?”   我看着他,“如果你是女孩子,我长大后一定会娶你。”   “可我看不上你。”   “那没关系,我可以守护你,陪在你身边,等你找到你喜欢的那个人后,再给你们祝福。”   乐乐不免笑道,“白渊绎,你真傻。”   没有恶言,没有不逊,只是想说,你个傻瓜,怎么会想要守护我呢?   我皱眉,“我才不傻。”   他看着我,“你要不傻,怎么会被你哥给忽悠呢?”   我摇了摇头,“我哥那时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要不笨就早看出来,还会在那时哭鼻子?”   我沉默,许久许久后,我说,“乐乐,墨芫他啊是我哥哥。”   “他不是你哥哥,他若是你哥哥,又怎么会想要伤害你呢?你难道还不明白呢?”   我不明白,确实不明白,但我的哥哥就是秦墨芫,也就是乐乐啊。   “乐乐,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要睡觉了。”   乐乐无言,估计也困了,懒得再给我去解释,“那快睡吧。”   我闭上眼,黑暗里总听到哭声,凄凉且哀挽,吓得我往乐乐怀里钻。   我尖叫道,“乐乐,有鬼!”   “你能不能不发疯!我还要睡觉!”   我含着泪,“乐乐真的有鬼,他在哭。”   乐乐沉默的看着我,把我看的发麻。   “怎么了?”   “确实有鬼。”   我抱住他,害怕说,“他在哪里?在哪里?”   他看着我,冷声道,“不就是你吗!”   我无语,眼泪一停,“乐乐你个坏蛋!”   乐乐笑了笑,轻轻拍着我背,“好了,你别怕,有我在呢。”   我抹掉眼泪,点点头往他怀里缩去,虽然我和乐乐身高相近,但我总觉得乐乐可以给我庇护,能为我抵挡风雨。   小小的乐乐和小小的我,相拥入眠,这次我倒是睡得安稳。   今天下午放学后,轮到我打扫卫生,乐乐在位子上看书,我想他是在等我,便想快点做完。   不过我的任务是倒垃圾,要等到别的同学扫好地,也就是要等到最后,然后我坐到乐乐身旁,看着乐乐。   乐乐不受我干扰,专心的阅读。   “乐乐,你要不要先回去?”   乐乐眼没抬,“你确定?”   我点头,心里却难受,毕竟一个人回家,路上会很孤单。之前我妈会来接我们,但不知最近她在忙什么事情,很少能来照顾我们,而我哥不想和我们一块,一放学就走了。   我趴在桌上,带有失落,等着他下话。   他合起书,“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所以我们还是一块回家。”   我高兴的搂着他,“乐乐,你真好!”   乐乐拍掉我的手,“别挨我这么近。”   我知道他爱口是心非,又粘过去,晃着他胳膊,“那等会儿我们去吃几串烧烤好不好?”   乐乐没点头,也没摇头,那就是同意的意思,我像乐开花一样,在原地跳了跳。   乐乐对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我觉得他在接受我这个弟弟,这样的话,我们俩一定可以成为好兄弟。   我怀着欣喜,连倒垃圾时,也在傻笑,把打扫卫生的老爷爷给吓到,。孩子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摇头,但认真一想,也可能是吧,不然我能和乐乐去吃个烧烤也能把我乐成这个样子。不过小时候谁不单纯,不会去想过多的事情。我提着垃圾桶回班时,透过窗户,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穿着白衣裙,风吹过她的秀发,却没能带走她眉间的哀伤。   我的心莫名一疼,乐乐在教室门口站着,“你倒个垃圾也这么慢吗!”   我望向他,“没有,我马上来。”   当我再回头望去时,那个女人已经不见,而我揉了揉眼睛,也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可能走了吧。   我进到班里,想拿书包,乐乐早已替我背着,只等我放下桶,和他一块离开。   我关好班门,跟在乐乐身后,他在前,我在后,冥冥中,葛绊已生。   离家很近的地方,有个卖烧烤的小摊,这里偏僻,但生意很火,老板娘人好,看着我们两人是小孩子,给我们免费拿了几串,但乐乐不喜欢这样,付给她钱,带着我离开。   我吃着烧烤,手上沾着油,而乐乐没吃,“为什么不吃?”   “我吃不了辣的。”   “不辣,你尝尝。”   乐乐看着我的油手和这泛着红光的烧烤,摇头说,“你自己吃吧。“   “你就尝一口,真的很好吃。”   乐乐还是不吃,拿纸给我擦手,“下次你别吃这个了。”   我吃的冒汗,扇着风,口齿不清说,“为,为什么?”   “不卫生,而且吃不饱肚子。”   我点点头,可仍吃着,乐乐还说,“以后别随便占别人小便宜,他们是有意图的。”   “那前面的老板娘也是吗?”   乐乐点头,“她想多揽点像我们这种孩子的生意。”   “下次我不去她家吃了。”   乐乐一笑,“你管的住你这贪吃的小嘴吗?”   “有你在,我肯定能管住。”   乐乐看着我,笑了笑,没有嫌弃的牵起我的手,往家走去。   这个家好似属于我,也属于乐乐,但事实上,它谁都不属于。   晚饭我没吃多少,便回房间,准备去洗澡。   乐乐见我脱衣服,知道我要做什么,“一块吧。”   我害羞说,“你和我分开洗吧?要不然你先洗?”   他薄唇一抿,“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我脸发烫,“不要!我就不和你一起洗!”   乐乐有点不高兴,抓着我往浴室去,但我死活不去,而乐乐倔强起来,比我还可怕。   他盯着我,“你到底要不要一块洗!“   我摇头,接着乐乐扒我衣服,我被吓愣,眼睁睁看他把我脱光,还没阻止他。   他拽着我进浴室,拿着喷头冲我淋来,我惊声叫着,但灌了一口水。   乐乐得意一笑,“这下我看你和不和我一块。”   我想生气,可对他生不了气,转身要出去,又被他喷,然后他站门前,堵着门口。   “乐乐,你自己不能洗吗?”   “一块洗,不然我不会放你出去。“   我拢着臂膀,感觉有些冷,对他说,“洗就洗,谁怕谁啊。”   我进到浴池,水温恰好,很舒服,而乐乐还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你不是要一块洗吗?怎么不洗了?”   乐乐侧开脸,“我是要和你一块洗,但我没说我要跟你在一个池子里洗。”   乐乐打开喷头,洗淋浴,我偷偷看他,发现乐乐皮肤很白,比我还白,连……我脸滚烫,赶紧捂着眼,怎么说也不能盯着别人那地方看吧?   我将半个头露着空气中,身体浸泡在水里,突然乐乐走来,把我拉了起来。   我一愣,“怎么了?”   他皱眉,“不许把头淹在水里,给我露出头来。”   我不满说,“你怎么这么多事情啊!洗个澡还这么多话!平时你怎么不说话呢!”   乐乐眉头一挑,“你再重复一遍?”   我摇了摇头,“不敢,不敢,我前面是做梦,你别当真。”   乐乐跨步进到水池中,溅了我满脸水,而他看着我,我却不好意思。   我低头轻声说,“乐乐,你能不能不看我?“   “不行。”   “我,我会害羞。”   。你又不是女生,你害羞什么?”   我涨红脸,“可你一直盯着我,我会不舒服。”   他狡黠道,“好吧,我可以不看你,但你要让我惩罚你一下。”   我眼泪汪汪问,“什么惩罚?”   他笑了笑,“你先闭上眼睛。”   我迟疑,可还是闭眼,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打我,还是要用刀子滑我手?   我胡思乱想着,感到脸上传来温热的呼吸,乐乐在亲我,很浅很浅,可我嘴唇上却产生火辣辣的疼。   要说上次我和乐乐无意的接吻,那么这次呢?难道也是无意?   我瞪大双眼,带着不可置信,脸更加发烫,乐乐倒是投入,吻过后,指着我的唇,“以后这地方只能我亲,不许别人碰知道吗?”   我除了热,还感到羞耻,跟被我妈打了一顿,我记得这种事情应该是像爸爸妈妈这样大人才能做的事,而我和乐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摇着头,红着脸说,“不我们不能这样。”   乐乐皱眉,“为什么不能?我不是你哥哥吗?”   “对啊,你就是我哥哥,所以我们俩不能够,不能够亲,亲。”   他一想,哄骗我道,“这难道不是一种礼貌吗?你没见外国人都是这样打招呼的吗?”   我疑惑,“真的吗?”   乐乐很认真点头,又亲了亲我。   我觉得别扭,“那我能这样亲我哥吗?”   乐乐脸一沉,“你敢!信不信我抽你!”   我看着他,“那你来啊!反正你就知道欺负我!“   乐乐被我逗笑,揉着我小脸,用我听不见的声音说,“白痴,我怎么舍得。”   我和他在池子里闹了好一会儿,不知外面星辰璀璨,月色如水。   到半夜,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还在睡觉的乐乐,觉得心在作疼。   门外有人在说话,声音微小,但我耳朵听力很好可以察觉。   我悄悄的走下床,把门打开一个小缝,门外我妈正打着电话,喜悦道,“是,是,他在这里,您别担心。”   他?他指谁?而您又指代谁?我好奇,也带着惶恐,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离我远去。   我妈手里握着一张卡,略带奉承的说,“您其实不用这么有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回头,看了看正在梦中的乐乐,只听我妈继续说,“明天我们就能把乐乐送回去,好,好,早晨吗?我知道了!”   乐乐?   乐乐!   我泪水涌出,捂着嘴巴,生怕哭出来,又静静合上门,然后上床紧紧的拥着乐乐。   乐乐半梦半醒,将我抱着说,“渊绎,你怎么还没睡,快点睡吧。”   我唔咽点头再摇头,因为我不敢睡,害怕天明,我觉得天亮过后,我和乐乐会永远分开。   我摇着乐乐,哭喊道,“别睡,乐乐求你别睡!”   乐乐睁眼,看到我流泪,想发脾气,却没发出,“怎么?你做噩梦了?”   我摇了摇头,张嘴后,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我摸着喉咙,死命的想要说出一个字,却感觉艰难。   乐乐看着我,特别不解,然后我听到开门声,背部一僵,我妈打开灯。   她语气温和,“怎么还没睡?”   乐乐打了打哈切,“刚想起来上厕所,您就进来了。”   我妈浅笑,“早点睡。”然后给我们关上门,又走出去。   我额前冷汗流下,乐乐一见,奇怪问,“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之前摇头,还是说不出话。   乐乐摸着我头,“你要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我仍是摇头,乐乐不追问,去上厕所,而我躺在床上,闭起眼,装作睡着。   乐乐回来后,没有直接躺下睡觉,而是亲了亲我流泪的眼角,。傻瓜,别害怕啊。”   灯暗,我的泪滚滚落下,悄悄是别离的笙萧,夏虫也为我沉默,月色也暗淡无光。我睡到大天亮,太阳高升,白云朵朵,但我的身旁没有乐乐。   我起身环顾四周,虽还是自己的家,但有关于乐乐的东西全没有。   我赤着脚跑出房间,而我哥在外面看电视,见到我说,“醒了啊。”   “乐乐呢?”   他沉默。   “乐乐他去哪呢?”   他沉默。   “哥,乐乐他被妈妈带去哪里呢?”   我哥这才说,“他当然是去找他亲妈啊,难道还要继续赖在我们家?”   我喊道,“乐乐他就是妈妈的孩子,他是我们的哥哥。”   我哥放下遥控器,“我给你说过,他不是我的哥哥!他是□□犯的儿子!”   我一哭,“哥,你别再这么说乐乐,你知道他不是,他不是啊。”   我哥冷眼看我,“渊绎,你为什么要站在他那边呢?我才是你哥哥啊!”   我摇头,就像乐乐说的那样,他若是我哥哥,那时他就应该不会陷害我。   我看着他,眼泪长流,“你带我去找乐乐吧,我想见乐乐,我想见他。”   我哥扭头,“他已经走了,被妈妈送走了。”   “我不信,你一定知道乐乐在哪里,他们在哪里见面?”   我哥不语,保持沉默,但我不想他沉默,我拉着他,恳求说,“哥,求求你告诉我乐乐在哪里好不好?我就想跟他告个别,给他说一声再见!哥,求你!求求你!“   我哭着,嗓子都喊哑,可我哥没有回答我,而是说,。渊绎,待在家里吧。家里才安全。”   我摇头,“我要去找乐乐,我要去找他。”   我哥伸手要拦住我,眼里浮出痛苦,但我不明白他的痛苦,如同他不明白我这么执着的想见乐乐一样,“别出门,渊绎。”   我推开他,往外跑,连鞋子也没有穿。外面烈日炎炎,照的我眼花,而我恍惚,听到我哥在背后叫我。   我无视我哥,边走边喊,乐乐,乐乐,我似着了魔,必须要寻找到乐乐。   我哥看到我流血的小脚,哭着说,“渊绎别找了,他真的走了!”   “你在骗我,你个骗子。”   “真的!渊绎我说的是真的!他走了!再也不会来染若市!”   我不信!所以我紧捂耳朵,不想听他说的每一句话。   “渊绎,你听哥的,我们先回家好吗?先回家!”   我指着他,“就是你排挤乐乐!乐乐才会被妈妈送走!”   我哥难过道,“我没有排挤过他,我只是不喜欢他围着你,不喜欢你们腻在一起,他不是好孩子,乐乐他没有你见到的那么美好!”   我愣了愣,突然一笑,用力撞来他,他跌倒在地,而我转头跑开。   我哥看着我跑去的方向,突然惊喊,“渊绎!别往那边去!”   我听不见我哥的声音,逃避着他,也害怕他给我说乐乐的坏话,我一直知道的,乐乐不是好孩子,但我总相信有一天他会变成好孩子,因为乐乐是我哥哥,他是我喜欢的人。   阳光刺眼,我停下步伐,好像出现幻觉,马路对面,那个小脸脏兮兮的人不就是乐乐吗?   我不知是喜是笑,可看到他被他被几个高大的男人拉扯,并且手脚因挣扎摩擦出血的景象时,我的心在疼。   我看着乐乐,走向他,他也看到我,可眼神变成惊恐,“渊绎!快躲开!”   我一怔,偏头看去,有辆急速飞驰的车子朝我开来,而我避之不及,也忘记躲避。   因为车里的那人是……   砰——      ☆、第 6 章      瘦小的身影在我眼前跑过,而他奔到另一个孩子身边。   “乐乐,以后我会保护你。”   男孩轻瞥他,然后望着天,半响后应声道,“如果我们能一起的话。”   “这是当然啦,我们会一辈子在一块。”   乐乐看着他,“不一定,谁知道下一秒会面临什么事。”   “就算我们分开,我也会找到你。因为乐乐是我的哥哥,我是乐乐的弟弟。”   乐乐愣了愣,绽开一笑,却笑得苦涩,“你要记住今天这话。”   “要是我忘记呢?”   “我会报复你,比如……”然而名叫乐乐的孩子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去,只是一弹他脑门,轻声开口,“等这事发生后,我再告诉你。”   “嗯。”   天渐渐暗下,其实是梦境到尽头,“白渊绎,我们回家吧。”   那是哪里呢?   我慢慢睁眼,看向一旁的时钟,十二点没过,但我如往常一样做了那个虚幻又萦绕了我六年的梦。我想我会做这种梦是因为缺少父母的关爱,当然也与小时遭受的一起车祸有关。那场车祸把我小时十年的记忆全部带走,听起来有点扯,但我真没能想起过去发生了什么,而我爸妈也从来不与我提起当年的事,是怕我回忆起不好的人或物吧。   我起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窗前,看着明月,无尽的空虚把我湮没。这里是京会市,一个令我陌生的城市。我爸妈也不知什么原因要来这里发展,我便随他们的节奏,转学上课下课,麻木的过着每一天。   现在的我,平凡无趣,无所出众。我所在的高中,也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好,还不如初中,起码玩的洒脱。   我低头关上窗,重新回到床上,强迫自己睡觉,不然明天上课,我会打瞌睡。   梦魇又在呼唤我,他在喊,白渊绎,你这个傻瓜,怎么还不睡呢?可我失眠了,看着外面的星空,我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我睡不着,所以睁大双眼,努力的想要去发现夜色中的光景,但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无法填补我空虚的心灵。   到半夜,我妈进我房间,来看有没有踢被子,随后伴随一声浓烈的叹息,走出我的房间。我不懂我妈为什么每晚都要来看我一次,是真关心我吗?那么为何从来没有发现我真正需要的东西呢?   清晨如期而至,起床后我妈已经为我做好早饭,还往我手里塞了一百块钱,“渊绎,今天妈妈中午有事,不能回来给你做午饭,这是你的午饭钱。”   我拿着钱却感觉烫手,然后我妈急忙出门,估计上班要迟到了吧。   我见她一走,没吃她给我留的早饭,而是直接去学校。我排斥我妈对我的好,总觉得她所为我做的一切是对我的愧疚。   我坐车到学校,进到班时,已经有好多同学坐在位子上。我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假装背书。   其实我的心思很少在课堂上,而是在想自己心里缺少些什么,可缺少什么呢?   我同桌进班,看到我后,偷偷问我,“昨天给你发的片子好看吗?”   我笑了笑,“你自己没看吗?还问我?”   他摇头,“我还等着你看完给我讲讲。”   我耸肩道,“那遗憾了,我没看。”   “不会吧,你连那种尺度也没胆看?”   我看着他,“你以为我是你吗?心思全在那种事情上?”   他嘟囔说,“得了吧,你就装,继续装。”   我一笑,“你这是找抽!”   他吐了吐舌头,放下书包,也拿出书看,可不到一会儿,又和后面的人说到一块去。原先我的同桌不是他,但老师看我不爱说话,便给我安排他这么一个活泼的人。一开始我看他挺可爱,对我还挺正常,后面变得熟悉,他才暴露出他的本性。他是宅男,又爱八卦,我每天听他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也算津津有味,不过我实在受不了他给我讲有关男人和男人的事情,搞得我怀疑他有那种倾向。   这第三节课下课,我便还听我同桌给后面人讨论学校里的几个帅气学长,对于他这个话题能和别人说了三节课,也太行了,让我无语。   我想耳朵清静,出了班级。可我刚没有几步,就见年级主任开门出来,还拉住了我。   我吓得精魂未定,便听他说,“同学,你到楼上去找一下卓络鄞,告诉他中午两点别来了这里,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或者第三节课课间来我这一趟,带上纸笔。”   他说的飞快,我还在没从他拉住我这事中缓和过来,他已经说完。   “你记住了吗?”   我眨巴眨巴眼,呆呆点头。完了,我完全没记住他的话啊。我本想问他能不能把话再说一遍,只见办公室门关上,那声将要喊出的老师也重新被我咽进肚中。   我默默上楼,是不想去,去了我也不知能说什么,但我还是决定去,因为我想去见一见被大家称为绝色美人的卓络鄞。   只是卓络鄞是哪个班的呢?我心想,总不可能挨个挨个教室的找吧,只好拉住一个路过的学长。   “学长你好,请问你知道卓那个络什么的是哪个班的吗?”我说着暗自吐槽卓络鄞的名字,实在难记。   他打量了我几眼,我以为是我表情不对,又对他友善一笑。   “你找卓络鄞?”   我顺势点了点头,但我这动作惹来他的怜悯,而他神色不对,我觉得很奇怪。   “学弟,你放弃吧,卓络鄞不喜欢男的,而且就你这样,还是算了吧。”   我一愣,一时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想吐出来又吐不出来想收回去又怕内伤。我瞪着他,“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摇了摇头,“我这是实话,你也别不爱听,跟他告白的人太多了,男的也有,但都没可能。”   我无语,挺想问他,他是哪只眼睛看我是去告白的?我像是同性恋吗?   “我不是。”   “解释就是掩饰,我了解。”   我神经突突的跳着,然后我忍住要爆粗口的欲望,绽开一丝扭曲的笑容,“你告诉我他在哪个班就好了!不用废话这么多!”   他看着我,那样子好像在说你没救了。我也看着他,更想说睁大你的眼睛,我不喜欢男的!   “高二六班,不过你等会儿告白失败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说完,便摇头走掉。   我望着他得背影,有些头疼,我我手里没拿情书啊?他怎么把我看成是去告白的呢?难道找卓络鄞的都是去告白的?那前面年纪主任也找卓络鄞,难道也是……告白!   这应该不可能吧!我甩了甩脑袋,删除脑子里奇怪的思想,走去高二六班。   以前我听我同桌说喜欢卓络鄞的人多,但有男生也有喜欢卓络鄞这事,却让我吃惊。幸好我不觉得同性恋恶心,也不反对同性恋,而且卓络鄞应该不可能是同性恋吧?   我来到高二六班门口,踌躇一会儿,不知在犹豫什么?   这时,迎面走来几个男生,他们在说笑,其中有一人长相俊美,但笑容淡淡,透露冰冷。一行人陆续进班,而我抬头时,正好看到这个男生,鬼使神差的拽住他的衣袖。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我,眉头微皱。   我脸一红,“学长,你可不可以帮我叫一下卓络鄞?”   他没说话。   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去想他是不是卓络鄞,而直接问这话,那我只能说,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卓络鄞。   他扫过我,目光冷漠。我看他对我突升厌恶,松开手,可还冲他微笑。我不笑还好,只是我笑了,他眼里多了些许不屑。   他没应我,走进班里,来到窗户边,揉着正在睡觉的男生的头。   “络鄞,有个男生找你,估计是来告白的。”   “嗯?”卓络鄞睁眼,看了一眼他,打着哈切摇晃的往门口走去。   说实话我一直没有见过卓络鄞长什么样,只是听我同桌在那里议论,今日一见,连我也沉沦在这样美的容颜中,当然也就第一眼,如果他是女人,我相信他一定是个大美女。   他高挑眉毛,眼里带着慵懒之色,微眯着眼,好像还未适应光亮,浅薄的双唇轻抿。   我并没有多看他,便默默的移开视线,在如此漂亮的人面前,只会显示我作为男人的自卑,实在不敢想象他们班男生是如何做到免疫,让这么一个尤物存在。   我瞥到前面的那个人,他看着我,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我眨了眨眼,觉得他长的也好看,不是像卓络鄞那样的漂亮,而是单立在远处,便很闪耀。   我一吞口水,抬头看着卓络鄞,而他淡笑的看着我,笑容温和。   “那个卓络鄞,我…我啊,我……”我吞吐半天也没说出来完整的话。我的脸不觉红了起来,是与面对那个男生不一样的感觉,很微妙,像第一次见陌生人的涩然。   卓络鄞一笑,把身体倚在门上,注视着我,“别着急,慢慢说。”   我一听反倒紧张,觉得有点手足无措,而我能说什么?难道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长什么样?   “高二的年级主任让你去找他。”好吧,原谅我用这当借口,不然我也不好和年级主任交代,希望年级主任不要怪我。   他笑了笑,“你只想说这个?”他笑的很生动,漂亮的眼睛闪着光芒。   我微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一问,点了点头。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同学。”   我看他准备转身,而那个男生也像不在有所顾虑,但我突然拉住卓络鄞,低声问,“学长,你是同性恋吗?”   卓络鄞一怔,没回答,我也没想他回答,免得尴尬。   那个男生看我和卓络鄞还在对话,走了过来,他把手臂搭在卓络鄞肩膀上,带有漠视望着我,“学弟,络鄞他不喜欢男的,而你长的也不怎么样,也别妄想癞□□吃天鹅肉。”   他说完后我脸色一差,不觉握紧拳头,他又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是来告白的!难不成脸上大大的写了给卓络鄞告白这五个字吗!而且他说话也太让人生气,居然比喻我为癞□□,那么他就是北极熊!   卓络鄞表情一变,撞了撞他。他以为卓络鄞是想让他打发掉对方,语气里加了点轻蔑,“你是高二的吧,还没毕业就暴露自己的性取向,不怕年级里传你是同性恋吗!也不想想你这样会给络鄞带来困扰,他可没兴趣和你这样子的人交往!”   我瞪他,否定自己前面觉得他长的俊俏这个事实,只觉他说话刻薄,与卓络鄞没法比,但他这样说我,我的心竟然在疼!   我生气道,“你把那话再给我说一遍?”我暗自捏拳,很冒火,不明所以的难受,连心脏也变得不正常。   我压住异样,忽然想以前来给卓络鄞告白的人是不是被这个男生给说的想揍这只傲慢的北极熊!   卓络鄞想要阻止这尴尬的对话,可男生挑眉,冷眼看我,“怎么?我有说错吗?你难道不是恶心的同性恋吗!“   “你才同性恋!”   啊——   余下是我惨绝人寰的叫声,我本想一拳挥到他脸上,却被他抓住手用力往后掰去。   我脸一白,手腕像是要被他掰断,又痛又难受,而他力气好大,要不是卓络鄞及时拉住他的手,我的胳膊今天就会脱臼。   卓络鄞皱眉,“你有点太过分了!”卓络鄞说完看着我,带有不好意思。   男生无话可说,他这不是在帮卓络鄞赶走对方吗?怎么又是他过分了?“他先想打我,我这是正当防卫。”   听他这么一说,我怒气蹭的一下就上来,我想骂他,可又不想招惹是非,若他要是私下报复我,我不就完蛋。   卓络鄞低声道,“他不是来给我告白的。”   男生傻眼,偏头看我,脸色一变再变。   卓络鄞转头看我,笑道,“对不起啊同学,我朋友口无遮拦,你不要介意。”   我看他好看的面容,对男生的怒意稍微降低,也并不是很生气。   “没事。”虽然我说后有点想抽自己一耳光,但我不想为难卓络鄞,他又没做什么,只能说我倒霉,遇上了这个男生。   我再次瞪了眼他,扭头走掉,心痛也消散。   卓络鄞见对方消失,笑容锐减,盯着男生,“你前面怎么没弄清楚情况就说那些话?”他微微皱眉,不知道这个学弟会不会在年级里传这件事情,而他当时是真想封了他的嘴,没事乱说什么,还不看他脸色。   男生接受到卓络鄞这般视线,颇有点无奈,他也仅仅想帮卓络鄞打发掉那些告白的人,哪想前面那个学弟不是来给卓络鄞告白的。   “我怎么知道啊?我还想你要我帮忙?”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帮忙了?”   “你前面用手肘撞我,不就是那个意思吗?难道不是吗?”   男生的话让卓络鄞开始怀疑他们俩之间的默契,他那时明明是想要他闭嘴啊!   卓络鄞看他一眼,不多言,到楼下高二年级办公室,留下一脸郁闷的男生。   我气呼呼回班,我同桌望着我,“怎么?谁惹你呢?”   我摇头,过会儿说,“我长的像癞□□吗?”   他想了想,“不像,但有点傻。”   我不说话,看着书,却想着那个男生,胸口又开始疼。   他是谁啊?我还是不知道!我想问问我同桌,但我犹豫了。正当我刚想问,老师便进班要准备上课,然后我也忘记去探寻。   中午吃完午饭,我从外面回班,路过篮球场,看到许多女生男生观看,才知道高三今天有班赛。我微微一瞥,场上的人有卓络鄞,也那个男生,而他专注运球,投了一个精准的三分球,惹来女生们尖叫。   卓络鄞接到球后,那些女生叫喊的分贝更大,我想她们也太热情,个个都是拼命三娘。我摇了摇头,走回班,等下午第一节课快上课时,我同桌回来问我,“你前面去看高三打篮球赛了吗?”   “看了几眼,也就那样。”   他惊呼,“只是那样?你没见卓络鄞也在吗!”   “看到他了,但那又怎么样?”   “你不觉得他打篮球很帅?”   “他是长的漂亮,不是帅,也就拥有众多脑残粉而已。”   我同桌沉默,然后说,“我其实也是他的粉丝。”   我无语,“那抱歉,我没想到你也崇拜在他的美貌下。”   他哼叽一声,“他可是校草,别人暗下称他为王子殿下。”   “得了吧,这都多少年代,还叫王子殿下?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为公主殿下呢?”   我同桌脸红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我也不过开玩笑,他害羞个什么劲呢?难道他真实身份是个女生?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过会儿上课铃便打响,时间又将被我荒度。放学后,班主任进班问谁能帮他改一下卷子,我同桌立刻举手应声,“我去。”   当时我正迷迷糊糊,也没多想就陪他一起去,后面才意识他的意图。我们班班主任不仅带我们高二这个班,还带高三六,所以我同桌愿意做这个苦差事,也是为了卓络鄞。我隐隐知道什么,可没打算点破,不过我为什么也要留下来呢?   我默默改卷,只按班主任给的答案合分,其余的感情一丝也不带。   我同桌在几十份卷子中终于改到卓络鄞的卷子,但是他最后迟迟没有下总分,我见状问,“他考的不好?”   他摇头,“满分,可我不知怎么写一百分才好看呢?”   我嘴角一抽,“你纠结这个做什么?”   “我想写一个漂亮的一百分,这样才能配的上他卷子。”   我不说话,还是默默改卷子吧。我改到最后一张卷子时,心跳一停,这上面的字很绢秀,但这人写的名字却很有力,笔锋刚毅。   鱼悦水?这是他的名字?为什么叫鱼悦水呢?还有姓鱼的吗?我想了想,冒出久远的违和感。不过他不是满分,因为最后一题他没有做,要他写出答案,估计和卓络鄞一样得满分,我打上九十八分,完成工作。   我看着我同桌,“我这里卷子也改完了,我们走吧。”   我同桌摇头,拿着卓络鄞卷子,“等我再帮他检查一遍。”   我想他不是为了检查,只是想看一看卓络鄞的字吧,睹物思人吗?   我看向窗外,夕阳西下,仍有人在打篮球,他的身影深深印在我脑海里,而我心中的缺口随着他身影的晃动,慢慢补齐。   我同桌依依不舍的放下卷子,朝我说,“我弄好了,可以回家了。”   我匆匆收回视线,“那快走吧。”   让我逃离原来痛苦的窒濠吧。   我以为从那天后,我和卓络鄞不会再有交集,但在学校开展社团活动时,我又见到他,而我想报的社团,还是他当社长。只是我有心,也无力,因为这天报团的人暴多,我挤都挤不进去。   我叹了口气,准备转身走掉,却听他柔和的声音响起,“各位同学不要挤,一个个排队,这一次我们社团只招50名,所以对于新人的要求也会更高。”   卓络鄞声音低沉,很有魔性,可我不喜欢他这种温文尔雅的模样。我望着他,突然想知道他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什么样的人能配的上他?   我微微出神,再一晃眼,便有许多人一窝蜂的抢去报名表。我一笑,略带嘲讽,同时思索自己不报这个社,该报哪个呢?高中生活怎么这么麻烦?   我决定去转转别的社团,说不定有我喜欢的,路过街舞社,我看到那次的男生,他瞥过我,冷冷淡淡,连正眼也没瞧我一下。我有点难受,不过像他这样的人还会喜欢街舞吗?   我低头迅速走过,没有心情的慢慢转悠,结果还是回到阅读社。我看了眼那边忙碌的人群,觉得我还是看看书吧,去报名,看来是不可能。其实在一旁的架子上摆了挺多书,来报社团的人大多数应该不是想看书,而是冲着卓络鄞,真让我不懂卓络鄞的魅力?   我将书挡着脸,却往街舞社偷偷看去,那个男生还站在远处,仍旧漠然,冰着脸,我轻微皱眉,他刚好转头,远远地,好像在看着我。   我心一慌,急忙挪开视线,将书彻底挡着自己的脸。   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啊,心虚什么?   我假做看书,等待时机,也才发现这些书都是一些小说,大部分写青春励志,还是勉励学生学习的故事。说实话,我对看书没什么兴趣,只是无聊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   卓络鄞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想了想之后,才想起来对方不正是那天的学弟吗?他本想忽视对方,但见对方看书那么认真,突然对这人产生兴趣。   有人到我身旁,我是有所察觉,可我没看他。   “你要不要借回去慢慢看?”卓络鄞问着,问完他倒是一愣。   我侧头看去还真是卓络鄞,“好啊。”   我要不说还好,一说后我便后怕,透过卓络鄞向后一瞥,果然有好多人往我和他看来,那些人眼里带着羡慕,还有嫉妒。我想卓络鄞虽然魅力无边,但我也不敢招惹,还是赶紧远离他,于是我当做不记得他,问道,“你是?”   卓络鄞微微一笑,“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上次你不是还来找过我?”   他这么提醒,我也不好意思装下去,“哦,我记得你,你是那个学长,好像叫卓络鄞对吧?”   我这话说的挺白痴,估计是人见了卓络鄞一面都能记得他,可我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那天要不是我刚好从年级主任面前经过,我也许还不会知道卓络鄞是谁,而年级主任那天让我转告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想起来。我看着他,忽然联想到微微一笑很倾城,要是我也有卓络鄞这么漂亮的面容就好了,可惜我没有。他叫见我盯着他,疑惑道,“怎么?”   我虚心说,“没什么。”然后拿书遮住半张脸。   他眼神深邃看着我,但我没感受到他的视线,继续看书,也想他快点走,可他还在我旁边站着,我便带有疑惑,“学长你不去弄社团的事吗?”我看那边好多女生还往这边看,我想她们应该特别期待和卓络鄞接触和说话。   他拿起一本书翻着,心里在想别的事情,声音里透露丝丝疲倦,“还有副社长。”   “哦。”我点了点头,不知该此时我该说些什么。在面对他时,我会有点奇怪,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难道和卓络鄞说话比较神圣?   ☆、第 7 章   “你报社团没有?”   他侧过脸来问我这话时,我被秒杀。然后我的视线便一直在卓络鄞的脸上,“还没有。”   “没有喜欢的?”   “差不多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报哪个好。”   我干笑,其实很想说我想报他的社,可惜人爆满,我应该没名次。   他把书握在手里,带着柔和的目光问我,“为什么不来我的社团呢?我看你也挺喜欢看书的啊!”   我往旁边看了一下,发现报名的人少了,但看到报名表都填了十几页,咽了咽口水,“还是算了,填了也进不了。”   也不想想人有多少报他的社团,我是有心也无力。   “你不报怎么知道?”他笑着,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想要对方报他的社,是他的错觉吗?   “这不是明摆的事吗?”忽然我脑子一转,不可思议的看着卓络鄞,“学长,我可以走后门吗?”   卓络鄞淡笑,“我可没有说。”   我抿嘴,心里抱怨卓络鄞太小气,亏自己上次对他好像有些好感,不过我为什么对一个男的产生好感?他是漂亮,可我也不可能喜欢他吧?我脸不觉一红,但不是害羞,瞥了瞥卓络鄞,觉得自己还是离卓络鄞远一点,他不是我该接触的人,真的,不是我能想靠近就能靠近的那一类的人!   “我还不知道你名字,你叫什么”?他的手指在他拿得那本书上顿了一下,细微到难以让人察觉。   “我叫白渊绎,渊博的渊,络绎不绝的绎”。说完我还一笑,说起我这名字,也不懂我爸妈给我取这名字的意思。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名字。   “白渊绎?”卓络鄞低喃,我的心跳跳动的有些快。   他抬头看我,露出笑容,极其明媚。我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把笑展示的这么美,他是特别的人,他的笑让我感到暖心,这种暖心是我一直想寻找的感觉,但为何我却感觉还是缺少什么?如果和他做朋友,应该不错,而我要是真想接触他,也仅仅因为那份暖心的微笑。   “络鄞,辅导老师叫你。”那边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女生,但她还不及卓络鄞的漂亮一分。不过我哪能拿女生的长相和男生的长相比呢?这女生应该就是副社长吧,和卓络鄞站一块还是挺不错。   “我走了。”他看了看我,把手里的书放下。   我点头,感觉卓络鄞看我的眼神带有别的神色,可我没抓住它。   他从我身边走过,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好熟悉,又好陌生。不知怎么我想要拉住他,可我为什么要拉着他呢?   我静静望着他远离的身影,忽然不明白我对他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我想要靠近他,可担心什么?忌惮什么?   我放下书,来到一边排队,至少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机会能进图书社,只是看会不会被刷下来罢了。卓络鄞,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好是坏呢?   到我的时候,人已经很少,我看卓络鄞还在和辅导老师说话,挺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这一念想,让我觉得我被我同桌传染,也开始八卦吗?我刚在报名表上签上我名字,上课铃声就响起,我该回班上课,可我看到那天的那个男生正走向卓络鄞,也不再动。   他望着卓络鄞,而我望着他,心口的痛再次清晰的朝我袭来,让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心脏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一而在再而三的对一个人有这种强烈的悸动!   我的视线惹来他的注意,他看到我后,皱起眉。我偏开脸,低下头。   卓络鄞这时和辅导员老师交谈完,看我还在便说,“学弟,快回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我点头,瞥了瞥那个男生,试图想和他打个招呼,可又觉得没必要。   “学长再见!”我喊道,没有指明,迅速的跑向教学楼。   这一转身,我没看到卓络鄞见我跑开时迟疑的神情,也不会想到我们俩的人生正在慢慢的交织。   我刚进班,屁股还没挨凳,便被我同桌抓着问,“你有没有报卓络鄞的社团?有没有!”   我点头再摇头,向他比划说,“报他社团的人太多了,我虽然报了名,也不知道能不能进他的社。”   我同桌失落,用我听不到的声音说,“当初要我知道他是图书社社长,我就报他的社了。”   我没管他嘟囔的话,想着那个男生,呼吸依旧不能平息,而心跳也有些不规则的跳动。他修长的身影久久在我脑海里回放,也不知为何,我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好像很早就认识。   英语老师进到班时我还在出神,也没察觉,直到班长喊了一声“起立”,我才把心绪收了起来。   只是在课上,我还在神游之中,实在听不进去英语课。英语老师估计看到我发呆,突然说,“白渊绎,翻译一下这句话。”   她点我名后,我仍发呆,要不是我同桌用胳膊撞了我一下,我的态度可能要惹恼英语老师。我站起来,拿着课本,硬是不知道她让我翻译哪一句,而我看到我同桌给我指了哪句,但我也不想说。   我憋一口气,诺诺出声道,“这个句子我不会翻。”   英语老师看着我,“你坐下吧,下课之后好好复习一下,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她挥了挥手,意识我可以坐下,自己开始翻译。   我挠了挠头,冲我好心的同桌一笑,继续出神。   我的内心正在波动,久远的记忆,依旧零碎,被风吹散。这节课,注定要被我荒废过去。不过,卓络鄞身上的香味,却又出现在我鼻尖,那个味道带有魔力,淡淡清香,像是一个魔咒,捆绕着我的心,由此,我也仿佛陷入在这个魔咒里面。曾经有谁身上也有这个味道?那人是谁?   周四下午有社团课,而我幸运的进了阅读社,我同桌说我是走了狗屎运,而我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对我的恩赐。当然,我觉得恩赐是因为我竟然能从那么多些报名者中进到阅读社,但在我来到阅读社以后,我却没有喜悦。   这里坐满了人,女的占大多数,男的也不是太少。我站在门口,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因为里面极其拥挤,别说来这里看书,估计连靠近卓络鄞也成一个问题。我想退社,却是在犹豫中,才慢慢转身离开。也许别的社团适合我,至少没到报名截至,我还是能够报其他社团。反正哪个社人少,我便到哪个社团,毕竟上社团不就是为了学分。结果我刚走过楼梯口,便看到正从楼梯上下来的卓络鄞,他与副社长在说话,我心一慌,赶快走掉,也没管卓络鄞看到我没有。   也不是我不想在卓络鄞社团里待着,而是我讨厌很多人挤在一个空间里,让我难受。尽管我对卓络鄞有好感,但也不愿忍受那种人多的地方。我经过一间教室,里面的人挺少,门上贴着的是街舞社,我想不就是那个男生所在的社团吗?   一想他,我觉得心在疼,为什么心会疼呢?为什么?   还是赶快走吧,免得遇见,免得……产生冲突。我正想事,却被身后来的人拉住手。   我回头一看,是卓络鄞,顿时百感交集,感觉自己很对不起他?不对,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他呢?   卓络鄞眉头皱起,呼吸急促,大概是跑太快造成。他眼里带有一丝慌张,心里充斥不舒服。他想对方前面是看到他了,但为什么要离开呢?他弄不清楚,也没多想就追了上来。   我见他面容凝重,害怕他责问我不去社团的缘由,于是我在他没说话之前,开始主动认错,“卓络鄞,我不是故意跑这里来的,只是你们社人太多,我不是很喜欢,那个我能不能现在退社?你回去把我名字划掉吧?”   我挂着我自认为好看的笑容,但卓络鄞没说话,而是用他狭长的丹凤眼望着我,这眼神对我杀伤力真是有点大,我招架不住。   我不禁紧张,不知他为何要这样望着我,难道他想骂我?“真的很抱歉,我其实是很想到你的社,但是呢,你也知道你的社人那么多,我去了也没位置坐。”   我尽量实话实说,说到这里也不知后面能说着什么。   “只是这个原因?”听到我这话,他的脸色缓和一点。他也不知道他前面怎么会生气,难道他很在意对方?   “嗯。”我更想补充一句说我讨厌人多的地方,可看着卓络鄞那张脸,我便说不出来,只是慢慢点头。   “你不知道我们社有两个教室吗?”   “啊……两个?”我抬头,略带惊讶,心想另一个教室不会也很挤吧?不过他说这话,就证明那教室人应该很少?   他看出我的迟疑,“那间教室是空的,等会要分人,你不用担心人多。”   其实他的话并没有让我消除转社的念头,可我很难对他不讲出我要转社这四字,只能和他一块往回走。忽然我感觉有人在看我,往回望去,是那天和卓络鄞一块的男生,他的眼神比之前还要冰冷,仿佛十二月的冬天,冷得刺骨。   我偏头又一看和我肩并肩走路的卓络鄞,心脏怎么跳的这么厉害?因为那个男生,还是因为卓络鄞?   卓络鄞交织的视线在我身上,“等会儿你先到旁边的教室去。”   我看着他,怀疑我前面见他不高兴是我的错觉,不过是不是错觉呢,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到他说这话也只能点头。   到阅读社门口,卓络鄞停下脚步,突然低头,挨在我耳边说,“白渊绎,我是让你走后门进来的,所以我不许你退社。”   卓络鄞说完,没等我反应,进了之前那个拥挤的教室。我呆在原地,想着卓络鄞的话,耳朵发烫,他温热的呼吸喷好像还洒在我耳旁,让我心乱成一糟,更浓烈的不是他轻柔的声音,而是那个味道。   我脸猛地一红,然后我进到隔壁没人的教室里,努力的想要平静内心,可我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平静自己那颗胡乱跳动的心脏。我这是怎么了?心脏跳动的好快,扑通扑通的音节让我觉得自己变得不正常,我不会对卓络鄞产生那种好感吧?还是对他身上的味道产生好感?我想应该是后种,毕竟我性取向正常。   那个味道,会蛊惑我,好像以前我也曾沉溺在那个味道之中。我想等哪天我一定要问问卓络鄞用的是什么沐浴乳,然后自己去买一瓶使用。   卓络鄞在隔壁讲完关于社团的规矩,便来到这边,一进门,就看到一脸愁苦的人,。对方微红着脸,让他忍不住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容。   他来到我身边时,我脸更烧,依稀间我又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比那天浓郁让我着迷。   我紧张问,“人,人怎么没有人过来?”而我不敢看卓络鄞,害怕他察觉出什么。   他一笑,“我不是人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等我说完,我才发现卓络鄞是在逗我,他露出淡淡的笑,而我有所心动,估计被他知道,他会觉得不可思议吧。这下和他独处,我想起我同桌让我问一问卓络鄞性取向的事情,所以我先把之前问题留下一个一个问。   我咳了咳,“那个啊,卓络鄞你很讨厌同性恋吗?”   我假装无意问,拿起一旁书桌角的书一翻,手不觉微颤,却不知自己耳根发红,早已被他收纳眼中。   卓络鄞还是第一次在意这么一个人,感觉不坏,而对于这个问题,要是别人问,他也许不会回答。可对方是例外。   卓络鄞也拿起一本书看,平静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不会,我不反对。”   我听后觉得我同桌猜的没错,也没多大差别。只是这个社会真的能够容纳同性恋吗?   我瞄了一眼把视线放在书上的卓络鄞,“那,那要是你,你会不会喜欢男的呢?”   卓络鄞合上书,偏头对我一笑,“要真是我喜欢的人,无论男女,我都可以接受。只要是我喜欢便可,无需在意别人的视线。”   也是,爱情这东西,不分界限。这时我想打住这个话题,可一想我同桌让我多询问一些,也继续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低着头,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因为这算他的隐私,怎么了?我还会害羞吗?难道我骨子里很纯情?而卓络鄞会不会觉得我很八卦呢?   卓络鄞捏着下巴,想了一下,看着旁边的人,好像他产生过那么一丝悸动,可他还需要在确定一下。   他转向我,伸出纤细的手,抬起我的下颚,我身子僵硬。   他的眼里充斥柔情,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心脏快要跳出来一般。   “应该有吧,也许就是……”   “络鄞,该你去讲分组事项了,啊——”暧昧的氛围,被进来的副社长给打断,她见到我们这一场景,尖叫出声,然后瞪大眼睛。   我红着脸,快速低下头,却不想卓络鄞手指擦过我的双唇,我愣住,握着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好在被卓络鄞接住。   卓络鄞本想逗一逗对方,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可爱,他眼里的笑意更深。   他把书放回书桌角,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和那个副社长女的出去。   我被卓络鄞一拍,反倒回神,一摸脸,还有点发热。这天在这个教室里,我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我应该少接触卓络鄞,他是尤物,可不属于我。我不想沦陷在卓络鄞美丽的容颜中,我是个正常人,没胆子做不正常的事情。   也许卓络鄞那张脸美到让人心动,但我不以脸来判断一个人,我觉得我要是继续和他再接触下去,一定会喜欢上他。   不要错爱,也不会有伤害,而爱情是什么样的呢?我没爱过人,也不会明白,爱情的真谛到底是什么。   ☆、第 8 章   这几天,我同桌又和别人讨论卓络鄞,我想他一定是暗恋卓络鄞,不然一个男的关注另一个男的做什么?崇拜?信仰?别说笑了,人哪能这么单纯。   他们还在说,我便受不了,于是我拍了拍我同桌肩膀,让他凑过来,“你对卓络鄞有意思吧?”   他涨红脸,扯着嗓子喊,“没有!”   “得了吧,就你那小心思,瞒不了我。”   他皱眉,别扭问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笑笑,指着他脸,“很春心荡漾。但你去告白了吗?”   他摇头,“不敢去告白,害怕我要是去和他告白后,他拒绝我。”   “平时看你胆子挺大,怎么遇上这种事,你在胆小呢?”   他看着我,哼哼两声,“你又没有喜欢过人,你当然不会知道我的心情。”   我想也是啊,我没喜欢过谁,但我总觉得,我有喜欢过谁,而那人被我遗忘,“其实你还有机会,他喜欢男的。”   他激动问,“真的?”   “假的。”   他哀怨的看着我,又转头和别人讨论卓络鄞,我想他很喜欢卓络鄞吧。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在阳光灿烂,天空蔚蓝,这么好的一天不适合上课。   我挠头坐起身,突然站了起来,惹得一些同学注意。我们班下午的两节课是自习,老师们去开会,应该没人管,于是我独自跑到教学楼楼顶去。   站在高处,能看到更远的景象,是不是人站的越高,感触就会越深呢?我胡乱想着,躺在一块干净的地上,闭着眼睛。没有吵闹,没有喧嚣,如此惬意。我听见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感受到阳光的暖意,还有一阵我蛊惑我的香味。   等等,香味?   我猛地睁眼,便看到站在头顶上方的的卓络鄞,他带着微浅的笑容,正低头望着我。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急忙起身,惊讶,只有惊讶,没有别的感情。   卓络鄞一笑,前面他要不是跟学生会来检查每个班的自习情况和仪容仪表,也不会看到对方。他能来这里,是让别人帮他去检查,算是一个借口。他不知道自己是抱有什么心思跟来的,但他知道他对这人动了情,否则他也不用这么反常。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难道这里是你的专属地不成?”卓络鄞挂着微笑,盘腿坐在我旁边。他望着远处,好像在思考这什么。   我脸红,不知该说什么反驳他,心里总觉得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你不上课吗?”   “那你不上课吗?”卓络鄞没回答我,反而问我,让我语塞。   我轻说,“我们老师不在,所以我们这节课是自习。”   我觉得前面真该把我同桌也叫来,这样还能给他和卓络鄞创造个机会。   卓络鄞听后,并没说话,只是那么望着我,我觉得奇怪。这样看卓络鄞的眼睛,褐色的瞳孔里映呈着我的身影,我猜想,他不会喜欢上我了吧?不过他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喜欢的人应该也不普通,我又怎么能入他的眼呢?   我低头,这样便不用看到他的眼,还有他的脸,少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减少麻烦。   我太过平凡,不会去奢望别的。   卓络鄞望着对方,有了决定。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对方,他觉得他应该喜欢上对方,但同性之间的感情,他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面前的人让他心动,让他想拥有。也别笑话他,虽然他被那么多人喜欢,但他没谈过恋爱,而那些人喜欢他,也估计只喜欢他的脸,而如今身旁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和那些人一样呢?可他想和对方的人试试。   这是爱情吧?亦或者是他的错觉?虽然还有疑虑,可他想随着心走,哪怕到最后,他们结局不怎么样。他不爱质疑,对他自己的感情更不需要多加思考,其实他早做好决定。   “你不喜欢我吗?”   我看向他,而他眼里深情使我一愣,我对他这张脸绝对没有免疫力。   我摇了摇头,谁都不会不喜欢他,我也不例外,当然我指的是单纯的喜欢,不加情爱。   “这么说,你是喜欢我?”   他的话让我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只能呆着脸,静静看他,心里无语,但他给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会真对我有意思吧?   卓络鄞起身,拍了拍他的裤子,望着远处的景物,手心第一次冒汗,他竟然在紧张。   “白渊绎,你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   他说的话飘散在空中,我微微一愣,带有不可置信,但不惊讶,一点也不惊讶。这一刻,我的心终于没有因为那味道而狂跳,反而很平静。   我想起我同桌,要他听到卓络鄞给我告白,一定会伤心,说不定还会仇视我。卓络鄞注视着远方,没有回头看我,他好像在等我说话,但我能说什么呢?要我答应他吗?还是拒绝他?若我是我同桌,被卓络鄞告白后,会高兴的飞起来,然后肯定特别纯情的红着脸,答应他。可我不是我同桌,我是我,一个性取向正常的人,尽管卓络鄞再漂亮,我也对他没感觉。不过,我还是装一下吧,免得尴尬。   “你说什么?!”   卓络鄞转过身,望着我,眼里多了些无奈,不过他还是一字一句认真的对我重复,“要不要和我交往?”   我一咽口水,湿润我发紧的喉咙,“你确定没有和我开玩笑?”   卓络鄞含笑点头,何况他不是那种不喜欢玩弄别人感情的人,他算君子。   我提醒道,。可我和你都是男的。”完全忘记上次我还在社团课问过他这个问题,但那次我也是帮我同桌问的。   “我知道啊,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反对。”卓络鄞依旧微笑,好像很坦然。   “我能不能考虑一下?”   本来我不用考虑,便该拒绝他,但我犹豫了迟疑了,至于为什么犹豫为什么迟疑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灵魂深处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叫我答应他,答应他。而答应他后,你便能获得温暖,你想要的温暖,你一直渴望的温暖。   我要的温暖,他给的起吗?   “好啊,不过只有五分钟。”   “什么?”我惊呼,卓络鄞没看我,只盯着他手腕上的表,无视我那一声。   我看了看他,想随口答应,可太随便,也显得我虚假,所以我等时间过去一些,再说话吧。只是我不知他是不是想真的跟我交往,但这一点应该不重要吧。毕竟他想玩我,我身上也没什么好图的,像我一没长相,二没钱财,三没身材,他也奈何不了我。而我和卓络鄞交往后,我同桌怎么办?我在他面前又怎么办?还能笑着谈话吗?   也许不能,也许可以。   “卓络鄞,我能不能问个问题?”我盯着水泥地看,其实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卓络鄞抬头看我,笑着说,“可以,不过还剩一分钟。”   我嘴角抽搐,原来他很认真的看着时间啊。“为什么是我?那么多人给你告白,而我也没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卓络鄞好似在思考,没说话,过后几秒,冲我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印象深刻。”   一瞬间我感觉被雷劈过,忍不住想要吐槽他。这是什么烂回答?也不说的好一点的词,比如你比较可爱什么的?印象深刻算什么啊?   我皱眉,深深望了眼他,却露出笑容,而笑容又慢慢消失。我想我同桌肯定是不会入卓络鄞的眼,那么我帮他完成他的恋情吧,反正也不是真心,何必付出真感情,如此无论以后会是什么样,我也没心情去猜,只要能让我在高二生活不要无聊,陪他谈会儿恋爱游戏也行。   “那我们就交往吧。”   卓络鄞看着我,对我绽开出绚烂的笑容,他的衣角被微风吹拂,要是手里在拿着一把荷伞,就是绝世佳人,可我不会欣赏风景。   “我以后就叫你渊绎好吗?”卓络鄞温柔说道,而他说我名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像是猫爪子一样挠着我心窝,让我心痒痒。   “好。”我很肯定的回答,直到未来的某一天,当我回忆起他的告白,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没有真实的理由来说明我们俩之间的喜欢,所以才会给我和他一个那样糟糕的结局。如果一开始我喜欢的人不是卓络鄞,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四月的风吹拂过脸颊,总是那么柔和,却隐约透露哀伤。   不过从我答应和卓络鄞交往后,我每天都有点提心吊胆,害怕我同桌知道。本来我觉得这事没什么,和卓络鄞交往就交往啊,也不算罪过,但每每看我同桌谈起卓络鄞时的开心,我便后悔。他是真心喜欢卓络鄞,却没能让卓络鄞知道,而我不喜欢卓络鄞,却和卓络鄞交往,说也说不过去。所以到现在,我别扭许多天。我同桌找我说话,我也没脸多和他说什么。   总不可能告诉他,你嘴上念的卓络鄞,心里想的卓络鄞,已经和我这个虚伪之人交往吧?我要说,他肯定劈了我。我想我还是找时间,结束这段没开始的交往,为了我同桌,为了我的良心,我也没胆继续。   只不过,我这几天也没见到卓络鄞,也没时间给他说明白。   我踢着脚下石头,便听我同桌兴奋喊,“今天我们可以和卓络鄞他们班一块上体育课。”   我笑笑,也不发表什么意见,想着自己必须赶快找一个时间给卓络鄞说一下,但我怎么说呢?难道要我告诉他上次他和我告白,我能答应他,是和他开玩笑?还是找借口,说自己那时鬼迷心窍,现在还没想好,还需要再斟酌斟酌?怕我这样说,会得罪卓络鄞吧。   我真是自作孽,活该现在这么烦恼!   “渊绎?”我同桌喊我,我才回神。   “怎么了?”   “我偷偷听体育老师说,今天我们班要和他们班打篮球赛。”   “那又怎么了?”   他害羞的撞我一下,“你陪我一块给卓络鄞加油吧。”   我一笑,摇着头,“你自己去吧,我不当叛徒。”   “你不陪我,我就一个人。”   “那你就一个人啊,还拉我下水做什么?”   他眨眼,“我怕。”   “去死吧。”   我同桌除了八卦之外,是个不错的人,所以我才会有点愧疚。   我垂帘陷入烦恼,便听到我同桌突然尖叫。   我看着他,“是火星撞地球了吗?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他兴奋的抓住我胳膊,指着不远处,从教学楼出来的两人,不正是卓络鄞和那次的男生吗?   “卓络鄞啊!是卓络鄞!”   “你是多少年没见到他?这么激动?”   “你懂什么,我可是他的超级粉丝”   我无语,送他一个白眼,但还往他们看过去。   他们一旁围着许多女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班的人,还和他们说笑。卓络鄞倒是健谈,而他旁边的那个男生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想他要是笑起来,肯定吓死人。   我撞了撞我同桌,指着那个男生问,“他是谁啊?”   我同桌视线早已栓在卓络鄞身上,完全没有理我。   我暗骂花痴,然后踩他一脚。他惊呼,转头看我,“你做什么?”   “卓络鄞旁边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他看了看我,怪异一笑,“你不会对他有兴趣吧?”   “有你个头兴趣!”我吼,又觉得情绪稍微激动,轻说,“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   他嘿嘿笑道,“别掩饰,我懂。”   我想我还是不想和他说话好了,免得气死我。我扭头,望着天,还是天空好看。   “渊绎,你还想不想知道他是谁了?”我同桌问我,我却不想理会他。   他接着说,“那人叫鱼悦水,和卓络鄞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两人关系挺亲密,跟亲兄弟一样。”   我笑了笑,青梅竹马?我还两小无猜呢!   不远处女生散去,就剩卓络鄞和那个男生,我迈步要过去,被我同桌拉住,“你要干什么?”   “上厕所。”我再瞥他一眼,“你要去吗?”   他摇头,恰好几个我们班男生过来找我同桌有事,把他带离这块,我也好去给卓络鄞说清楚那事。   ☆、第 9 章   我赶紧朝卓络鄞走去,而卓络鄞也看到我,脸上露出柔和的笑,而他旁边的那个男生却皱眉。我还没走近,忽被脚下石块一绊,身子往前栽去,反射性闭眼。没想我没倒在草坪上,而是跌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还有那刻入我心底熟悉的香味,还是那么浓郁。   我睁眼看着接住人我的人,神情一愣,不是卓络鄞,而是鱼悦水。   我脸烧了起来,还没反应,便被卓络鄞拉进怀里。我撞上他的胸膛,心在加速跳动。   “你没事吧?”卓络鄞温柔的问我。我一看他,心又安静下来。   我摇摇头,微瞥一旁的鱼悦水,压住有些奇怪的想法。   卓络鄞带笑,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让我不舒服,有点抵触。我刚想推开他,却见鱼悦水在一旁看着我,又垂下手。我不知他在看什么,可碍于卓络鄞在旁边,没有问。只是我并不知道鱼悦水不是看我,而是看卓络鄞扶我的手。   他紧皱皱眉,压住情绪问,“络鄞,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卓络鄞牵起我手,炫耀道,“我们正在交往。”   鱼悦水一愣,眼神一寒,“你说真的?”   卓络鄞点头,没察觉鱼悦水的不对劲。   鱼悦水看向我,目光凌冽,我感觉阵阵冷风吹来,难道我有惹到他吗?   “你眼睛没问题吧?你和他在一块?”鱼悦水伸手指着我,不爽道,应该是不认可我这样的人和卓络鄞在一起。   事实上不是应该,而是特别不认可。卓络鄞微微皱眉,他不喜欢鱼悦水这么说对方。   他低头看我,我保持正常,还笑一笑,显示我不介意鱼悦水那话。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鱼悦水,鱼悦水接收到他这个视线,对我更不满,好像带着无尽的厌恶。   我想我明白一事,是关于他,关于卓络鄞的事,而局外人总能看的很清楚。我不等卓络鄞介绍,伸出友好的手,说难听点,是热脸贴冷屁股,“我是白渊绎,嗯,上次,我们,见过。”   他没理我,而问卓络鄞,“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他没见这人往他们班跑,除了那一次,而他也经常和卓络鄞在一块,这人是如何介入的。   卓络鄞对他一笑,“这是秘密。”再看我说,“是吧,渊绎。”   我笑笑,看了眼鱼悦水,他好像很不高兴,是不高兴看到我?还是不高兴我和卓络鄞在一起?   说不清说不明,不过我有点怕鱼悦水,却又觉得并不怕他,但还是离他远点为好,或者,装成我也讨厌他。   卓络鄞想了一下,还是替我介绍他这位好友,“渊绎,他是鱼悦水,我的好朋友。”   鱼悦水挑眉,看我的眼神复杂,这才理会我,可看我几眼后,又冷哼。   他讨厌我,我看的出来,却不懂他为何会对我带有厌恶。他眼神轻蔑,要不是卓络鄞在,他估计连看我一眼也懒得看。我也假做讨厌他吧,这样相看两厌,也不会令我感觉浮躁。   鱼悦水未松解眉头,还是盯着我,他大概不懂对我哪里吸引卓络鄞吧?   在他看来,对方全身上下透露一股寒酸样,让他恶心。他不再去想,免得他心烦。   “我不看好你们。”这是他的真心话,可卓络鄞当他开玩笑。   “你这是嫉妒我比你先找到恋人吧。”说完他还拍了拍鱼悦水的肩。   鱼悦水皱眉,他的心思,不能表明,以后也不能表明,更不能对卓络鄞表明。   突然他瞪向我,对我冷着脸像我欠他钱。我抿着嘴,抬头看着扬起的淡淡笑容的卓络鄞,更觉得头大。我想卓络鄞和鱼悦水交情一定挺深,不,是一定太深,所以他对他才会怀有那种心情。   所以命运将要开始玩弄我们,而我们却不知晓。也许我意识到,可没在意。   远处口哨声响起,要集合了吧,我往那边看去,再偏头看鱼悦水,发现他早已移开目光。   我垂目,而卓络鄞轻揉了揉我的头,面露温柔“快过去吧。”   我冲他点头,再一挥手,往班级跑去,没有给鱼悦水打招呼,估计打了招呼,鱼悦水也不想理我。我转身一跑,忽然想起我还没对卓络鄞说分手这一事情,心想等下次吧,下次我再说。   卓络鄞望着跑远的身影,笑容越发柔和。   一旁的鱼悦水拧着眉头,没有松懈,他可以看出卓络鄞是认真的,因为他从来没见卓络鄞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一个人,但为什么不是对着他呢?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   “络鄞,他都回去排队了,我们也走吧。”他语气里带着一般人不可察觉的嫉妒。   卓络鄞收回视线,望了一眼鱼悦水,点了点头。他只是不放心对方,因为他前面接触到对方身体时,注意到对方消瘦的身子骨,他想以后得帮对方补回来,至少比现在胖一点。   假如鱼悦水要是知道卓络鄞有这种思想,肯定又会嫉妒,可他不知。   没和别的班一块上体育课时,我们班女生焉焉的,今天一听卓络鄞他们班与我们班在一个场地,全都激动和兴奋。有的女生还拿出化妆盒补妆,给脸打上粉底,我同桌也参与进去,对此我很无语。我挪到最后一排,想离我同桌远点,结果他还挤到我旁边。   他指了指他的脸,“我有变好看吗?”   我想摇头,但违心说,“气色红润有光泽。”   “那你要不要抹点?”   “不用,我又不是女生。”   “我也不是女生啊。”   我笑笑,看了眼天,再看了眼地,一切在不言之中。   这时体育老师吹口哨,让我们慢跑。我刚跑便听我同桌给正在拉拢人,准备等会儿篮球比赛给卓络鄞加油,我想他真是喜欢卓络鄞到无药可救,可谁又能说他什么呢?喜欢一个人,没有对错。   我摇摇头,实在无奈,想说他傻,可他也有傻的理由。我抬头往卓络鄞他们班看去,见他们班也在跑步,恰好往我们相对方向跑来,然后便有躁动声响起。   我把头低下,不想有这一瞬间的交错,却被我同桌捏住胳膊,他兴奋,可也不用激动到抓着我一块吧。   “卓络鄞在要过来了!要来了!”   我附和,“嗯,嗯,他要来了。”然后努力把手从他爪子中挣脱。   忽而他从高兴,转为哀怨,“可他注意不到我,看不到我。”   我沉默,而后说,“我有办法。”   “真,真的吗?”   我用力点头,“算吧。”   他又问,“什么办法?”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狐疑,而我仍低着头,听着渐进且整齐的脚步声,计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他们班挨近我们时,我伸脚绊了我同桌,他重重摔倒地上,我想我并不是有意,额,也算有意吧。   我蹲下扶他,一旁伸出修长的手,响起温和的声音,“没事吧。”   我同桌抬,看着卓络鄞,面部呆滞,我想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吧。   我一瞥卓络鄞,顺声说,“他这样肯定不能走,你背他到树荫下吧。”   卓络鄞望向我,我一笑,又说,“帮帮忙吧,络鄞。”   他一听,笑了,应声说,“好。”   我同桌就这么迷迷糊糊被卓络鄞背着,而我没跟着去,转身过去,便对上不远处鱼悦水冰冷的眼犀,深深戳进我心。   我慌忙低头,往我们班走去,却不知脚步错乱。之后跑步完便是篮球赛,体育老师在我们班挑了几个高个男生去,我身高不行,没被选上。我也没想参加,更没想去看他们打篮球,就连我同桌对我招手,露出盼望,祈求的眼神,我磨蹭一下,也还没去。   我不想去观看,不明原因,而是在一旁踢着石头,一声口哨响起,预示比赛开始。女生比较激动,一会儿尖叫,一会儿掐架,这当然指口头上。   他们班站一旁,我们班站一旁,中间还有一些叛徒,也就是像我同桌这样喜欢卓络鄞的人。   “卓络鄞!加油!卓络鄞!加油!”不知是不是我同桌声音最大,让我听得很清晰。   我望去,场上竞争激烈,而卓络鄞他们班领先,我们班落分太多。只是我的视线是顺着那个奔跑的身影晃动,心跳发快,但他看过来时,我又匆匆移开眼。我想我还是不要待在这里,免得乱了心智,但我还没走几步,远处跑来几个女生,手里抱着矿泉水,有几瓶掉落,我帮忙捡起来,可她们也拿不了。   于是我好人帮到底,抱到篮球场,也不知是不是时间刚好,他们打完比赛。有女生给卓络鄞他们递毛巾,我默默看了眼我们班男生,哀叹一声,长相决定待遇。   正当我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时,卓络鄞朝我走来,抽走我怀里的一瓶水,“渊绎,这么体贴我吗?”   我不做声,干笑了笑,本想解释说这不是我买的水,又见鱼悦水过来,便打住想法。   鱼悦水凌然看了我一眼,扫过我怀里的水,哼哼两声,但准备拿一瓶。   这时我手一松,剩余两瓶掉了下去,砸在我脚上。   我感觉疼,却没察看脚,仅见他眉头一皱,要说什么,而卓络鄞先出声问,“有没有咂疼?”   我笑着摇头,把水捡了起来递给鱼悦水,可他没有接,仍皱着眉。   我看向卓络鄞,微笑说,“你前面打球时挺帅的。”   卓络鄞喝水的动作一停,眼波柔和,而鱼悦水冷笑,“你看了吗?“   “当然看了啊,我一直看着络鄞,尤其最后一个三分球。”   鱼悦水瞪我,不再说话,我也瞪他,惹来卓络鄞无奈一笑。   其中,谁的真心,谁的真情,谁又能看的出来呢?你知,还是他知?恐怕,只有我自己知道。   按常规周六周日早晨我会补觉,只是今天这种作息被打破,源于卓络鄞早上给我发的一条短信。他原先给我打电话,但我在睡觉,没有接,其实我是自动屏蔽,后面他发短信来,我也不能再装没看到,只好给他回复。   他想和我约会,可我不想和他约会,两个男人能去哪里约会?游乐园?电影院?我还想睡觉,又迷糊的睡了一会儿再起床。我,我觉得这次我可以找机会给他说清楚,只是我还在犹豫,犹豫什么?犹豫谁?因为他,还是因为那个味道,或者都有呢?   我抿唇看一眼手机,短信上写他在学校门口等我,而距离他发这条短信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我才慢吞吞去洗漱。   我妈进屋,看我这么早起来,怪异问,“怎么起床了?”   我背对她,“同学今天找我有事,我要出去一趟。”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我拿衣服的手顿住,转头看我妈,“男的,我们班的。”   她总是这样,每当我要出门时,便开始询问我,而这并不是她对我关心,也不是出于担心,只想把我看牢。   “要不要妈妈给你点钱?你们男孩子出去也是要用点钱吧?”   我摇头,不想用钱,也不想要她的钱,感觉在欠帐,以后要分毫还回。而我家经济条件也不是太好,我一般不怎么乱花钱。   她又说,“不拿点,到时候急用怎么办?”   我没说话,门铃声响起,我妈转身去开门。我倒在床上,极力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却永远也看不出什么,因为心空荡,需要东西补缺。也不知何时起,我喜欢这样盯着一处地方发呆,好像是因为一个人,但我忘了他,而我一想以前的事情,便头疼。   我坐起身脱下睡衣,拿衣服准备换上时,口袋里掉出十几块钱,应该是以前没用完的钱。   我叹气,把钱塞在床下,实在不想拿,金钱是罪恶的来源。   就这时,我的房门被打开,我以为是我妈,结果一回头的确看到我妈,但在她旁边的不是卓络鄞吗?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他不是说在学校门口等我吗?   我一愣,看着他们,猛然才想到我只穿了个四角裤衩,脸红慢慢红了。   我妈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卓络鄞,“渊绎还没收拾好,同学你要不然在外面坐着等他吧?”   卓络鄞对我妈绽开一笑,“没事阿姨,我等他穿好后,和他一块出去好了。”   “那好吧,渊绎你要快点收拾,把衣服穿好,别让你同学久等。”我妈冲我一说,侧头对卓络鄞有着满脸笑容。   她关上门,屋里剩下我和卓络鄞,我感到别扭,红着脸,低着脑袋。我可不是害羞,而是不喜欢有人进我房间,不过我又哪里知道卓络鄞会来我家,也防备不了。   我想着想着,发觉我衣服还没穿,他的视线一直徘徊在我身上,令我难受。现实,我却是没能做出难受的表情。   “卓络鄞,你能不能出去等我?”我问道,怎么说他也不能这样□□裸的盯着我看吧,就算他真是我喜欢的人,被他这样看着,我也会极为的不舒服,应该说,我介意。   卓络鄞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抱着手臂,望着我问,“为什么?”   我想他是明知故问,而且一定是故意的,难道还要我直接告诉他,他看着我,我会恶心吗?还是他觉得我脸红的快滴出血,是因为羞涩?别开玩笑了,一个男人面对另一个男人没那种澎湃的心理,我不是我同桌,我不喜欢男人。可是我性子里只有装,也就是虚伪。   “你看着我换衣服,我有点,有点不好意思。“我淡笑,说完这话,便觉得自己挺矫情造作。   “你可以当我是空气啊。”他挂着一脸笑,顺便还眨了眨他夺目的眼睛,似星辰。   我看他明晃晃的笑容,又怎么能无视他这么大的一个人,除非我眼瞎。   我抬头看了一眼卓络鄞,还是觉得算了,随他吧,他爱看就看,我也不会少一块肉。   我侧身,背对着他穿着衣服,无视他的视线。   ☆、第 10 章   我想我没和他分手前,还是做做假态,不然说不过去。我穿好后,回头看着他,却和他视线相交,他的眼睛很漂亮很闪耀,可我不喜欢,太过耀眼,容易惹来麻烦。   卓络鄞向我走近,站到我面前,那扑面而来的香味,让我神色一晃,有些着迷。   我踌躇问,“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卓络鄞看我一笑,摇了摇头,“我不用沐浴乳。”   “不会吧?那你身上怎么会散发很好闻的香气?”我说着,想到鱼悦水,他身上也有这个味道。   “可能是体香吧。”   “啊?”我愣了下,其实对他的回答很无语,他要是女的,我还有可能相信他有体香,可他是个男的,说有体香也太诡异了吧,听着我起鸡皮疙瘩。可我看他一脸平静,好像说的是真的,那么鱼悦水身上的香味也是体香?这可能吗?   “你,你唬我吧?”   他笑道,“你要不要自己来仔细闻一闻呢?”   “闻就闻。”因为我要弄清楚这个蛊惑我的味道,却没注意到卓络鄞笑得狡黠。   我拉下他的衣领,靠在他脖颈边一嗅,确实挺香,但这也不一定是体香啊。   他搂住我腰,“闻出来了吗?”   我一僵,捏着他衣领的手关节泛白,脸忽青忽红,他在逗我吧?   我看着他衣服下白皙的皮肤,脸发烫,推开了他。   “你,你故意的吧!“我瞪他,而我的心脏乱跳,像在打鼓,好似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没有啊。”卓络鄞带笑看我,那张漂亮的脸让我避之不及,会被美色迷惑。我想他也只有身上的味道和脸会令我心动,别的地方我真没什么感觉,所以说,我对他提不起多大兴趣,不过人总是会伪装自己,趋向另一面。   “卓络鄞,你不许调戏我。”我鼓着腮帮子看着他,一字一句非常认真的说道。   卓络鄞微怔,眯眼而笑道,“我有调戏你吗?”   他这一说,我竟无言,分明是他先那样,不对啊,我明明才是被调戏的那个,怎么成他了?   我侧开脸,”我们还是赶紧出门吧。”   “好。”他点头,然后要来牵我的手,却被我躲开。   我低着头,轻声说,“出门在这样吧,别被我妈看见。”   卓络鄞一想,也觉得要考虑对方的情况,便点头。   我妈看我们出来后,对我说,“不要玩太晚,记得早点回来。”   我应了应声,“好,我知道了。”   我妈走过来,从包里拿了三百块给我,我想不要,却还是拿着了。   卓络鄞在一旁看着我,我也没能多给我妈说什么,。我走了。”   他顺着说,“阿姨,再见。”   “嗯。”我妈一笑,看我们离开,再关上门。   楼道口安静,听得见我与卓络鄞的呼吸,我随他下楼,到门口时,他拉着我手,我想要挣开,却放弃了。   楼底下鱼悦水正一脸不耐烦的靠着跑车,看到我与卓络鄞出来后,更是满眼寒冰,当然这眼神不是冲着卓络鄞,而是冲着我。   我微笑的看着他,又看着卓络鄞,很想说,这是打算三个人一起约会吗?   不过啊三人行,总有一人争风吃醋。不知是我,还是他。   鱼悦水打量着我,撇开头,不待见我,我也要不待见他,他看我不顺眼,我也要看不顺眼。我需要伪装自己,伪装自己的心,所以我和鱼悦水是相互对立。   卓络鄞夹在我们俩中间,淡淡一笑,但这场面,要是在旁人看来一定非常的诡异。   “你们两个怎么了?”   我笑着摇头,“没怎么。”   鱼悦水冷冷看我,却保持沉默。   卓络鄞无奈,看了眼鱼悦水,咳了两声。   鱼悦水望着卓络鄞,从车里拿出钱包,递给卓络鄞。   我视线徘徊在他们俩身上,嘴角扬起,但又落下。   我看着卓络鄞,笑着说,“你们关系真好啊,他还给你亲自送钱包。”   卓络鄞估计怕我误会,解释道,“我昨天到他家,不小心掉下的。”   “这样啊,果然是好兄弟。”   鱼悦水脸色一差,冷厉盯着我,攥紧拳头,却还是沉默。   我静看他,挽着卓络鄞胳膊,“他要和我们一块吗?”   卓络鄞向我摇头,对鱼悦水说,“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   卓络鄞说完,鱼悦水扫过我,那眼神恨不得刮掉我一层皮。我以为他会抱怨,但他没有,直接上车,再开车离去,一系列动作不做拖沓。   我望着逐渐消失的跑车,慢慢垂下眼帘,松开搂着卓络鄞胳膊的手。   我扬起脸,“络鄞,你这样让他送完东西就回去,是不是有点不好呢?”   卓络鄞笑了笑,手搭在我肩膀上,反问我,“你希望他跟着我们做电灯泡?”   我摇头,而他笑意很深,“悦水,他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你不用多想。”   “嗯,是啊,我不用多想。”我轻说,低着头,又道,“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挺在乎你的。”   他摸了摸我的头,“不要误会我们,我们真的只是兄弟,朋友的关系。。”   我笑笑,“算明白,嗯,我懂。”   “那走吧。”   “好。”   兄弟?朋友?单纯的你,会不知道吗?   卓络鄞带我到图书馆时,我还没意识到他想要和我约会的地点是这里,直到我看了近上午的书时,我才恍然。我实在不知能怎么说卓络鄞,也不想评价他,只是想我同桌要很卓络鄞交往后,卓络鄞带他来这里,他的心情会多么添堵。   我没感情也不知道失落是这么一回事,只是有点无语,有点讶然。既然来图书馆,还让鱼悦水送什么钱包啊,他也用不着花钱。我想着,坐在位子上无心的翻着书,又听着馆里女生们窃窃私语,就很烦。看吧,看吧,一个如此闪耀的人在你身旁,你能专心?你能忽视他?   我根本看不下去书,也不知道卓络鄞是怎么能做到心静如水。   我起身来到书架边,又去换书看,顺便透透气。和卓络鄞一起相处,我没有反感,但我和他不适合做恋人,连一点点也不适合。   我吹了吹风,暂时拿一本书装模作样,免得卓络鄞过来找我,察觉我的异样,而我已经看了七八本书,都是翻了翻就放下。毕竟看书不是我的喜好,我只喜欢书里面优美的句子和语段,那会让人产生美好的感觉“可我的生活并不美好。   我摊开书,慢慢翻着,思想早飞到天边,遥远的天边,只有我知的世界。   卓络鄞找到我时,我正靠着窗户,风吹拂着我的脸庞,如此宁静,也许,令他心有所触动。   他到我身旁注视着我,我知道他在看我,却不想理他,装得认真,像不知道他有来。   他出声说,“渊绎,要不你把这书借回去吧。”   “不用我马上看完。”我回答,好似才明白到声音来源是谁,抬头看他。   卓络鄞对我微微而笑,我挠头笑道,“这书写的不错,你要不要看?”   卓络鄞望我一眼,再看了眼那本书,摇摇头,他在一旁书架上换了本外语杂志,伫立我身边,安静看着。他睫毛稍长,高挺的鼻梁下,浅薄,泛红的唇勾着淡笑,隐藏着他的心,他的情。   我拿着书,一看封面,居然是一本菜谱,难过卓络鄞会那样看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我呢?   我默默的把书又放回书架,准备走过来时,被一人一撞,望前扑去,陷入卓络鄞的怀抱里。这一次,的确是他接住我,可他身上的味道却淡了许多,没有令我心跳。   不过那淡淡香味还是若隐若现,沁入我呼吸之中,我觉脸烧,推开他,眼睛胡乱闪动。   他无奈看我,柔声问,“没事吧?”   我点头,想抽回手,可他不松手。他像转移我注意,又问,“现在已经一点了,你饿不饿?”   “不饿。”说完我肚子特别没给我面子,咕噜咕噜叫着。   卓络鄞噙着笑,摇了摇头,估计对我无话可说。   他放下书,牵着我,往外走,一旁看书的人向我们纷纷看来,我感觉不自在,越发想挣脱他的手,可卓络鄞握的很紧,我也挣脱不开。   他带我到楼下,外面人少,太阳高照,天气很热,我手心冒汗,这样和他握手,有些粘稠,但卓络鄞依旧没有松开,我却忍着一路难受。他到了一家餐馆,很熟悉的向那餐馆老板娘点餐,期间老板娘一直瞅着我,瞅的我心里发毛。   天啊,不会这老板娘也喜欢卓络鄞吧?   她看我,我看她,笑笑不语。   卓络鄞找到靠近窗户的位子,外面阳光照射进来,带有暖意。这里人不多,装修的倒是很好看。我喝着卓络鄞给我点的果汁,环视着这个餐馆。   他坐在对面,询问说,“怎么?这里有哪里奇怪的吗?”   “没,我就是看看。”我不想给他讲我爸妈以前也是开饭馆的,但他们以前也仅仅开了两年多,后来饭馆挣不了钱就没开了。想想这家人生意也不好,怎么没倒闭呢?我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不过我也不可能去问这家人是怎么经营的,别人一定会觉得我在发神经。   卓络鄞静静看我,眼中柔情,可我看不出来这柔情,更看不出来他对我的用心。   “卓络鄞,那个,我们今天一天都要在图书馆吗?“我小声问,因为在图书馆,太无聊,而且我内心看书。   他喝口果汁问我,“你有想去的地方?“   我点头又摇头,只要不是图书馆,哪里都行,都可以。不过打死我,我也敢这么给卓络鄞说。   “你决定。”我好像如此随口一说,其实,我不知该说什么能顺着他的心思。我瞥向外面刺眼的阳光,泄了气,要他想待,我还是认命去在图书馆吧。   卓络鄞淡笑,看起来对方不只是单纯,现在看,还带有些傻气,“吃完饭去溜冰吧。”   “溜冰?“我疑惑,现在是大夏天,有雪也化了,冰就更不用说了,于是我紧接着问,“这里有冰吗?”   卓络鄞微愣,然后扑哧一笑,一旁端饭菜过来的老板娘脚下差点一滑。她憋笑,看了眼我,放下饭菜离去,走到时候我看着她双肩抖动。   我看卓络鄞也带着笑,想来还有溜冰场这词,也只好用笑来遮掩自己的尴尬。   我扒着米饭,暗骂自己是白痴是土鳖,说话不经大脑,怎么这时候脑子反应不过来呢?   我不敢抬头去看卓络鄞,死命吃饭。   他见对方整个脸都快埋在碗里,让他想到鸵鸟,不过鸵鸟没对方可爱。   他温柔说,“吃慢点,别噎着了。”   “唔,你也吃啊。”我抬头看他,“你一直和我说话,都没怎么动自己的饭。”   卓络鄞点头,这才拿起碗筷。我看他吃后,才继续,不过我碗里肉挺多的,我不吃肉,都把肉挑到一边去。   卓络鄞注意到对方这一动作时,皱起眉头,忽然他能找到对方瘦的原因。   “你不喜欢吃肉吗?”   “嗯。”我不知卓络鄞为何要这样问,困惑的看向他。   他像在思考什么,然后对我说,“不要浪费粮食。”   我看着他,但他却对我挑眉,像是等我把那肉吃下去,我犹豫了半天,才捻起一块吃,不算难吃,但我就是不喜欢吃肉,感觉在吃自己同类一样。当我吃的第二块肉时,就没食欲,于是我放下筷子,更多是,我不想他管我,他还真以为他是我恋人吗?   卓络鄞看我不吃,他也没吃,而我看他就吃了两口的饭,我觉得他比我还浪费。   “我吃饱了。”   卓络鄞半信半疑的看我,再看我碗里没剩的饭,对那肉倒是没管。   他看得出对方是不想吃肉,若他要是逼对方吃,好像有点怪异。他想以后还是在别的方面让对方胖起来才是,而且他一定要把对方养胖。   卓络鄞这时对我一笑,我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好像被人算计。   以前我看电视上别人溜冰也没什么,等到我穿上冰鞋时,才感到恐怖,如同整个人失去平衡,找不到站立的中心。   卓络鄞在一旁扶着我,但我害怕摔倒,抓紧他的手臂,不敢在冰上面滑动。我没动,他也没动,又是有许多人看向我们这边,我觉得丢脸死了,然后抬头看他,他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我却难受。   我犹豫说,“卓络鄞,要不你自己去滑吧,你放我在扶手那边练一练。”   卓络鄞看着我,不由一笑,“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   “这不,还有扶手啊。”   卓络鄞叹气,揉了揉我的头,没松开手,他并没有丢下我一个人,让我觉得他还可以。   他很耐心教我,可我还是不会滑,最多我也只能被他扶着走几步,还差点摔倒。   他对我带有无尽的无奈,我对这滑冰更是无奈。到最后他手被我抓麻,才问道,“你真的有在滑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而他看我一眼,扶着我到一旁。   他迟疑片刻,对我说,“你还是抓扶手练吧。”   我一听反倒不开心,估计他前面就想对我说这句话吧,早说不就行了?   我沉默后点头,在原地默默滑着,心里发堵,而为何发堵却不是因为卓络鄞不教我,而是我觉得自己太笨,连滑冰都学不会。   卓络鄞看对方耷拉着脑袋,才察觉对方的心情。   他往我过来,大概想再教我,我却滑倒在地。   卓络鄞心一紧,快步来到我身边。我摔倒后,脑子一蒙,躺仰在冰上,恍惚许久。   卓络鄞俯下身,语气着急问,“渊绎你没事吧?”   看他担心我的样,我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从冰上爬起来,刚一站好,便被他搂进怀中。   他突然给我这么一个拥抱,让我心快速跳动,但头却慢慢疼开,一种迟钝生生的疼,像把我撕裂。   卓络鄞未回神,对方倒地的那一瞬间,他心被狠狠提了起来。他不该放着对方一个人,不该了。   他松开我,扳着我肩膀查看,可能在看我有没有哪里受伤。   “头疼不疼?”他问我,眼里是担忧。而他不知道,他对我的关心是把锋利的刀,割着我的皮肤刺入我肉里,我想这是痛苦。   我摇头,然后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看我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   “不滑了,我们走吧。”   “啊?为什么啊?我还没学会呢。”我嘟囔道,可卓络鄞只看我一眼,拉便着我走出溜冰场。   我感觉他很严肃,好像不想再让我滑冰,难道我摔倒会惹他生气吗?何必呢?   我有疑问,却不敢问原因。他到储物柜里拿我的鞋子,我忍着疼坐下。他过来看到我脸色发白,眉头一皱。   “前面是不是摔疼了屁股?”他询问我,又浮现担忧。   我点点头,他往我身边一靠,手轻轻往我臀部按着,我愣住,而后脸涨的通红。我没想卓络鄞是这种人,还占我便宜,冒出怒火。   “你在做什么啊!这里有人经过!你!别乱碰!”我推攘他,却被他拽住手臂。   他一怔,脸也一红,“我没那个意思。”又说,“我只想给你检查一下。”   他表情认真,应该不是我想的那回事,估计是在看我屁股哪块受伤,而我怎么能那么想他?   我不好意思,轻声说,“对不起。”   他无奈抬手敲了敲我的脑袋,“你啊。“这一声,包含他对我的宠溺。   他不知道对方脑子里成天装了些什么,真想撬开来看一看。   他轻微一叹,蹲下身子帮我脱冰鞋,我连忙阻止他,。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事,我帮你。”   他没事,可我有事,虽然他丝毫不介意的他给我脱鞋子,可我看他像伺候我一样,超级不舒服,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我还要给他说分手啊?他这样对我好,我怎么说的出口呢?不行,不能,但我怎么阻止?告诉他我有脚臭吗?   呵,我想还是算了,他要为我做这种细微的事情,是他的事,我可以忽视,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我感觉我欠他东西,欠他感情,甚至会欠更多。      ☆、第 11 章   他把鞋子给我穿上后,再去换自己的鞋,柔和的灯光打在他漂亮的脸上,好像一切都沉寂。   卓络鄞,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也别喜欢我,那样我们以后都会好受。我会想,不会说,还在迟疑,分还是不分中。   “你在看什么?”卓络鄞回头便看对方盯着他失神,呆呆的样子倒是挺可爱。   我捂着脸,“没看什么。”   呵呵,我能看你什么?你有什么好看的?你不过就长着一张小白脸吗?   卓络鄞没差穿对方,他知道对方是在看他的脸,这脸以前他不在意,现在莫名的,有点在乎,又有点烦躁。   “等会儿我们再去一趟图书馆吧。”   “啊?又去。”我惊呼,心想自己这天是逃脱不开图书馆了,不要啊。   “我就是去借几本书。”   “借什么书?我也想看一看。”我说道,暗想卓络鄞喜欢看的书,会不会鱼悦水也喜欢?两人兴趣应该相同吧?   他看了眼我没回答我,等到图书馆后,我看到那书,也没兴趣更没能力。因为他看的都是高深奥的哲学书,我是看不懂,他还拿了几本有关法学的书,我好像捕捉到什么。   “你以后要考法学院吗?”其实,我不怎么期待他的回答。   他点头,又把视线放在书上,我感到沮丧,如此并非为了他,而是自己的心。我想以我现在的成绩,就算努力,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个好大学,而卓络鄞不一样,家里条件好,又聪明。真是不公平,可我能抱怨自己的出生吗?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他再过的好,也是他的生活,不是我的生活。我记得我同桌说卓络鄞每次老师都是全年级第一,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是有超人的神技吗?“你每次考那么好,是如何保持的?”   他转头看我,好像有些欣喜,但我不知他的欣喜从何而来,“好好听讲就行。”说完,他又笑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说,“真好,我要有你这头脑,我爸妈肯定次次愿意给我开家长会。”   他一笑,眼里闪过什么,有所暗淡。   我想了想,又问,“你确定要考法学院吗?不考虑别的专业?”   他凝视着我,“我这只是现在的想法,以后就不一定了,你若不想,我可以换专业。”   等等!打住!我还不至于让他这样付出吧?难道他真的,真心喜欢我?我想可能是可能不是,不过如此漂亮并且吸引人的卓络鄞能和我交往,已经表明答案。   “是这样吗?”我很轻的低喃,却也没太纠结,我多想说不需要你这样,可我仍是没说。如果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我也还希望我和他是朋友。   可是,我们能成为朋友吗?要分手后,他和我都不会介意吗?   “你呢?渊绎。“   “我?我什么?“我迷糊看他,而他叹了叹气,弄得我疑惑。   “你有没有想要上的专业?”   我思考一会儿,想避开这个话,也想不到以后能学什么专业。我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什么规划。只是按照我爸妈的意愿上高中。麻木,忍痛,直到羽翼丰满,能够摆脱我爸妈时,我也许能够解脱。   “我想考金融学专业,但怕自己学不好。”我说着心里越发无底,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学金融能做什么,投资?理财?   “这专业不错。”   我笑得极淡,“对了,鱼悦水呢?他和你是不是一样想考法学院?”   卓络鄞摇摇头,对我晃了晃手里的书,“他想当作家,可…”他犹豫,过后才说,“他父母不让。”   “这样啊。”我不觉低头,看着书架的书,心里一痛,轻微的痛楚,短暂快速。   我拿过一本书,无意问,“为什么呢?”   他抬手拂过我脸庞,柔声说,“他家的事我也不好说,只能告诉你,他以后要继承鱼家。”   “鱼家,那你呢?你不继承卓家?”我低声道,被他听到。   “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轮不到我。”   小时,我也曾期望我有个哥哥,那么我不开心不快乐时,可以哭诉,但我没有也就遗憾。   他没察觉我的伤感,“你要不要也借点书回去看?”   “不用。”我摇头,又想到什么,“我还是借两本吧,刚好闲聊时,可以翻翻看看。也许我能从书中找到黄金屋或得到颜如玉。”   “那你去选两本,我帮你一块付钱。”   。嗯,好吧。”   卓络鄞浅笑,我也没再多说便去挑书。这次我反倒认真看了看书架上的书,拿了几本可以帮助写作的素材。   卓络鄞皱眉,大概是他多想,温声问,。怎么想看这个?”   我低头说,“最近语文老师要我们写作文,正好可以参照。”   他不做声,带笑的握起我手,“走吧,我们去结算。”   “嗯。”   谎言是不能被差穿,所以你还是一直都不要知道我内心对谁的真情。   那天我还是没有给卓络鄞讲分手的事,我在拖,准备拖下去,但拖到何时,我却不知道。可能高中毕业,或者到我同桌知道的那天,要不然就是为了他。人啊,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一份真心,真情?   到周一早晨,我的生物钟没有恢复过来。我很不想起床,死赖在床上,要不是我定的闹钟叫我,估计我会睡到大中午。我懒洋洋起床,到浴室里洗漱,行动迟缓,连穿上校服也花了不少时间。   我出房门时,看到餐桌上有我妈做好的早饭,但屋里却没有我妈的身影,她应该是去上班了吧。那么我不用假装了。   我走到桌边,端起粥倒在一旁的池子里,然后打开水把池子冲的干干净净。这下我心里变得舒坦,拿了桌子上的两块块钱,迈步出门。我家离学校不远,可以走路到学校,但最近这边修道,只能坐车绕远路,来回一次,也就两块钱。   我在车站等车,可好一会儿也没见我能坐的车子来。我看着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让我皱眉,我想自己不会要迟到吧?这时有个背着画板的高挑男生跑到车站,他好像有些着急,我看到他手里拿着准考证,他应该是去参加绘画比赛。他长的挺帅,不过穿的很普通,白色的衬衫像被洗过许多遍,黑色帆布鞋也有些掉色。   等车的人只有我们俩,远方有汽车开过来,停在我和他面前。其实,我们仅仅是陌生人,毫无交集。突然他向我走来,迟疑后,干涩的对我说,“同学,你可以给我借两块钱吗?我要坐这车去考试,出门太着急忘带钱了,嗯,我,我会还你的。”   我看他眉语间确实带有焦急,想他可能真是要迟到,还不如好心帮帮他。虽然说我也要迟到,可我还是从包里把两块钱给他。   “……你快坐车去考试吧。”   他感谢看我,“这钱,你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不用还了,也就两块钱而已。”我对他露出友好的笑容,萍水相逢,帮助他也没什么。   他看了看我,走到车门,又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我叫蓝诗泞,谢谢你。”   他的笑很阳光,也很纯洁,然后他上了车,我看他走到车后面时,仍对我招手,但车子渐渐开走,他的身影也消失在我眼里。   我见车子开远,,捏紧书包出神几秒,又才意识自己已经没钱坐车,一下有点后悔,后悔我应该多拿两块。不过这不是我现在能想的事情,我更在意我上学会不会迟到!啊!迟到!   我赶紧往学校的方向跑,用尽我全部力气,但还是迟到了,被拦在校门口,等着里面开完早会,我才被放进去。想想我上高中后,这还是第一次迟到,也才第一次,我却被班主任劈头盖脸给骂了一顿,罚做两百个深蹲。因为学生迟到,要扣老师工资,所以你们都懂吧。   我一边做一遍骂自己蠢,前面应该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但事情已过,我也没能后悔,希望那个叫蓝诗泞的男生可以如期参加考试。我坐完,腿已经软了,再加上没吃饭,更是难受,胃在绞痛。   我同桌看我不舒服,担心问,“你要不要请假休息?”   我晃了晃头,焉气的趴在桌子上,“不用。”而我动也不想动,腿隐隐酸疼。   早读下课后,我同桌去学校商店给我买吃的,我觉他人挺好,真好。   “渊绎有人找你。”前排同学叫我,还对我挤眉弄眼,看的我疑惑。   我慢吞起身,脚步浮虚来到门口后,看见卓络鄞时,心情反而更差。幸好我同桌不在,不然我觉我要完蛋,想想我同桌还去给我买吃的,便期盼卓络鄞能赶紧走。   “你怎么来了?”   他扬起手里的袋子,对我笑道,“给你买了些吃的,饿了当零食吃吧。”   他把袋子递给我,里面有饼干和牛奶,我心里却感到寒冷,忙声说,“谢了。”   “不过,嗯,你不吃吗?”我压低声音,走廊里许多学生经过,好像在议论我和他。   “我早饭吃多了,不饿。”他笑眼看我,揉了一下我头发,靠在我耳边道,“中午时等我。“   我脸先红后白,可他没看出我的异常,笑着离开。   我愣了一下,回到班便被好多女生男生围了起来,问东问西,问得我胃疼。   我同桌回来后,知道卓络鄞找过我,连忙问,“渊绎,他和你认识?”   我点头,并不想承认,“嗯,差不多认识。”   他幽怨看着我手里的袋子,“差不多认识还给你送早饭?你骗我吧?”   “他和我是一个社,他对我关照挺大。”我又怕他再说别的,把卓络鄞给我的吃的全给他,“你吃吧,我吃你买的。”   我一说,他已经高兴的不知所措,“真,真的?你真给我?”   他说着早抓着我手里的袋子不松手,我想说不也难。   “嗯嗯,给你。”我平淡道,继续在位置上趴着,也没动他买的东西。他握着那个袋子,好像珍宝一样,却让我难受。   我听到我们班同学还在调侃前面的事,忧虑的看了眼我同桌,而他正拿着袋子,犯痴的傻笑。我把头埋在胳膊上,掩盖掉自己的不自然,忽然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后不要到中午。   我恍恍忽度过上午的五节课,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下课铃声也没有把我吵醒。   卓络鄞下课后,便来我们班,他看我在睡觉,并没早先叫醒我,而是坐在一旁,看着我的睡脸。   可能他考虑到一些事,过后不得不叫我,“渊绎醒一醒?”   他轻拍我的脸颊,很温柔,温柔的令我眷恋。我迷糊睁眼,看到卓络鄞后愣了愣,伸手擦嘴,心里松气,幸好没流口水。   “你来很久了吗?”我伸了伸懒腰,定神看向他。   。没,刚下课。”他帮我顺了顺我乱掉的头发,表情温和,“上课很累吗?居然这么困?”   。有一点,就睡了一小会儿。”   他笑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睡了一节课。”   。我哪有?也,也就不到半小时!”   “你啊。”他无奈摇头,也没有说我,而是拉起我,“走吧,我们还是去吃饭吧,你应该饿了。”   他一说,我倒是愣了,“你怎么不早说,我没带中午饭钱。”   “有我呢。”他把钱包拿了出来,我不用看也知道卓络鄞有钱,但我不想占他便宜。   看对方在纠结,他知道对方想什么,顾虑什么,可他没别的意思,他只想中午能和对方一块吃饭,多待一会儿。   他抬起我的脸,温柔的看着我,“渊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不用想太多”。   我望着他,最终点了点头,我想等以后在和他吃饭时,我掏钱包好了,这样也不会欠他人情。   “明天,我也在外面吃。”我说着,想着要礼尚往来。   卓络鄞带笑,眼里多是宠溺多是怜爱,“嗯。不过现在先去吃今天的饭。”   我应声,“那好吧。”   他要拉着我时,我没躲开,下楼便遇到班主任,我礼貌的喊道,“老师好。”   他看了我与卓络鄞一眼,没发表言论,走上楼。   我松了口气,不照痕迹的抽回手,一想到今天早上他罚我的二百下深蹲就冷颤。   “怎么?你害怕你们班主任?”   我点点头,想了想说,。今天我迟到,他罚我做深蹲。”   卓络鄞一听,皱起眉头来,。他体罚你?罚了多少下?”   “不多,只有两百个。”   卓络鄞听完,没说话,他想他应该给学校反应一下。以前他觉得那些老师体罚有些学生不关他的事,但对方被体罚,他很难受,像是体罚的是他。   我看他脸色不好看,起初奇怪,后面明白什么,。没事的,反正这体罚跟做运动一样,可以锻炼身体。”   我一笑,不想卓络鄞因为我的事而不开心,而在意。卓络鄞轻叹,又拉紧我的手,“以后再有这种事情要给我说,我会帮你处理的。”   “好。”   我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但我却并不知他已经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他对我的在乎好像很深,也让我愧疚,同样,愧疚不代表我能去喜欢他。他牵着我出校园,有路人往我们这边看,他没在意,但我别扭,也只能别扭。   我想他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的心还会觉得缺少东西呢?   即便他能给我温暖,可这温暖中,少一份我期待的事物。   比如……   比如……   比如什么?是像他的眼眸吗?   下午时班主任给我们发关于学籍的单子,说要准确核对信息,然后自己拍照传到教育网上。   我看了看单子上我的信息,名字那行有错误,我把名字改成白渊绎。   我同桌看到了后,有些奇怪的看我。他指着我爸妈名字,再一看,问道,“渊绎,你姓白,你爸妈都姓秦,你不是该跟你爸妈姓吗?”   我微愣,“我不跟他们姓是因为我记挂在别人的户口上。”   “记挂?”他更奇怪,我也挺奇怪。   “我妈她说生我那时,登记他们户口手续太多,就只能这样。”   “这样啊。”同桌像是懂了,又回去忙他的事情。   我看着我的名字,觉得我如果叫秦渊绎,名字怎么都没白渊绎好听。白这个姓多好啊。我把学籍单照好发到网上,刚要收好它,准备明天早上把单子再交给班主任,哪想我同桌喝水时,水杯一打翻,学籍单子湿了。   他慌张的看我,连忙说,“对不起,渊绎,我不是故意的。”   我拿纸擦了擦,还给擦烂,便对他摇了摇头,“没事,大不了我再去教务处那里,让他再给我打印一份。”   他内疚说,“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吧。”我知道他并不是有意的,也没生气,好在这学籍单子我已经照好了。   我来到教务处门口,犹豫一下喊报告进去,却没想卓络鄞在里面。他好像在帮忙弄东西,教务处里就他一个人,他看到我后,对我一笑。   “你怎么来了?是专门来看我的吗?”他问完还像期待似的看我。   “我不小心把学籍单子弄湿了。”我凑他身旁,慢声说道,看他也好像是在弄学籍的事情。   。你学籍号是多少?我给你重新打印一份。”   “你会弄?”   卓络鄞看着我,含笑点头,“嗯,之前又帮别人弄过。”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我小声嘟囔,有点羡慕有点嫉妒又有点烦躁。   “你说什么?”   我摇头,“没,我什么也没说,你快帮我重新打印一份吧。”   卓络鄞一笑,伸手把我往他身边拉了拉,把键盘推向我,输入号码。   我低头摁着键盘,看着屏幕,不知道卓络鄞一直在看着我。   卓络鄞等我输完,突然对我说,“今天下午我送你回家吧。”   “啊?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他再去我家,我抵触他的亲密。   “你有事?”他皱眉,安静看我,我被他看的发毛。   “因为我要做值日,我怕你会等我很久。”   卓络鄞抿唇,总觉得对方不想让他送,今天中午吃饭也是,对方好像不喜欢和他一块吃。   “没事,我等你。”他不介意等对方,反正他回到家也是一个人,而且他想陪对方。   我听卓络鄞这么一说,也不好说拒绝的话,只是我同桌也在做值日。   “我等会儿去找你吧,你别来我们班。”我轻说,垂下头。   他皱眉问,“为什么?”   我笑了笑说,“你现在高三,学习应该是努力的时候,我想你应该多把精神放在学习上,毕竟还有一年多你就要参加高考,我不想因为我,而耽误你。”   他嘴角上扬,“渊绎,你这是关心我吗?”   我点头,看向窗外,太阳快落山了。   我偏头问,“帮我弄好了吗?”   “嗯。”他应声,却困惑说,“你不和你爸妈姓吗?还是你改姓了?”   又是这个问题,从小到达许多人问过我,前面我同桌也问我,难道我不姓秦,会这么奇怪吗?   “不是啊,我一直都姓白,那上面打错了。”   “秦渊绎?还是白渊绎好听一点。”卓络鄞念着我名字,总觉得哪里怪异,可能是他多想了,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复杂事情呢?   是啊,这世上,复杂事早化作为小事,一件一件牵连着我们,如同蜘蛛网丝丝入扣,息息相关。   他按下打印,机器里刷出纸张,等他拿着看了一下才给我。我握紧它,心想这次可不能让它再被打湿。   “我先回班了。”   “嗯,去吧,别忘了找我,我在我们班等你。”   “好。”   我转身准备想走,却又想到一件事,憋了半天也没能向卓络鄞说出一句,我想再等等,再等一等。   我出了教务处,往班级走,刚好在办公室门口碰到班主任,便把单子给他。他对我笑得和蔼,我却莫名寒颤,难道班主任他今天捡钱了?   我回到班级,同学差不多都走了,只剩下做值日的一些人,而我同桌已经帮我收拾好了书包,“谢谢。”   他搂过我,“咱们哥俩还用谢吗,不过你单子弄好了吧?”   我点头,“嗯,我已经交给班主任了。”但我想到前面班主任对我的笑容,实在觉得莫名其妙,问我同桌,“你知道班主任今天怎么了吗?”   同桌看我,一想说,“他骂你了?还是打你了?”   我咳了咳,“没,他对我笑得有点不寻常。”   我同学嗓门一大,“不会吧,他都那岁数了,应该不会对你有那个歧途吧!”   我脸一白一红,伸手撞他,“他对你才那歧途。”   我同桌摸头,笑道,“我开玩笑,开玩笑而已。”   我瞥了他一眼,然后去扫地,越想越觉得班主任对我态度改变的太快,难道是因为卓络鄞吗?而卓络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我看我同桌过来,便问,“卓络鄞家里是做什么的?”   他一脸警惕,“你不会也喜欢上他了吧,不行,你不能和我抢他。”   “抢你个头啊!”我敲他头,很想告诉他,就算我不喜欢卓络鄞,可还有那么多喜欢卓络鄞的人,也轮不到你,可我不愿打击他的信心。   “你能不能思想正常一些?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卓络鄞这样的人!”   他呆了呆,“可为什么你情绪这么激动?”   “我是被你气的!啊!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他扯住我,“你不喜欢卓络鄞这样的人,那你喜欢哪种类型的人?”   我不得不说我同桌思想里只围绕这种肤浅的问题,真是让我替他担忧。   “你猜呢?”   “不会是鱼悦水吧?”   我不语,心堵的慌,转头继续扫垃圾。   他跟在我身后,不停问,“是不是?是不是啊?”   我回头,定神说,”不是他。”   “那是谁呢?”   我没理睬他,他也识趣不再追问。   卓络鄞忙完,刚出教务处,正好遇到找他的鱼悦水。他停在门口,而鱼悦水把书包给他,手里拿着篮球,“一块去打吧。”   他淡笑,“不了,等会儿我要去送渊绎回家,你自己去吧。”   听到卓络鄞说到那个名字,鱼悦水皱了皱眉,“你用得着这么尽职尽责吗?他又不是小孩子。”   “别说,他跟小孩没区别,我得看着他。”卓络鄞不放心对方,而且他也懒得和鱼悦水打篮球,两个人打来打去也没什么趣味。   “你对他是真上心了?”   他反问,“你觉得我会拿自己感情开玩笑吗?”   鱼悦水一听,眉头紧皱,他其实特别不愿想卓络鄞和那人的事情,他以为卓络鄞只是尝尝新鲜,却没想到。   呵,原来到头来,他还是没机会。   他看着他,“络鄞,其实做同性恋很辛苦。”   卓络鄞叹气,但带有笑容,。我知道,可我已经放不下他了。“他说不清他与对方的感情,好像越和对方在一块,他就越在乎对方。一天看不到对方他就心慌。   “你和他才交往几天?你就放不下他?”鱼悦水语气发冲,他说完后才意识到,也不想因为那人和卓络鄞吵起来,那样他觉得不值。   “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你就会知道我的心情,”卓络鄞说道,没注意的鱼悦水暗淡的神色。   “好吧,好吧,我是不明白,你自个慢慢找你的渊绎去吧,我走了。”鱼悦水烦躁说,给卓络鄞招了招手,背影僵硬的下楼。   卓络鄞盯着鱼悦水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不是他多想,他知道鱼悦水对他是有那么些好感,但他们做了那么多年兄弟,之间要是真有火花早就有了,现在还是不要把那关系捅破。   他相信鱼悦水会找到一个能够让他有所爱的人,而那人绝对不会是他。   卓络鄞收回视线,不在多想,想多了对谁都没好处。有的人只能做朋友,而鱼悦水是只能和他做朋友的人。   ☆、第 12 章   我扫着地,听我同桌开始和别人眉飞色舞的又再谈卓络鄞,只能无语。喜欢一个人,真的要天天把他挂在嘴上吗?不是应该放在心里吗?我想了想,有又摇头。我到门口拿着簸箕,却见外面走廊站的卓络鄞,而他朝我一笑,准备来我们班。   我一瞥我同桌还有我们班同学,急忙出去顺带关门。   我走过去拉住卓络鄞,到别的班教室去,这边没有人在,也让我放心。   他看着我,有异样神色闪过,但没说什么。   我躇眉说,“我不是告诉你,我等会儿去找你吗?”我又说,“你这样找我,被我们班同学看到会很不好。”   尤其是我同桌,尤其是喜欢你的人。   他同样皱眉,。你的意思是要隐瞒我们的恋情?”   “当然啊!我们俩是男的!被别人知道了多不好啊!”我突然一怔,看他脸色变了,尽量扯出一笑。   我想他肯定生气了,而我能怎么办?我不喜欢他又能怎么办!   我靠着他,缓缓说,“络鄞啊,我们现在先不要在大家面前表现亲密好吗?我还想多过过安稳日子,而你也不想喜欢你的人那么多,要是有人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他见我如此,伸手搂住我,声音柔和下来,“不会的,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不会?”只有他会以为不会吧,可我做不到,就像我明明不喜欢和他触碰,但还是被他抱在怀里。而我不能现在和他说分手,还不能,必须装下去。   我抬头看他,紧张说,“为了我好不好?再过些时候?“   他沉默,最终点头,但我知道他不高兴。   我退后,挣开他怀抱,笑了笑,“络鄞,我还要去做值日,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不,不,很快就去找你。”   他无奈看我,然后我头也不回的走出这个教室,突然感觉浑身冰冷。   我真的太虚伪了!   我进到班级后,我同桌过来问,“你去哪呢?”   我拉起扫把,对他摇了下头,“没去哪。”   “但你脸色很差。”   我一僵,笑了笑,“可能是今早被班主任体罚的后遗症。”   他担心说,“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帮你做值日。”   “不用了,马上也快做完了。”   他看了看我,还是拿过我手里的扫把,开始扫地。我多期望他不要这么善良,至少不要对我这么一个虚伪的人展示他的善良,因为我可是在和他喜欢的卓络鄞交往,如此我的良心更不好受。   我站垃圾桶旁边,觉得自己和垃圾没什么区别,总有一天会让人作呕。   有同学提起垃圾桶要去倒,而我拿了过来,“我去吧。”   那人点头,毕竟没人喜欢干脏活。   我提着桶下楼,到楼外,我才敢深呼吸口气,解脱自己高涨的头脑。只不过我的视线瞥到了篮球场上的人,那是鱼悦水,他在一个人打篮球,很帅气,身影却很孤寂。   他投了几个完美的三分球,汗水挥洒,夕阳照在他脸上,渡上一层柔和,却仍旧冰冷,仿佛没人能融化他的寒霜。我不敢继续看下去,因为会被迷惑,快速倒完,快速回班。   我同桌看我回来,玩笑道,“你是遇见野兽了吗?跑这么快?”   我放下桶,淡淡道,“你不就是吗?”   他听后,没说话,恨恨看我两眼,去背书包了。   我没动,他转头问,“你不回家吗?一块吧?”   “我等会儿再回去,你先走吧。”   他一拍我,“要不我陪你,免得你寂寞。”   我抬眼摇头,“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说着,我走来窗边。   在这里我仍能看见鱼悦水打球的身影,以及他地上孤独的影子。我同桌一瞥,再看我视线,笑嘻嘻说,“渊绎啊,你别掩饰了,你就想留在这看鱼悦水吧,你就是喜欢他对吧!”   “你再八卦,我上社团课时,就去给卓络鄞数落数落你。”   他抓住我,态度一变,“好渊绎啊,好同桌啊,你可别那样,我保证不乱说了。”   我笑了笑,他也再和我喧了几句,便离开,这下教室终于安静。   我走到座位,然后背起书包,却迟迟没动,恍惚我还能听到篮球拍地的声音,响亮虚无。   我垂下眼帘,往楼上走去,进到高二六班。   卓络鄞见我来,露出笑容,“值日做完了?”   “嗯,可以走了。”我没挨近他,站黑板前。   他拿上书包,来我一旁,拉过我的手,我排斥,可没挣扎,更没挣脱。   走到楼下时,我被卓络鄞拉住,他认真看我,眼波如水,“渊绎,你是不是害怕你们班同学知道你和我在交往?”   我先没说话,往篮球场瞥过,他人还在。我笑着摇头,“我不怕,我就是不想他们知道后到处乱说。”   卓络鄞的心松了下来,然后他抱住了我,“其实我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俩在一起。”   全世界的人吗?我沉默,好像能听到篮球落地的无力声,还有卓络鄞强有力的心跳声。   “渊绎?”   他呼唤我,而我扬头,看着他俊美的脸庞渐渐向我靠近时,我一愣。不能!不可以!该躲开!可我没那样做。   他蜻蜓点水般吻了我的唇,湿润的感触,让我发慌发凉。   他看着我,柔情似水,在再拉着呆住的我往外走去。我低着头,他看到鱼悦水后,打了个招呼,便带我离开学校。   隐约之间,灰白映画,有什么东西破碎,散落一片。   天边太阳微落,红透了半边天,夕阳把我和卓络鄞的影子照的很长,很长。   我捏紧背带,没有抬头,等离学校一段距离后我甩开他的手。   卓络鄞愕然,拉住我问,“怎么了?”   我懊恼,“下次别这样了。”   “我别哪样?”   我看向他,注视到他眼底的柔波,心一堵。看吧,你能说什么?你还能告诉他你不喜欢他的吻吗?要是如此,那时为何不推开他呢?如果不喜欢,便结束吧,说你要和他分手。   快说啊,白渊绎。   快说啊,胆小鬼。   “卓络鄞,我们……”我一愣,到嘴边的话又变了,“要能一辈子这样一块走下去,该有多好?”   卓络鄞一笑,又牵着我的手,“可以啊,只要渊绎愿意。”   他笑的温柔,不像鱼悦水在不远处眼神如冰的剜着我。   我和卓络鄞继续往前,影子更长,不知有没有到达他的脚下。路过一家餐馆时,我肚子忽然作响,卓络鄞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肚子饿了吗?要不要进去吃一点?”   我摇头,拉着卓络鄞往前走,过了那家餐馆,才对他说,“那里的饭闻着是挺香,但吃起来特别难吃,我吃过。”   。这样啊,那还是算了。”   我看他相信了我的话,觉得自己的谎言,将会无止境的编下去。卓络鄞,为什么你和我同桌一样善良呢?而你不知道越善良,越容易被人欺骗吗?我们的感情没有到特别深的地步,希望你不要对我好的离谱,我怕我以后会离不开你,离不开你的关怀。   “我妈她估计都做好热腾腾饭等我,我也不想浪费你钱。”   他笑问,。那我能去你家吃饭吗?”   他说这话把我一吓,心差点跳出来,我连忙摇头。   ”我只是说说。”   我想是不是他说说,他心里清楚。人啊千万不要欺骗,谁都心知肚明。其实我的话不过是敷衍他,我爸妈现在还在工厂干活,他们爱并不可能没有回来,我回家也吃不了饭。   “下次吧,我做饭给你吃。”   “好啊。”他清脆的回答,让我有些难受。我只愿把所有的悲伤都给自己藏着,不让任何人知道,而你面前的我是如此虚伪。   我侧头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殷红的天空,又偏头看着卓络鄞,才发现已经到我家那边的车站。   “就到这里吧。”虽然我不知道卓络鄞他家住哪,但在车站前,他应该可以坐车回家。   卓络鄞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应了一声,“好吧,你回去吧。”   “那我走了,卓络鄞,再见。”   “嗯。”   我对他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可走到半路却又忍不住回头,而他还现在原地,笑容温和的注视着我,在他背后再无那个身影。   白渊绎,你还在期盼什么?还在幻想什么?我自语,忽然想到自己还不如假戏真做,恋上一个温柔的影子,可惜这世界上没有那么伟大的爱。而感情这种事情,由不得人左右。   我拽紧书包,不再回头,回到我家住的小区,又慢慢放轻脚步,慢慢的走回家,慢慢的上楼,一切包括时间也慢慢的。   打开门后,我依稀闻到饭香味,可其实我眼见却什么都没有,没有热腾腾的饭,更没有我爸妈。   我扬起一笑,“我回来了。”   寂静缭绕在空中,没有人给我任何回应,我关上门进到房间里,然后躺在床上,极力睁大眼睛,可还是看不出自己想看见的东西,等来的是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叫。微弱的光线打在我书桌上,外面路灯一闪一闪,我轻闭上眼,还没睡着,便有敲门声响起。我想难道是我爸妈回来了吗?他们没带钥匙吗?   我来到门口,打开后却没想看到的人会是卓络鄞,竟让我有些发愣,但我没有谎言被解破时的慌张。   “你怎么会……”   卓络鄞不放心对方才跟过来,却看到对方家里灯关着,他就明白有些事情。他该说对方傻呢?还是自己那么好骗?   “渊绎,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呢?”他抬起手,欲图要摸我的头,却被我躲开。   我往后退了一步,努力在脑海里编织语言想再骗他,可实在是编不出来什么,“你让我说什么实话?”   “你妈她一般不会给你做晚饭的吧。”   卓络鄞调查过对方,也不是他多心,只是那次他看对方那么瘦,就觉得不对劲,也没曾想过对方生活饮食是这样。   “她会给我做,但太晚了,我也不想吃。”我实话实说,从他前面说那话时,我能知道他了解过我家情况。我要在骗他,那就是白痴。   “那我前面让你去饭馆吃,你为何不去呢?你知不知道我很在乎你的饮食?你很瘦,需要按时吃饭才行。”他担心对方,对方给他的感觉好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看似在为别人好,可却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卓络鄞会说这话,他对我的关心超过了我的想象,有时我会想依靠他,可我又讨厌会因为他而改变自己,而我也不想花卓络鄞的钱,一花他钱,我会过意不去,总觉得要找时间还他,越欠越多。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对我好,会让我觉得自卑,丑陋。我想我要是生在一个富贵家庭,可能就不会有这样的心里,但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顾虑太多。   可笑啊,卓络鄞,就算你在怎么在乎我,我也对你动不了心。   “我不想花钱,尤其是你的钱。”我放轻声音,故作紧张,像害怕他会误会我。   卓络鄞叹了叹气,搂过我,“渊绎,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如果我以后和你分手了,我还花了你那么多钱,我会特别不自在,特别难受。”   “我说过,我的钱也是你的,而且我们不会有分手的可能。”他说的很肯定也很认真,让我心微疼。   他搂的我很紧,好像在表明他对我感情的坚定。我之前还没担心我和卓络鄞的事,现在我却怕了,怕他知道我根本不喜欢他,怕他知道我在利用他。   为什么要选择喜欢我呢?卓络鄞,求你别再喜欢我好吗?我多么多么想说出这话,可还是说不出口,如同噎着一样。   “渊绎,我喜欢你,想对你好是正常的,你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关心好不好?”   他温柔的声音直击我胸口柔软处,我感觉痛苦。可我呢?而我能如何?   “嗯。”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清香,想着自己的可憎可恶。   “我带你去吃饭吧,晚饭一定要吃。”   “好。”我迟疑,然后应声,抬头看他,他对我浅笑。   罪恶,把我渐渐拖向深渊。他拉着我下楼,与他十指相扣,我却越发寒冷。   那天过后,我和卓络鄞之间应该是产生了隔阂,但他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早上让人来给我送吃的,下午放学后会带我先去吃饭,再送我回家。   他做着一个好恋人的工作,我却难受,想揪住他衣领告诉他,我从头到尾也没想过和他谈恋爱,我只是想玩一玩感情游戏,可每次看到他的脸,他的眼,我却泄气。   人是不是就这么犯贱呢?因为拥有,害怕失去?   周四社团课如期而至,但我不想去那里,也不想看到卓络鄞。我很慢的收拾书本,动作比蜗牛还慢。   我同桌看我这么慢,无意问,“你是不是不想去社团课?”   我一愣,忽而捂着腹部,“我闹肚子,你帮我去吧,给我勾上我名字。“   他惊讶,然后高兴说,“真的吗?你要让我去?”   “我不舒服,怎么去呢?你去吧,正好可以去看看你的卓络鄞。”   他不免犹豫,徘徊不决,“那你怎么办?要不我去给你买点止泻药?”   我摇头说,“不用,我趴会儿便好,你快去吧,别管我了。”   他说,“那好吧。”走到门口,又转头,说,“你要舒服了,记得去街舞社,给我报道一下,或者,请个假。”   我笑笑,点了点头,看他离开后,长舒口气。最近我总感觉卓络鄞无时无刻不介入我的生活,好像他什么时候都在我生活里窜动,连晚上也还给我发短信,说晚安。他的喜欢,给我一种无形的枷锁。而这一切,也是我自己造作弄成的。   我起身往街舞社走去,一路便听有些人在议论什么,大概说那里会有表演。那么鱼悦水肯定在那里,而我去了,又做什么?然而,我还没到到街舞社门口,便听到里面吵杂的音乐节奏。我不喜欢这种声音,想不进去,可又被心底的呐喊所蛊惑,走到里面。   这教室里坐满了人,有的还站在后面,我挤到一旁,而台子上面的人已经跳动起来。   黑白的身影交错,步伐愉悦,我眼有点花,感觉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跳舞的人带着面具,是花脸,透露点点诡异。   手机在我包里震动,我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卓络鄞,想他估计是因为我没去参加社团来问我原因,不知我同桌怎么给他说的,但我没有接通。它一直响,在我刚准备拿着它到外面接听时,舞台上忽然跳下来几人,拉着我和我旁边的几人往台子上带,好像是要我们加入他们的跳舞。   我一吓,手机差点没拿住,将要给飞了出去,而拽着我人,手劲极大。我踉跄上台,看着他面具下遮盖的冰冷眼犀,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他靠近我,语气阴沉,“白渊绎,你知不知道我多讨厌你,你怎么能配得上卓络鄞!”   冷漠的声音,刺骨的语言,生生把我打入现实。我忘了他的心和他的情,是给另一个人。   我脸色一白,假装才认出他来,他能说出这两句话,对我是带有多大的偏见啊,而他的语言,是有着多么恶毒性的利剑,正步步凌迟着我。尽管音乐的声音很大,但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和他只能做情敌,很可笑吧,情敌?居然是情敌啊!   我试图推开他,他却没松开我,看我的眼神里带有不甘心,我回瞪着他,“你讨不讨厌我和我配不配的上卓络鄞有什么关系呢?鱼悦水,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和卓络鄞的事情!”   他眼神一沉,像漩涡要把我绕进去,可我害怕他吗?   “当然和我有关,因为我也喜欢卓络鄞,比你喜欢他还深!”他说的坚定,让我心作疼,也一慌。   我微微发愣,我知道的他不是开玩笑,他跟卓络鄞做了那么久的朋友要是没有对卓络鄞产生感情就奇怪了,像卓络鄞这样温柔又好看的人,他会喜欢他也为之正常,但为什么连他也喜欢卓络鄞?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卓络鄞!   “你可以去告诉他啊,和我说有什么用?”我说罢,神情有点不耐烦。   他冷笑,“白渊绎,卓络鄞说你单纯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说的阴阳怪气,听得我奇怪,而他拽着我胳膊的力气很大,捏的我发疼。我想挣托开他的手,却毫无结果。台下的人估计还没有看出我们这里的不对劲,专注点在那些跳着舞的人身上。   “鱼悦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火了,喊道,“我和卓络鄞在一起以来也没有招惹过你!你现在来找我麻烦算什么!”   他盯着我,而我感觉他面具底脸已经结冰,“和卓络鄞分手。”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现在不和他分手,我以后也会整你整到你自愿和他分手。”   鱼悦水有那个自信可以让一个人在这校园里头混不下去,以他的家庭背景想要在学校抹去一个人的存在很容易。   我咬唇,感觉出来他不是说笑,但他以为我会答应他吗?那不是如他愿,让我难受吗?   “鱼悦水,我告诉你,那你最好整死我,不然我是不会和卓络鄞分手的!而我更不可能看他和我分手之后,再和你一起!”   鱼悦水眼睛一眯,一松我,但我没站稳,从台子上摔倒在地,手腕处传来的疼令我皱眉,。他居高临下的看我一眼,然后离去。   台下的人开始嘈杂,肯定都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我拍了拍裤子站起来,没管错愕的人群,往外去追鱼悦水,我必须和他说清楚,可真的能说清楚吗?   因为只有装傻,才能让你记住我。   因为只有造作,才能让你厌恶我。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存在。   他走的挺快,我在教学楼下才拦住他,这时他已经摘了面具,寒着张脸。   他讶然,我捕捉到他这一点后,一笑却很快淡去。   “你前面说你喜欢卓络鄞是真的吗?”   “你这是明知故问吧。”鱼悦水扫过对方擦出血的胳膊,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多了些不自在。   “你有告诉卓络鄞吗?”   我话音刚落,他提起我衣领,冰冷的眼睛注视着我,。白渊绎,你是故意说这话来嘲笑我的吗?”   我笑了笑,“我就问一下,你想多了。”   “哼,你以为我会像络鄞那样好骗吗!你这副外表下的内心是多么肮脏!你应该很清楚吧!”鱼悦水从见到对方第一眼便觉得对方心思不单纯,看似惹人怜爱,但绝对不会像表象这般安分。他最讨厌虚假之人,也就是对方这样的人。他厌恶!他恶心!   我愣了一下,心口痛楚传来,然后我抚开他的手,望着他,只剩沉默。   见对方不说话,鱼悦水更加证实心里的想法,他觉得卓络鄞会喜欢上对方,只是看到对方表面,一定没有真的去了解对方。   可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不一样,他是他,你是你,谁能去断定别人的爱情观呢?   “其实你会和络鄞交往,不过是因为他那张脸,要是他没那张脸,你会喜欢他吗?”   我想世界上可笑的事情还真多,可最可笑的还不是我们这些自以为聪明却痴傻的人呢?   我盯着他,极其认真说,“我当然会继续喜欢他,虽然我承认一开始是喜欢他的脸,但我知道卓络鄞身上有别的魅力,他的优点超过他的面容。“   我说完,他拍起了手掌,我知道他要嘲讽我。   “白渊绎,你说的真好听,你知道他的优点?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像你这样普通的身份就算此时能和他在一块,以后呢?你以为他会一直喜欢你吗?”   鱼悦水怀着恶毒的心来说这番话,也是用来气对方,而他说的也是实话,真真切切的实话。   这个实话我也知道,我也明白,但实话之前,还有前提是我要能喜欢卓络鄞啊!   我静静的望着他,找不到反驳的话。毕竟我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他耀眼到不能再耀眼,他是北极雪,盛大而庄重,而我连能仰望,也不可能。如果注定我和他要互相讨厌,那么毁灭自己能否换取他的深刻记忆呢?   鱼悦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真心,除非……   我忽而开口,。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很肯定我对他的感情,我希望你不要在我们之中横插一脚,哪怕你非常喜欢他。”   鱼悦水眉头皱起,拳头捏的作响,“你这么说是一定不会和卓络鄞分手了?”   我点头,“是,就算你前面说要整我,我都坚持我对他的感情。”我绽开一笑,“而且我喜欢他,不比你少。”   鱼悦水拽住我领子,扬拳要揍到我脸上,我闭上眼睛,等着他的拳头挥下,但他迟迟没有动静。   我想他是不舍了吗?心疼我了吗?但是啊,这怎么可能。   鱼悦水看着对方苍白的脸,不知心怎么会发疼,他恼怒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松开我,漠视我,“白渊绎,我会让你后悔说过今天这些话!”   我疑惑,还没回神。   鱼悦水再看了眼我,转身走掉。   这一次,他不再听到背后追上来的脚步声,莫名的,心烦起来。   有的人总是会那么不经意间闯进你的心中,你不该多去在意,可不得不在意。   我站在原地,看着鱼悦水离去的背影,还是那么孤寂,而他这种富家子弟会有那种情绪吗?是不是我一开始想错了呢?   得不到一个答案,没有答案,他不会给我答案。   要是你是卓络鄞该多好呢?也会来爱我吧?我苦笑,胸口好疼,既然如此,我怎么能够不去喜欢卓络鄞?那么谁是谁的替身,谁又爱错了谁?   我,你,他,都不知。   我闭眼,头有些发昏,而手臂的疼我前面还没怎么意识,现在有所感觉,也很疼,可没心疼。   呵,喜欢你,还是喜欢他?我盯着流出血珠的伤口,往医务室走去,但我还未到医务室,便看到不远处神色着急的卓络鄞。   我反射性调头,想躲他,可他却看到我,向我快步走来。   他焦急看我,眉语之间慢慢的担忧,哦,我忘了,没有你,还有一个会心疼我的卓络鄞。   如此我喜欢他,是不是可以当做喜欢你呢?   他看到我手臂上伤口时,眉头皱的厉害,“你这是怎么弄得?”   卓络鄞本来是想责问对方为什么没去社团,可看到对方手臂这样,他在意的就已经不是那个。   我看着他,轻声说,“嗯,这,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脚,才摔成这般。”   假若我不骗他,要说是鱼悦水推到,应该会造成卓络鄞和他之间的矛盾。他们若有矛盾,我应该很高兴,可我不想他和卓络鄞闹不合,那样他会难受,会更孤独,我也会一同难受。   你看,这世上有太多事情还是需要用谎言来搪塞,我们做不到不说谎。   他皱了皱眉,“真的吗?”   他会这样问,是不相信对方自己摔的,也或许是他想多了。   “嗯,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呢。”我想消去卓络鄞对我的在乎,消去他对我的喜欢。   “你啊,下次可要小心一点。我很担心你。”   “我知道了,下次会多注意的。”这时的我以及每次面对卓络鄞的我都是戴着一张虚假的面具。   他皱眉说,“你去医务室没有?”   “没。”   他一听,担忧没减少,拉着我往医务室走去只是医务室里老师已经下班,没有人在。我想说我们回去吧,卓络鄞便早往柜子那边走去,拿出里面的医药箱,在里面找包扎用的药酒和绷带。   他的背影在我眼前晃动,和他的背影好似重叠,竟令我心又作疼。   “卓络鄞,我好疼。”   他转头安抚我道,“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处理伤口。“   “真的好疼好疼,疼到我想哭,想流泪。”   他急忙到我身边,握过我的手,帮我弄着伤口,动作熟练。   我转而却一笑,。“你以前给人包扎过吗?”   他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会这么熟练?”   “看书上学的。”他看我一眼,眼里揣着浓浓的担心,和他身上那个香味一样。   “这也能看书学?”我嘀咕,看卓络鄞认真给我处理伤口的样子,觉得难受,假若他知道我的心里装得人不是他,他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卓络鄞沉默一下,开口问,“前面你去哪儿了?”   你前面到底去哪儿了?其实他更想这样问,可怕对方害怕他,天知道他前面看对方没来上社团课是有多担心,而他给对方打电话也对方不接,他还以为对方出事了。   “我去上厕所了,我闹肚子。”   卓络鄞停下动作,然后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要把我看透,可我回给他微笑。   卓络鄞知道对方在骗他,他前面去过厕所找过对方,并没有看到对方。或许他早该知道对方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估计这伤口也不是对方自己摔的,可他会揭穿对方吗?   “以后你去厕所时,不要马虎,认真走路。”卓络鄞说着,看着我手臂上的伤口越发幽深。   “嗯,我会注意的。”我听卓络鄞语气正常,也没去揣测。   “还有下次你要晚到要给我说一声,也可以给我先打电话说明情况,不要让我担心你好吗?”   我点头,想到我同桌,“我同桌没去吗?”   他皱眉,像在回忆,提醒他道,“那次体育课你背的男生,你有印象吗?“   他点头,“怎么了?”   “他没帮我请假吗?”   “请了。”他想了想,又“但没告诉我你请假的理由。”   我想可能我同桌看到卓络鄞后太激动给忘了,算了算了。   这时他帮我包扎好了,然后站起身揉着我头,表情温和,使我根本看不出来他的不对劲。   他看了看手表,说“快要下课了。”   我没懂他的话,有些迟疑。   “渊绎,你先回班收拾一下书包吧,我去社团收尾,就去送你回家。”   我点头,而我走时,卓络鄞还在医务室里。   看对方匆匆离去的背影,卓络鄞眼神深幽。      ☆、第 13 章   之前,我一直没有提起我同桌名字,他姓萧,叫萧上邪。   上邪是一段凄美的爱情,可在他身上并没有,然而并没有吗?   卓络鄞到社团时,看到我同桌,也就是萧上邪局促的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封信。   他走近还没问话,萧上邪便把信举到他面前,脸红喊,。学长,请,请收下。“   他一愣,瞥了瞥粉色的信封,眉头皱起,现在他没心去想这种事情,他的心思全在那人身上。   他拿过来握在手里,“你前面和渊……“他一顿,想起一事,而后说,“白渊绎在上社团前,有见过谁吗?”   萧上邪满心沉浸在卓络鄞拿了他情书的事情,迷糊看他,“啊?嗯,没,没有。”   他神色严肃,“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萧上邪红晕退去,小声说,“没有,他只说他肚子疼,让我帮他来这里上社团课。“   卓络鄞眉头紧锁,这样的话,那人而后见了谁?是谁伤害了对方?   萧上邪看卓络鄞想事,问道,“渊绎出什么事了吗?“   卓络鄞摇头,“没,只是手腕擦伤。”   “啊?不会吧?他不是在班里待着吗!”萧上邪惊呼,一看卓络鄞皱眉,又捂住嘴。   “你之前有没有见他和谁接触过?说过谁?”   萧上邪想了想,刚要说,可忍住摇头。   卓络鄞看出他的异样,手抵着墙壁上,启唇道,“你不是他同桌吗?怎么会不知道他最近的异常?”   萧上邪迷惑,因为他没从卓络鄞为何如此关心那人中回神,所以他不禁说,“应该是鱼悦水,渊绎他,他喜欢鱼悦水。”   一击重锤砸在卓络鄞心上。深深的狠狠的打击了他。   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他不相信那人会喜欢鱼悦水,因为那人和他在交往。可这人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说出这话?这人可是那人的同桌,总会察觉什么!   他捏紧拳,“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渊绎亲口告诉你的?“   萧上邪没敢说话,摇了摇头,“我猜的。”   卓络鄞松了口气,他就说,他的渊绎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而喜欢别人呢,而且那人也不可能是鱼悦水。   他面容柔和下来,“下次你别再胡说八道。”可他的笑,给人感觉并不是那么温和。   萧上邪点头,感觉有种压迫,不敢直视卓络鄞。   他听卓络鄞围绕的话题都是那人,像知道些什么,想知道些什么,问道,“学长,渊绎他,他和你是好朋友吗?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卓络鄞皱眉,还是应了应声,”嗯,好朋友。”   “那,那他……”他吞吐,卓络鄞注视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出来。   “他要真喜欢鱼悦水呢?”   如果有天,他要喜欢上鱼悦水呢?这种猜想,卓络鄞立刻否定,连想也不用想。因为他相信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他也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他一笑,笑容柔和的像一把刀,“渊绎他可是你同学,你最好少背后说他。”   卓络鄞说后,又笑了笑,转身去街舞社,他想他需要证实。   萧上邪回班后很是恍惚,像开心,却被困扰,看见我后,急忙走来。   他拉起我手臂,喊道,“你真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我看了眼他,”摔的”   “怎么摔的?”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他张了张嘴,但没说话,我笑着看他,“你不会见到卓络鄞后,也这么一惊一诈吧?”   他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我才没有!我,我还是很害羞的!”   “那就好,你终于懂得矜持。”   他无语,幽幽的看着我,“你前面到底去哪了?”   我想他怎么这么穷追不舍的问这些啊,果然是找不到八卦便来八卦我。   我一咳,对他招手,他连忙凑过来,我叫喊一声。   他捂住耳朵,瞪我一眼,“连你也欺负我!”   “我哪有?”我又问,“谁还欺负你了?不会是卓络鄞吧?”   他红着脸,撇开头。我笑了笑,。要喜欢就去追啊,死缠烂打,厚脸皮一些不就行了?”   “我不敢。”   “你要再这样,他可能会被别人抢走了。”   他紧张,看着我问,“被谁?”   我一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也许啊,我也只是说也许,也许是我,你会信吗?”   “不信。”他补充道,“就刚才,卓络鄞说你是他好朋友,那也应该只是好朋友吧?”   他单纯的看着我,让我差点想说出我在和卓络鄞交往的事情,可我不会说,不会这么早说给他听说给别人听。   卓络鄞没在街舞社找到鱼悦水,便回班,然后看到鱼悦水坐在他位子上正趴着睡觉。   他沉默走过去,刚准备伸手敲一下桌子,鱼悦水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们俩四目相对,空气好像也静止,最后对视下来,不自在的是鱼悦水。他知道卓络鄞会来找他,但没想这么快。   “你社团忙完了?”鱼悦水半天后,才出声问。   卓络鄞点头。   鱼悦水一见,“你不拿书包送他回家了?”   “我等会儿就去,但我先找你有事。”卓络鄞不喜欢拐弯抹角,他觉得他和鱼悦水是朋友,说话应该直言直语。   “你想问我对他说了什么?还是要来找我算账?”鱼悦水心情挺平静,他和卓络鄞相处时都是这样,但他讨厌自己的忧虑,因为他很快会随着卓络鄞思想走。   “两个都有吧,但我更想知道前一个。”卓络鄞其实可以猜出来的,但他更想让鱼悦水说出来,那样他就不会顾及太多,猜嫌有些事情。   鱼悦水站起身,忽然发现卓络鄞和他一样高了,他记得以前卓络鄞还比他矮一点,现在有些事都变了。   “我说,让他和你分手。”   卓络鄞不动声色,“他的回答呢?”   鱼悦水皱眉,觉得卓络鄞重点完全都在那人身上,不该想想他为什么要说这话吗?   “他说,除非我整死他,他都不会和你分手。”   卓络鄞一听,不由笑了,“他真这样说的?”   鱼悦水点头,一提起那人,他是不甘心,他觉得对方配不上卓络鄞。   “络鄞,你难道真的只喜欢他吗?”其实他知道这话的答案,卓络鄞已经给他表示过了。   “嗯。”   毫不犹豫的应声让鱼悦水有些难受,不是痛彻心扉,但却像针尖扎在他胸口上一样。   友情,爱情,不能二者兼得。   “要是你以后不喜欢他怎么办?”而他问这话心里不带有多余的感情,就他从卓络鄞朋友的角度来看,他能够预感出卓络鄞与那人无果的感情。他和卓络鄞都是世家族的孩子,能支配的了自己的爱情吗?   卓络鄞一笑,“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为什么没有?如果你找到……”   “我不会。”卓络鄞打断了鱼悦水,他说的很肯定,也很坚定,“我除了他,不想和别的人在一块,他是特别的。”   鱼悦水冷笑,“你眼中的特别是特别吗?你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人都他那样!”   他皱眉,“悦水,你不懂他身上的光点。”   “我不懂?我看你是审美标准和欣赏水平低下了吧!”鱼悦水一说,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又放轻下来,“他就算在怎么蜕变,也只是丑小鸭,你还能看他变成白天鹅吗?”   “我没有要求他变成白天鹅,他就这样我就挺喜欢的,而且就算他是丑小鸭,我也愿意喜欢他。”   卓络鄞的话简直让鱼悦水想吐血,想他半天说了这么多话,那人在卓络鄞心中还是占很重要地位,他怕是怎么再贬低对方,卓络鄞还是喜欢对方把。忽然他觉得卓络鄞很陌生,或许是他现在这样和卓络鄞说话让他感觉陌生,难道他要因为那个人和卓络鄞吵起来吗?   “卓络鄞,你和他根本没有未来,你不懂吗?“鱼悦水说的疲惫,他怎么也不会想有一天会和卓络鄞讨论对方的爱情长路。   卓络鄞听后,皱紧眉头,想问我跟他没未来,你跟他难道还有未来吗?不过他忍住其他想法,“未来不就需要创造吗?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悦水,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人一旦已经有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呵,你那是偏执。”鱼悦水一笑,带着些苦涩。他至少和卓络鄞做了十年朋友,他知道卓络鄞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看似理智吗?不对,他只是在乎第一次的一种感觉,那人让卓络鄞意识到爱情,卓络鄞就认定了这份感情,恐怕那个人只要活着,卓络鄞就会一直在乎着对方。恐怕卓络鄞在喜欢上对方的时候,给所有的人判了死刑。   卓络鄞一听鱼悦水的话,愣了一下,看向窗外,而后才说,“或许吧。”   他们的人生根本就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鱼悦水认真说,“络鄞,你听我一句劝吧,白渊绎不适合你。”   卓络鄞回头拍了拍鱼悦水的肩膀,“悦水,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的爱情,不需要别人来说三道四。我有眼睛,我能看的清楚。”   “是吗?你看的清楚?”鱼悦水想笑,可笑什么,笑他是个失败者?   “你以后别针对他,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   “是吗?那我伤白渊绎的事你可以不追究了?”   卓络鄞摇头,“这个不能相提并论。”   “那你说吧,是要揍我一顿,还是要我和他道歉?”   卓络鄞沉思一会儿,笑的平淡,说的话却让鱼悦水抓狂。   “你今天和我一块送他回去,不过你得背着他一路。”   鱼悦水皱眉,“他是手受伤了,又不是脚。”   卓络鄞回他一句,“一样概念。”   鱼悦水一脸黑线,他觉得卓络鄞是故意整他,想他那么不喜欢那个人,还让他去背对方,先不说丢人,卓络鄞难道不怕别人误会吗?   卓络鄞看鱼悦水的表情就知道鱼悦水想什么,他要鱼悦水背那人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虽然他知道他不该这么不信任这两人,可他顾虑太多。   “你放心,我不会吃醋的。”   鱼悦水笑了笑,“呵,我倒还希望你吃醋,最好你一醋坛子打翻。”   卓络鄞无语。   ☆、第 14 章   看到卓络鄞和鱼悦水一块来的时,我有点惊讶和慌张。我瞥了一眼鱼悦水,他还是一副冰冷的模样,我觉他应该不可能告诉卓络鄞他在街舞社对我做的事,但我又担心。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卓络鄞来到我身边,把我书包拿过去。我小声问他,“鱼悦水怎么来了?”   卓络鄞看了看我,掩住笑意,“来背你回家的。”   “他背我?还回家?”我偏头看鱼悦水,鱼悦水别扭的撇开脸。   这不会是真的吧?我想问卓络鄞,但感觉我要问了,有些事便暴露。   鱼悦水这时向我走来,弯下身子,语气不定,“上来。”   “我,我能不能自己走?”我似祈求的看着卓络鄞,好像特别不想鱼悦水背我一样。   “你让他当一回苦力的人吧,他渴求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我无语。   鱼悦水也无语。   我见鱼悦水脸色不好,心想他也会被卓络鄞损,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微微消失了一些。   看吧,你喜欢的人,不也奴役你吗?你还喜欢他做什么呢?   我看了看卓络鄞,他对我示意,然后笑了一下,“没事,有我呢。”   我慢吞吞的迈动脚步趴在鱼悦水背上,感觉心跳好快。   鱼悦水背起对方,才惊觉对方很轻,真的很轻,一点都不吃力,可太轻了,轻的不正常。   我在他直起腰的时候一吓,搂着他的脖颈,怕跌倒在地上。   “你多少公斤啊?这么轻?”鱼悦水问着,捕捉到卓络鄞微皱的眉头,还有不不自然的神情。   我沉默,想不回答,可又想卓络鄞在旁边,还是道,“四十八。”   鱼悦水一愣,对方跟女生一样重,不会对方在家受虐待吧?   “你……”   卓络鄞突然阻止他的问话,“快点走吧,等会儿还要带他先去吃饭。”   他回望卓络鄞一眼,知道卓络鄞其实并不是很希望他和对方有太多接触,难道卓络鄞真吃醋了?   他不去揣测,背我往外走,下楼的人看着他们三个,啊,不,是他们两个,带有些激动。   我真想翻白眼,不过没多大心情翻,我看卓络鄞一直沉默,好像在想什么,见我盯着他后,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没躲开,掩饰脸红,不想他看出我的心思,而我这样靠在鱼悦水身上,又闻到他与卓络鄞一样的味道,但鱼悦水身上散发的味道很浓烈,强烈的席卷着我,令我迷醉。   我不该沉浸,可这个味道好熟悉,可曾经拥有这个味道的人去哪里呢?   卓络鄞注意到对方失神,心里咯噔向下,或许他不该让鱼悦水背对方,而且他最不放心的还有鱼悦水。   猜忌总是有的,无从避免。   他强迫自己转移思想,不然他压制不了心口的火气。   “渊绎,等会儿你想吃什么?”   听卓络鄞问我,我想了想,还没说话,鱼悦水先说,去“那家川菜馆吧。”   我一听,本来也打算说这个的,没想鱼悦水跟我还有同样的想法,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嗯嗯,就哪儿吧。”我附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到卓络鄞眼底蓄积的怒意。他是察觉出什么吗?还是猜出什么?   他一笑,笑里不知道包含了他什么样的感情,“好,那我们就去吃那个吧。”   他的言语里听不出任何感情,他还是微笑,可我知道这笑容里没有温柔,没有柔情。   到学校附近的火锅店后,鱼悦水手机便响了,他把我放在位子上后拿着手机去外面接电话。   卓络鄞看着菜单,又把菜单放在我面前,“渊绎你看看你想什么点餐吧。”   我拿着菜单,问“你没有想吃的吗?”   “你点吧,我和你一样。”   “鱼悦水呢?”我问着,手捏紧。   卓络鄞沉默的看着我,我不知他想从我脸上看到什么,还是想确定些什么。   片刻后,他说,“也点和我们一样的。”   “哦。”我点头,扫过卓络鄞平常的表情,思索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感觉卓络鄞不开心呢?难道今天我的事情卓络鄞知道了?我怀着烦躁而欣喜的心情,来到柜台前,要了几个家常小菜,最后老板娘还给我送了三杯饮料。   我记得我和我同桌来这里吃时,怎么没这个待遇呢?我端着饭回来时,鱼悦水正好进来,他看了我一眼,坐到位子上。   我坐下后,观察到鱼悦水脸色的不好,是因为前面那个电话吗?   “你家又出事了?”   鱼悦水原本要拿着果汁的手停住,他看着卓络鄞,点了点头,我妈她病又复发了,我爸要我回去看她。   卓络鄞说,“那你怎么打算?要回去吗?”   鱼悦水摇头,“她的死活不关我的事,而且她也不一定想看到我。”   他冰冷的话语让我皱眉,也许他会对人冷漠,还有他家里的原因吧?   可是这不是他对自己冷漠的原因,我不该在意。我静看了眼卓络鄞,知道自己该装一下,但装成什么样呢?   “可你没想回去一次吗?也许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鱼悦水淡然一笑,说“回不回去都一样,而她半死不活的,是想装给谁看啊。”   他脸上露出对他妈厌烦的神情,我看到特别不舒服,怎么说鱼悦水也不能那样说他的妈妈吧。   就这样与你争锋相对吧,我亲爱的少年。   我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好似生气的盯着鱼悦水,“你不能那么说你妈,她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养这么大,你就算再不怎么喜欢她,也不可以在她背后说她,你这是不对的!”   就像我的感情也是不对的。   鱼悦水面色一冷,看着我的目光犀利,把我一吓。   “悦水,渊绎他不知道你家的事情,他只是无心之言罢了。”卓络鄞给我解围,但鱼悦水那双寒冰一样的眼睛还注视着我,我感觉自己快被他冻住。   鱼悦水冷笑,这一笑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卓络鄞,不过我看出他眉语间的难受,对谁的?   还是说,对他自己?   “我先走了。”   他留下这句话,走出饭馆,门口风铃声随着门的打开关上而晃动声响,久久盘旋。   饭馆里并没有人因鱼悦水的离去,而停止进食,他们照旧谈笑风生,我坐的很压抑,想要追出去,可不能啊。   我低下头,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一时竟然没有了胃口。   卓络鄞把视线收回以后,便看到对方露出沉闷神情,好像心思已经飞走,飞到谁身边?   他第一次那么讨厌对方在乎别人的感受,而他是在烦什么?   “渊绎,吃饭吧。”   “嗯。”   我默默拿起筷子,拨着碗里的米饭,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卓络鄞,“我前面是不是惹到鱼悦水?”   “没有。”   “真的吗?”   他看着我,“你很在意他生气吗?”   我一愣,晃了下脑袋,突然觉得我不该多想鱼悦水的事,不然会暴露,而且卓络鄞也没多担心,我多想也无济于事。我这样想,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和你是朋友,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吵架。”我轻声说,接触到卓络鄞视线又低下头,我莫名的不敢看他。   “你不用多想,他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嗯。”   卓络鄞虽然是这么对我说,可我心里难免有别的情绪产生,但我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在他面前我只能好好做他的恋人。一个虚伪且可笑的恋人。   我重新拿起筷子,安静的吃着,卓络鄞一直没有动筷子。   他注视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吃完饭,他的视线还在我身上,可我却没注意到,也不想去管。他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吧,最好是他先向我提出分手。   冥冥之中,我错过了什么,我失去了什么……   过了那天,而后日子里,我还是看卓络鄞和鱼悦水要好的走在一起,多余的心终于放下。   其实我心口很堵,但就算发堵,我也不可能把我的心挖出来。   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彷徨?为什么总是这么胆小?不,应该说,是我怎么会怎么胆小到无法说出自己的爱。接而后面几周来的考试和学考,令我只得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也刚好给卓络鄞找个不与他一块的理由,而至今,我还没有对卓络鄞说分手。   我想这分手一事,可能不会发生,因为我还要那他当挡箭牌,去喜欢我爱的人。所以,请你原谅我吧,卓络鄞。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在考试这几天,我忙的晕头转向,但考完一切,又变得豁然开朗。高二的第一学期终于结束,我要步入一个新的学期,然后会又分班,以便能不在和萧上邪做同桌。我怕我在和他一个班,愧疚会越发增多,毕竟他是那么那么喜欢卓络鄞。为此我多想撮合他与卓络鄞在一起,可没有机会。   萧上邪曾说,他这辈子就喜欢卓络鄞一个人。   我想人一辈子怎么能一直有着爱情呢?爱会慢慢淡去,就像我对他的爱,总有一天会消失吧,只是它现在还在,你现在还感受到它的存在罢了。天长地久,这词,很少出现啊。   卓络鄞最近有事在忙,下午也没送我回家,但他给了我晚饭的钱,还要求我去饭馆吃完饭后,给他照一张饭馆的图片,我也不得不按时吃晚饭。   他说,你若不去,我便到你家给你做饭。如此我能不听话吗?我还能拒绝他的好意吗?   只是他给我的钱我一分也没动,还安静的放在我床下。   暑假我爸妈他们计划回染若市,我也要离开这座城市。放假几天,我在家表现的十分烦躁,害的我爸妈都不怎么跟我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去说我不想回染若市,不想回去见爷爷奶奶。可是有什么办法能不回老家呢?能让我见到他呢?   办法肯定是有,那便是找卓络鄞,只要卓络鄞在,他也一定在,但他们也回他自己的家吧?   我苦闷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甚至又开始努力的瞪大眼睛看天花板,想要见到我期盼的东西,可我期盼什么?   “渊绎,你的同学来了。”老妈在门外喊了一句,害我头皮一紧。   不用我想,我也知道谁能来找我,这不正好,给我找个理由。   房门被推开,卓络鄞如我想的那样走了进来,我假装开心,就连我现在只穿着一条短裤,也没在意。   不过他看到我这在家的姿态,忍不住笑了。   我起床去把门锁上,害怕我妈突然进来,也怕他做出什么过分举动被我爸妈看到。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有事要忙吗?怎么会来找我?”   “都忙完了,想来看看你。”   卓络鄞把我搂在他怀里,用脑袋顶着我的肩膀,有些懒散,而我内心几不情愿,可我每次却没推开过他。   他挨着我耳边,轻问,“我前面听你妈说你们家要回染若市去?”   “你知道了啊,我,我妈他们是要回去,可我不想回去。”我说着,便低下头,想想还是说出我心里的想法,也不想拐弯抹角。   “怎么?舍不得我吗?卓”络鄞在笑,眼睛如同月牙一样。   我点了下头,脸发烫,感觉自己很可耻。   “你要是不想回去我可以给你妈说一声,让你暑假留在这边。”   卓络鄞舍不得对方离开他,一暑假他要是见不到对方,心肯定会发慌。   “真的吗?”我瞪大眼睛,有些激动,看着卓络鄞,也算如愿以偿。   卓络鄞淡淡一笑,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心跳加速,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的话。   “只要是渊绎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办到。”卓络鄞带笑道,牵着我的手,和我紧握,十指相扣。可我想要的人与他这样的人不是卓络鄞啊。   我多想说,卓络鄞别对我这么温柔,我受不起你的温柔,可我还享受在这样的温柔中。   “卓络鄞,如果有天你不喜欢我了,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卓络鄞像似在思考,久久没有开口回答我。其实两个做过恋人的人怎么可能会心平气和的做朋友!怎么可能呢!   我一笑,说,“我,我就是说笑,你别多想。”   他点头,然后说,“等会儿我去给你妈说一下。”   我点头。   卓络鄞微笑,呼出的热气全喷在我的脖子处,让我不由得往他怀里缩了缩。   “你去说,我妈她会听吗?”   我担心卓络鄞会搞不定我妈,以前我嚷嚷不回染若市,她也会打我打回那里,说什么要让爷爷奶奶见见他们孙子,可我每次回去他们都不给我好脸色看。我不知道爷爷奶奶为何不喜欢我,好像看我的目光里带有些疏离,搞得好像我不是他们孙子一样。说起来还真有点可笑。   “我想应该会吧,不过她要是不听,我就强行把你带走。”他眯眼一笑,笑得好看,像一幅画卷。   要是我喜欢的人是他,我就算一辈子看着他也都不会生厌,但现实没给我这样的机会,没能让我先喜欢上他。   如果我喜欢的是他,现在会不会不用苦恼?   “可你要是那样做,我妈估计会报警的。”我小声说,卓络鄞无奈一笑。   ”她要真这么做,我就告诉她我们的关系好了。“   我摇头,害怕道,“不行!不能对我爸妈说我们交往的事情!”   我说完,都不敢抬头看卓络鄞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一定很不满。   我拉了拉他衣袖,又“卓络鄞,我是喜欢你的,但这种事情能不能等我高中毕业之后在告诉我爸妈?算我求你好不好?”   卓络鄞愣神,虽然他早知道对方顾虑这种事,但看对这个害怕的样子,便有些心疼。他抱紧对方,而对方的不安他知道,就像他现在无法能把他们的事情告诉他妈一样。   “渊绎,你不要担心,我会等到我有足够强大力量,我可以保护你的时候,让他们认可我们。”   这话不知是他对我说,还是对他自己说呢?卓络鄞他在努力,他喜欢上对方时,便下过决心。他要冲破世家族之间的束缚,追求自己的爱情。他会让他的感情,能一直阳光下展现。   “相信我吗?渊绎。”卓络鄞问着对方,出现紧张,他害怕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坚定,那样他也会动摇自己的信念。   我仰头看他,多想说他傻,多想骂自己怎么没喜欢上卓络鄞这样的好人,可感情这种事情谁也左右不了!   我微笑,慢慢点头,哪怕我不喜欢他,可我能肯定他的能力,也算不虚伪了吧。   他低头吻我,吻的那么温柔,好像是在吻一个珍宝,但我没回应他,他也仅在我唇上辗转。   不过我身体发烫,呼吸间是我和他的气息,夹杂着那个魅人的味道。   “渊绎,叫你同学一起出来吃饭吧。”我妈的声音再度在门外响起,惊醒了我。   我推开他,慌张站了起来。   卓络鄞看着我,舔了舔自己唇瓣,极具诱惑。   “嗯,马,马上出来、”我慌忙应答,即使我知道门是锁着的,但和卓络鄞做这事就感觉跟犯罪一样。   卓络鄞起身,拉着我手,冲我微微一笑,像是在安慰我,让我不要害怕。可他不会知道我的害怕不仅仅只是因为我爸妈,还因为他。   他打开门,和我一起出去。我这时竟然忘了我自己还在家里,没甩开他的手。好在我妈还在厨房忙,没有看见。   我想挣脱开,可奈何卓络鄞抓得很紧,我不懂他此时的行为,难道他想让我妈发现吗?   我妈从厨房里给卓络鄞拿来碗筷,脸上和蔼的笑容都没有对我露过几次。   “上次都忘了问你名字,你叫什么?”   我妈坐在我们对面,她看不到餐桌底下我们相握的双手,但我却紧张极了。   “我叫卓络鄞,卓越的卓,络绎不绝的络,鄞州的鄞。”   我妈一笑,“你的名字很不错。”   “渊绎的名字,您起的也挺好的。”   卓络鄞的话令我妈眼里出现不自然,又快速消失不见。   卓络鄞瞥到觉得有点怪,可偏偏他说不出哪里怪。   “他,他这名字都是我和他爸随意乱取的。”我妈笑了笑,拿起筷子给卓络鄞夹了一块肉,“你多吃点。”   卓络鄞礼貌道,“谢谢阿姨。”   我对卓络鄞使了使眼色,要他松开我右手,而他再紧握了一下才松开。   我手心全是汗,发颤的握着筷子,对这顿饭并没有多大食欲,但我还是乖乖的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这时卓络鄞突然说,“阿姨,我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   卓络鄞说完,我心不免一提,没敢看我妈,也没敢再看他。   她抬头看向卓络鄞,“是什么事啊?”   “您能不能同意渊绎这暑假留在这边?我想帮他补补课,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就由我来说了。”   我妈听着卓络鄞的话后往我看过来,我埋头吃着碗里的饭,祈求他们能无视我。   “不麻烦你吗?”   卓络鄞露出一笑,“不麻烦,刚好我这暑假也没什么事。”   我妈迟疑后点头,“那渊绎就拜托你了,好好帮他把学习提起来吧。”   我妈还是挺关心我的学习,她以前对我总是有些严厉,这一次好像稍微松懈了一些。   卓络鄞浅笑,“我会的,阿姨。”   “你这孩子心肠真好,我们渊绎有你这个朋友还真是有幸。”   “您说笑了。”然后他用脚轻轻撞了我一下,我抬头看他,只见他嘴角微微勾起。   我觉得他这么简单就令我妈同意实在不科学,难道真的要看长相和气质?   ☆、第 15 章   隔天我回学校领成绩通知单,看到自己还不算差的成绩,微微松了口气。我以前不怎么爱学习,觉得考差也没关系,但现在不行,我不能被他瞧不起。想到他的眼神,我的心还在疼,什么时候能不为他疼呢?   我拿着成绩单,记下开学时间,而我同桌凑了过来,说,渊绎你这次考的不错啊,不像我还挂了两门课。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看了一旁窗外,神神秘秘给我说,“我前面看到鱼悦水和一个女人在楼下,而那个女人还挺漂亮的。”   我身子一僵,看向他,“你给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一笑,好像无意,“我以为你对他挺在意的。”   我沉默,他又转开话题,轻声说,“渊绎,上次卓络鄞收了我情书,可他为什么现在还没给我回复呢?”   “可能是他太忙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太忙了呢?”   我看了看他,垂帘道,“我觉得是这样,我也不确定。”   他捧着脸,“你说我要不要去问一问卓络鄞呢?可我害怕他拒绝我!”   我放下笔,“你要是想知道答案就去吧,不然一直困惑也不好。”   他大概觉得我说的挺对,站起来对我说,“那我去了。”眼里鼓起信心。   我看他离开,往从窗户外望去,没有寻找到那个身影,难道是我同桌看错了吗?   我皱起眉收拾书包下楼,不管是真是假,我要自己去看一看才知道。   教学楼侧楼,我找到鱼悦水,他确实和一个女人在谈话,但我看那个女人的穿着打扮,直觉她就是上次鱼悦水口中的母亲。他们好像在争吵什么,女人扬手打了鱼悦水,而鱼悦水站在一旁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对方。   我想靠近他们,但我刚走出一步,却被身后的人往后拉去,跌到他怀里,对上一双漠然的眼睛。   我一怔,没有开口,不禁出现害怕,但我为什么要害怕?   卓络鄞拽着我手,质问我,“你想去哪?”   我听他声音,头皮发麻,偏头说,“外面。”   “外面哪?”   我犹豫,慢吞说,“厕所。”   “你那层难道没有厕所吗?”   我小声说,“人满了。”   “二楼呢?”   卓络鄞这样咄咄逼人,我不知该怎么应对他,他好像忍着没对我发脾气,他在生气吗?生我的气?   我拉了拉他衣角,“我,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没有。”他说后,眉头还是皱着,黝黑的眼睛注视着我,好像在想事,又不像。然后他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往楼上走,让我难受,而且他拽的很用力。   到了四楼,高三的教室里没有任何人,他才松开了我。   他背对着我,“你前面到底想去见谁?”   “我真是要去厕所。”   他不语,我想他大概是猜到什么。   我低头,轻说,“络鄞,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转身看着我,眼神锐利,却应声,“好,我相信你。”   我心慢慢落下,却又生疼起来,因为我撒了谎。   他抱住我,“我以为你是要去找悦水。”又一笑,“你说我怎么能乱想你和悦水呢?”   他扳过我肩膀,带笑问,“渊绎,你是喜欢我的对吧?你只喜欢过我一个人吧?”   我一愣,看着他,竟说不出话。   对不起,卓络鄞。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起,请原谅我。   我闭上眼,“当然啊,我喜欢的人是你。”   “那你以后你不要多管悦水的事,也别和他多接触好吗?”   他对我微笑,但笑容却像对我带有警告,深处显露不开心。   我点头。   卓络鄞见状,怒气才慢慢下去,不过他是在跟自己呕气吗?也许对方真的只是想去上厕所,是他想错了吧,他可能是太过在乎对方,开始神经兮兮。   “渊绎,我今天心情有些不好,没吓到你吧。”卓络鄞搂着我,柔声问。   “没事,”我又想了想说,“你不会考试考差了吧?”   “不是,就是心有点烦而已。”   他不想告诉对方,他此时这种心情是因为他的嫉妒,而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什么?   我从背后轻拍他的背,想这样应该可以安慰他,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他感受到对方的动作,将对方抱得更紧,这样他才能安心,他才能感知到对方的心紧靠在他身旁。他怕去猜测,那是对对方的不信任,也是对自己感情的否认。   “络鄞,你家是不是有事发生?”   他捏了捏我鼻子,笑道,“别乱想。”   “那你为什么心烦?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心烦吧?”   卓络鄞放开我,他看着我的目光带有无奈,“你以后多主动亲亲我,我就不心烦了。”   我没出声,他低头吻我,很专注,可我还是做不到回应他。   他松开我时,我掂起脚,在他面颊上一亲,然后低头道,“这样,可以了吗?”   卓络鄞眼里笑意化开,不好的心情暂时烟消云散。只要对方待在他身边,不要在他面前想别的人,他其实就会安心。   至于前面的事情,他不想再去多想,不管对方对鱼悦水到底是出于什么感情,他都不会让对方多去接触鱼悦水,他害怕在不经意之间,对方心里会给除了他之外的人留下一块位置。   爱情是自私的,他的爱也是自私的。   “对了,络鄞,你看我的成绩。”我从包里把成绩单举在他面前,脸上带着我自认为满意的笑,实质上,还是装出来的。   卓络鄞一扫成绩单上的分数,虽然都及格,但要真的来说还有点差。   不过他不会强求对方考多好,他知道对方能考出这样应该是努力了,是为他而努力的吗?   他摸了摸我头,“嗯,考的不错。”   听卓络鄞夸奖我,我并没开心,反而更加难受,可表面上还笑着,“你呢?你考的怎么样?应该是全班第一吧?”   他点头,浅浅一应。   一想卓络鄞考的好,那么鱼悦水呢?他是不是也考的很好呢?我知道成绩并不能衡量一切,但在学校里,你要是学习好都会被大家当成榜样的,但每个人只关注到卓络鄞,却没关注到他,便让我产生排斥卓络鄞的心理。   “你怎么考这么好的?也教教我吧?或者说一下你学习的秘籍,这样我说不定能再上一个学习台阶。”   “多看书就好了。”   “这,这么简单?”我不相信,想我看了那么多书,成绩也没上去过啊?   。学习上就是多学多了解。”卓络鄞说道,看对方表情他觉得他前面说那话是对的。   他原本想说的不是这话,但怕打击对方,他知道对方脑子并不是很聪明,要他直言明说,那不是伤对方自尊心吗?   “可我为什么看那么多书都没考好过一次?”   卓络鄞淡笑,“可能是你考试时没有发挥好。”   “这样啊,那我看来要多多努力了。”   “别担心,这个暑假我会帮你把成绩补起来的。”这件事他可是答应过对方妈妈,所以要完成。虽说那时是编的谎话,但还是要实施。   我惊讶,“啊?你真帮我补课?”我以为卓络鄞只是说说,用来糊弄我妈,没想过他真是这么打算。   “不然呢”卓络鄞轻敲了一下我的头,看我的眼神带着柔和。   “我们不出去玩吗?”   “你有打算吗?”暑假放的天数并不长,他要比对方提前两星期上课,但如果对方真想和他出去外出游玩,他会想着晚去上课几天。   我摇头,“没,我待在你家好了,”如此,我可以见到他吗?而上天,你可以给我一个美好的生活吗?   我进班时,我同学正站在窗边,班里人也早走了,教室空空荡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嬉皮笑脸的往我走来,而是盯着我,目光带着毒怨。   我想他是知道我和卓络鄞交往了吧,而他知道也好,免得我亲口告诉他。   我上前一步,刚喊“上邪”,却被他打断。   “白渊绎,你少装好人,你早和卓络鄞交往了是不是!”   我没能否定,点了点头。   他眼角发红,“之前你一直怂恿我去给卓络鄞告白,是不是就想看我笑话!”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一慌,想解释,可解释什么?   因为一切是事实,根本解释不清。   “上邪,我从来没有想过看你笑话,我只是……”   只是有我自己的理由,这个理由是我的秘密。我没能这么说,毕竟后面的话反应着我的内心,我无法说不出口,更无法对鱼悦水以外的人表达出来。   “只是什么?”他笑了笑,“你不会想说是害怕我难过,所以才假装你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所以你才看着我傻傻的喜欢着卓络鄞吗?”   我想点头应声,可他的眼神对我充满了憎恨,和鱼悦水看我时一模一样。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卓络鄞呢?为什么都要憎恨我呢?就因为我和卓络鄞在一起吗?   “上邪,我真的没想过要和你争卓络鄞。”   他冷笑,“你没争?你没争卓络鄞怎么会和你在交往!你没争卓络鄞怎么会喜欢上你!”   “他喜欢我我也管不着啊!”   “白渊绎,你要不去勾搭卓络鄞,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样的人!”   我微怔的看着他,觉得心寒,然后一股愤怒从心底冒出,本来有的愧疚消失不见。   “我这样的人?”我轻喃,然后一笑,“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时多么虚伪!多让人憎恶!”   我同桌原来也不是我想的那么单纯,他因卓络鄞,而对我怀有恶毒。   “是啊,我虚伪,我不要脸,可他还是喜欢我,没喜欢你!”   他一怒,被我踩到痛楚,拳头朝我挥来,而我迎面挨了这一拳,没想他平时弱弱的打人却很疼。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只是笑了。   “你笑什么?”   “笑你,你竟比我还可笑,”然后我扬起嘴角,“就算卓络鄞没有和我在一起,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他永远也看不上你!”   他恍惚,而我转身,不想和他纠缠。   只是我走没几步,他突然在我背后喊道,“白渊绎,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吗!”   我停下后扭头看他,“是,我不是什么好货色,可你看,我就算不是好货色,也有人喜欢,而你呢?痴傻等待,他又能看的上你吗?”   我笑了笑,“上邪,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的这么有心机,而我从来不会把心机用到无用的人身上!你还是少幻想一下吧!”   “那你是承认你去勾引卓络鄞了吧!”   我转身背对他说,“随便你怎么想,但我只想说,我从来没有因为和卓络鄞交往后嘲笑你对他的感情,也从来没有觉得你去给他告白是一个笑话,是你自己要贬低你自己,也别扯上我。”   他估计被我气到,或者是无话可说,再没出声。   我离开走下楼,却看到刚好上楼的鱼悦水,他脸颊边五指印还在,但神情冷漠,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显然他听到我和萧上邪的对话。   我垂头,快步离去,不想再回忆他的那一眼,那一笑,否则心又要疼了。   ☆、第 16 章   第一次来卓络鄞住的地方,我还是有点吃惊。这里是别墅区,环境优美,有公园,有喷泉,那些在电视剧里“高大上”的东西,在这里大概都有所体现。我知道卓络鄞家有钱,但我一直以为他住的是高级点的楼房,没想他住的是别墅。   如果卓络鄞是这样,那鱼悦水也是这样。他是富家子弟,而我果真太平凡,突然我觉得我永远也无法到达和他一样的平台。我长相不行,家世不行,各种都不行,好像我没一个能拿出来展示。我原本还期待自己只要努力再努力便可以追赶上他,可好像不可能了,在我的这种认知下,我的心情慢慢变得沮丧。   卓络鄞感觉到对方心情一下子的跌落,好像能猜出此时在对方想什么,“渊绎,我其实特别讨厌住这种地方。”   “为什么啊?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环境挺好的。”   卓络鄞挨近我,轻声说,“因为这里晚上经常闹鬼。”   我一吓,抓紧他的手,害怕的看了看周围,好像这里确实安静的太过分。   我牙齿打颤,“不会真的闹鬼吧?我,我怕鬼啊……”   卓络鄞只是想逗一逗对方,没想对方真的相信了,他该说对方什么好呢?   卓络鄞搂着我,笑道,“骗你的。”   我听他这么说便松了口气,又转眼瞪他,有些气,还有些难受。   卓络鄞看对方眼睛微红,有些慌,渊“绎,我只是开玩笑,这里真没鬼。”   “真的吗?”我潜意识里听到鬼这个字就害怕,好像曾经谁也对我开过这样的玩笑。   他点头,“嗯,没有鬼。”   他想他下次再也不吓对方,看对方害怕,他自己还特别难受。   我往他身边站紧了一些,不敢看周围,默默的跟着他走。其实我怕鬼还有一些心里阴影,小时候看鬼片被吓过,导致我现在看鬼片都是心惊胆颤。   卓络鄞带我到他住的洋房,拿出门卡把门打开。   我看到庭院里顺着墙壁长着的蔷薇花,觉得好漂亮。不过我觉得像卓络鄞要种花也应该种的是白牡丹才对,为什么会植栽蔷薇呢?   他的房子整齐干净,大厅比我家大还十分好看。沙发的宽度估计都可以躺两个人。   我移步到落地窗前,可以看到外面的蓝天,这样的视角很好,可惜不是我和他。   “渊绎,觉得这里的环境怎么样?”卓络鄞来到我身后,搂住我。   “嗯,很惬意,”我轻说,喜欢清静点的地方,要是让我在这里住一辈子的话我是挺开心的。   “我当初住这里也是这种感觉,不过…”   他没说后话,使我想到他前面给我说闹鬼那假事,应该不可能是闹鬼,卓络鄞都给我说是开玩笑的,我不应该多在意。   “不过什么呢?”我询问他,他眉若之间带着笑意。   他吻了吻我,“不过缺少与我相伴的人。”   我愣了下,心在打鼓,痛苦也随之涌来。   你想和我相伴到老,但我却想和那人厮守终生,我们到底是谁在欺骗谁呢?   “那现在呢?”我脸一红,像期待的看他,却早已麻木。   “有你啊,渊绎。”他亲吻我额头,动作温柔。   我觉得能被他喜欢的人一定会非常幸福,可我没有是福气享受。我情愿现在我忍受悲伤,也不想幸运这么早光顾我,因为我想要的那个人,不是卓络鄞。可能吧,我还要感谢遇到卓络鄞,不然我又怎么能遇到他呢?   卓络鄞拉着我,往楼上一层走去,这里是不分房间的设计,上去便是卧室。   我看着一个床,一时愣住,难道要我这暑假都和他一块睡吗?   “怎么只有一个床?我睡哪?”我紧张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吓得,但却很害怕。   他笑道,“我就一个人要那么多床做什么?而你来,不和我睡一起,还准备去哪睡?”   我喊道,“什么!睡一起!”   他点头,看房间光线太暗,来到窗前把窗帘拉开,屋内明亮起来。   他回头,看对方出神的盯着那床,心情无奈,对方是在想什么啊?   卓络鄞过来握住我的手,柔声说,“渊绎,在你没同意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同,同意什么?你想做什么?”我看着他,有些发愣,不敢多去想。   他浅浅一笑,轻轻抚摸着我脸颊,“没什么。”   我沉默,不可能问他这话后面的意思,我想我和他都明白,有些事真要面对肯定需要做心理准备,而我绝对不会和他做那种事情!   他拿过我的行李箱,打开后把里面的衣服挂进了衣柜里。   我看他衣柜里的名牌衣服,再一看我那几十块钱买的衬衫,顿时觉得低了许多个档次。   “络鄞,你爸妈不跟你住一块吗?”我问他,注意到他手在挂衣服的时候顿了一下。   “他们生活在国外。”   “那你以前也是在国外生活的吗?”   “算是吧,高一时才回来读书。”卓络鄞不知对方问着这些是做什么,他其实不喜欢别人多问他家里的事情,但如果对方要了解他,他会毫无保留的把他一切告诉对方。   只要对方想听,他所有的事,他都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对方。   “这么说,你要是高一还在国外读,我和……你也许永远也不会认识。”说完,我胸口沉闷,好像碎掉什么。   “可没那有这种可能。”卓络鄞绽开一笑,他想他当初回来是对的,可以遇到对方是最好的事,没有让他错过他喜欢的人。   “你当初为什么会想回来读书呢?不是说国外的教学比国内好一点吗?”   我假做随意,看着衣柜里卓络鄞的衣服,都没怎么去看敢他脸上的表情。   卓络鄞沉默一下,眼里暗淡的神情我没看到,只听他说,“国外是挺不错,但我想在国内生活。”   “可这样离你爸妈很远,你不想他们吗?”   他迟疑,而后回答,“我有经常给他们打电话,也不算很想。”   “你和你爸妈关系一定很好了吧?对了,还有你哥哥?”   对方单纯的话,令他难受,而卓络鄞却不出面带笑容的回答,他和他妈关系,与鱼悦水和他妈关系相差不大。   我看卓络鄞没说话,有些疑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卓络鄞轻叹,“渊绎,其实我爸妈他们很早就离婚了,我跟着他们的关系并不好,而我和我哥也没见过多少面。”   卓络鄞不想瞒对方,他家的事他说不清,不过他能对对方说的只有这些。   我愣了愣,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样说的。”   “我知道。”   我看他脸色正常,松了口气,在心里暗骂自己没事找了这样一个话题,但他家的事情让我认清一件事,那就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太了解他,也一点也不了解鱼悦水。   “渊绎,不用去在意我家的事,”他温和的看我,可我感觉他此时并不是那么释然。   他们都是星辰,我触碰不到。   我点头,努力的想要自己不去记住这事,可我知道自己在意了,而且还是非常在意。有时,可能了解比不了解还要难过。   其实在我决定来卓络鄞家的时候,便做好了觉悟,可到晚上睡觉的时,我还是特别别扭。听着浴室冲洗的水声,我心里紧张又忐忑,感觉自己要赴刑场。我知道男人之间可以□□,但我心理上完全不能接受。我已经在思想上努力说服自己可以和卓络鄞亲近,可肉体上的难关是无法攻克的。   我曾经借过碟子,看到上面俩男的纠缠在一块的身体,有的是恶心。我到底是同性恋吗?还只是我喜欢他?我很烦,平静不下我的心,好像乱成一糟。   我走到窗前,看着那满天星辰,多了些迷茫。爱情,你为什么给我这么多困惑,却还不帮我一一解答呢?   卓络鄞一出来,就看到站在窗户前的对方,对方眼里的光景很明亮,但真实却暗淡无光。他把毛巾放下,走到对方背后搂着对方。他感觉到对方在他搂住的瞬间有些僵硬,是在害怕他吗?   “渊绎,上床睡觉吧。”   “啊?这么,这么早?”我结巴,压根不想去睡觉,怕一上床,我就完了。   他看表,“已经十一点,还早吗?”   “挺早啊,我在家都两点钟睡觉,现在睡肯定睡不着,而且我一般晚上都要看会电视才能睡着,哈哈…”我一顿胡邹,卓络鄞挑眉看我,我一下也说不出话,只能干笑。   卓络鄞一揉我头,还真拉着我来到电视机前,看电视节目。现在这个时间的电视节目都挺无聊的,还不如睡觉来的强。   我催眠自己一定要专注的看电视,可卓络鄞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让我没法专心。   我偏头看他,而他柔和一笑,“渊绎,我们不如看片吧?”   卓络鄞对电视剧实在是提不上兴趣,他一般都不爱看电视。对方要看,他也跟着看,但他看对方也不想看,就说了这么一句。而且他宁愿看抗战片,也不想看现在电视上播的情感大戏,一女n男的爱情纠葛。   我表情一愣,觉得卓络鄞那纯洁的笑和他说的话实在不想吻合,可能是我听得有问题。   “看片是挺不错的,那就看片吧。”   我说完,卓络鄞复杂望了我一眼,去柜子下翻着碟子,我刚一拍胸口,他突然转头问道,“你想看什么类型的?”   “额,你喜欢看的,我应该也喜欢看,”我笑笑,没去看他。   “你确定吗?我喜欢看的?”   我愣了一秒,立即补充道,“我不看爱情动作片。”   “……”   我看卓络鄞无语的表情,我想我误会他了,可他用那种口气,也不得不让我误会。   “卓络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那个也可以,但是我,我……”我不知该怎么编织语言,只觉得脑袋好混乱。   卓络鄞无奈笑了,他关掉电视,来到我面前蹲下,抓住我揉头的手,“渊绎,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之前说过,你不同意,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还是想在对方心里有个好的形象,而且他顾虑对方的感受,对方不要,他绝对不会强求。   我看他温柔的脸庞,心里不免为自己前面那些思想感到羞耻,我怎么可以把卓络鄞想成那种人呢?   “对不起,”我感觉自己只能说这个,别的语言恐怕都不能代表我心里的感受。   “既然不多想了,就去睡觉吧。”卓络鄞捏了我脸一下,站起来,对我伸出手。   我平复心情,握着他的手,让他牵着我到床边。   我看着这大床,安抚自己那颗还在乱跳的心,爬了上去。   卓络鄞多是无奈。他掀开毯子睡下,而对方躺在另一边。他们之间有一臂的距离,要他现在把对方搂到怀里的话,对方肯定会胡思乱想,甚至挣扎,所以他还是先不要有任何动作。   他原来如此珍惜对方,可能他自己都不会想到他也会为别人而着想那么多过。   我紧闭双眼,又慢慢睁开,听着背后卓络鄞没有任何动作,暗暗松气。我看着对面的墙壁,在心里数小绵羊,可我数到一千只的时候还是不困,而我听到背后卓络鄞微浅的呼吸声,慢慢的转动身子,回头看他。   月光下卓络鄞的脸庞渡了一层光,柔和极了,像睡美人一样,如此漂亮,如此美好。可是我欣赏不来他的美和他的好,而我的目光早已经被另一人夺走,再也找不回来。我想伸手去触碰他的脸颊,可又害怕他醒过来。他不属于我,卓络鄞不属于我,所以不要妄想两个都得到。   他们之中,我只能选一个,而我很早之前,便做出决定。   那么卓络鄞,很抱歉,我不能喜欢给我温暖的你。   ☆、第 17 章   我轻碰卓络鄞,他皮肤很好,似丝绸般,手感不错。在我迷糊中,卓络鄞睁开双眼,我愣着,不知手能不能抽回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你没睡啊?”   他点头,对方翻身的动作太大,估计他就算真睡着,也会被吵醒。   “外面星星不错,哈哈哈…”我看着他,呆笑,默默把手缩回。   卓络鄞被里的手微动,却不在有什么动作。他想搂对方,可犹豫了。   “渊绎,你在家里晚上真是两点钟睡觉?”卓络鄞看对方很精神,有点担心对方,毕竟很晚睡觉,对身体不好。   “快两点,不到两点。”   其实我撑不到两点,以前我最晚睡也就是一点半,现在十二点就按时睡觉,可我肯定不能说我是十二点睡,不然卓络鄞不就知道我前面在撒谎。   他皱眉,“你爸妈不管你?“他背对光,我看不见他的神情。   “他们回来的也迟,所以睡得也迟,像我爸妈十点半才下班,我吃晚饭都要十一点,睡觉的时间肯定更久了,总不可能吃了饭就睡吧,又不是猪。”   而我放学早,又不想等他们回来,于是就不爱吃晚饭,久而久之就不吃晚饭。要不是和卓络鄞在一块,他监督我吃,我估计我晚上都是饿肚子,当然,这些话,我肯定不会告诉卓络鄞。   “你不吃晚饭也就是这个原因?”   我笑了笑,“算吧,不过我有好好吃早饭。”   对方微笑,可卓络鄞感觉难受,他想对方要是早饭都不吃的话,估计瘦的真剩下皮包骨。   他突然说,“你觉得你爸妈对你好吗?”   我一愣,“当然好了,起码他们把我养成这么大。”   我不懂他为什么问这句话,可我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说我爸妈不好的话,因为他们没对我要求过什么,他们自己都过的挺艰辛,还带着我这个大包袱生活这么多年,算是好母亲好父亲。   “如果你像我一样出生在有钱人家里,你会过的开心吗?”卓络鄞平静问,可我感觉他这话里带有些忧伤。   “应该会吧。”   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的命,我还是平凡的自己。   我不会怪上天让我出生在一个穷人家里,普普通通也有普普通通的快乐。   “渊绎,其实有钱并不好。”   “可没钱就无法在这残酷的现实中活着,不是吗?”我说的这话,是我妈告诉我的,她曾给我讲,在这世界上唯一不能缺的就是钱。   人可以不要权利,不要感情,就是不能不要钱,这是生存的基本。我们无从改变,也只能顺从。   他皱眉,“你是这样认为的?”   “嗯。”我本不想表达自己的感受,但还是应声,可能我潜意识里觉得钱挺重要。   他沉默,没有说话。   即使喜欢,即使理解,即使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却抵不住心境的转变。这世上最怕的不是固执的爱情,而是没有明白限制自己人生的事情是什么。   我对卓络鄞之后的默然并没有在意,因为我有些困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啊,你听到远方传来的叹气声吗?有谁迷失在迷雾从中,找不到家的方向?   隔天早上我醒来,身旁已没有卓络鄞的身影,被子里还残留他身上清新的味道。我没窝在被窝里,很快起床刷牙洗脸,第一次这么快的速度收拾自己。   我看着漱牙杯里我和他的牙刷,皱起眉头。不行,我现在不能表明自己的心思,还要等,等到何时?等到地老天荒?等到他喜欢上我时,我才能和卓络鄞分手吗?那样对卓络鄞不公平,可谁又给我一个公平?   我并不想融入络鄞的生活中,但我也不可能是个透明人,让他忽视我。所以说少虚伪也少给自己找麻烦。   我到衣柜本拿衣服穿,看到卓络鄞的一件衬衫很像鱼悦水曾经穿过的,而我鬼使神差的拿在手中,闻了闻,上面没有那个味道,没有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或许真的是他体香,可鱼悦水身上也有那个味道啊!   “渊绎,你在做什么?”   卓络鄞的声音在不远方向响起,吓得我扔下衣服,赶快合上衣柜的门,可哪想被衣服夹住,合不上。   我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不敢看他,“我没,没做什么。”   话音一落,我听着他向我走近的脚步声,心跳特别快。   卓络鄞早在楼口站了一会儿,对方的动作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不是他多想,而是对方前面那样,真的有点像在诱惑他一般。   他含笑问,“你想穿我的衣服?”   他从我背后把衣服抽了出来,握在手里,淡笑看我。   “不是,我是闻闻,不,不对我是无意拿的,”我想我在卓络鄞心中的形象一定毁完了,他不会认为我是个变态吧?   “想穿就穿吧,我不介意的,”然后摸了摸我的头,我简直都快哭出来。   他将衣服塞在我手里,站在一旁,好像等我换上,我这时的心情实在无法形容,觉得自己脸都被自己丢完了。   我咬唇,红着脸看了看他,在换不换之间犹豫。   “要我帮你吗?”   我立刻摇头,走进浴室慢吞吞的换上他的衬衫。   他的衬衫有点大,我穿起来松松夸夸的,而且极其不舒服。   我出来后他上前帮我把袖子挽了起来,又把下面的衣服给我卷到里面,这样一照镜子还不错。   “渊绎果然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卓络鄞扣着我肩对着镜子一笑。   我看镜中的自己并没有什么改变,倒是卓络鄞穿的休闲装吸引我的眼球。   忽然卓络鄞觉得对方要是穿裙子应该很漂亮,但他要是真让对方穿裙子,对方估计会生气吧。   “我长的挺丑的,”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卓络鄞夸奖我,他一夸我,我没有漂浮在云端的自豪感觉,反而觉得卑微,感觉是对我的讽刺。   “不,很好看。”说罢,用手微微抬起我下巴,这样我才真正能从镜子中看自己。   镜中的我很俊俏,有些清秀,我想这是我吗?还是我家镜子把我照的扭曲了?   “你的镜子有魔法吗?怎么我变好看了?”我呆着问,盯着自己镜中的脸看,却没能开心。   卓络鄞一笑,他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不认可自己,他的渊绎怎么这么傻呢?   “你原本就长的很好看,只是你自己没有注意罢了。”   “是吗?”我有点不相信他的话,但我动了动手,镜中的自己也动了动手,我笑,镜中的自己也在笑,这还真的是自己,也不是像癞□□啊,那么为什么那次鱼悦水要如此说自己呢?难道他嫉妒我的容貌?   好吧,好吧,我是乱想,他比我好看多了。   卓络鄞把我往他怀里搂的更紧,与他差不多贴在一起,这样镜中的我和他身体跟镶嵌在一块似的,好像只是一个人。   “渊绎,你是我一个人的,”卓络鄞在我耳边低喃,他的呼吸喷洒出来,气息烧着我肌肤。   我有点害羞,想挣脱他的怀抱,但他把我搂的好紧,紧到我都无力去逃避。   “渊绎?”卓络鄞声音沙哑,不轻不重的在我耳旁响起,让我全身发热。   我知道这是不好的征兆,现在我必须挣开他,但挣不开。   “嗯?”我抬头看着他,映入我眼的是他带欲望的神情。   我慌张把头低下,只是还未等我低下头,卓络鄞扣着我下巴,便吻上了我的唇。   我瞪大眼睛,有些惊讶,有些无措,却见卓络鄞享受的吻着我,并掠夺着我的呼吸。他慢慢的打开我的嘴,把舌头深入与我的口中,与我相缠绵,反复辗转,吸允,直到我快不能呼吸为止。   我本以为他只是吻我,但当他的另一只手游走在我身上时,我惊吓极了,想挣脱,却被他更加搂紧。   我面红耳赤,瞪向他,却不想,他继续吻着我,情况愈演愈烈,然后到脖子,还在上面轻咬着,我止不住的轻颤,这种感觉好奇怪,而我的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渊绎,别拒绝我好吗?”卓络鄞话语里竟然带着恳求,充满着蛊惑,而那个味道隐隐出现,让我恍神。   我被他吻的已经朦胧。   “不要,求你不……”我带有哭腔,无力喊道,卓络鄞的动作僵住。   他清醒回神后,抱歉的看着我,我却一把推开他,他没站稳,被我推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擦着嘴,不知怎么觉得好恶心,好恶心,只是单纯的嘴碰嘴,我不会有这种反应,但卓络鄞前面把舌头支进我嘴里的瞬间,我想死,为我自己的没拒绝而想死。我不要违背爱情的真谛,不要变得不堪,那样我会瞧不起我自己。   卓络鄞看到对方擦嘴,胸口一疼,他还没料想对方会这么反感,现在看来他绝对是把对方吓到了。   “对不起渊绎,”卓络鄞想骂自己,可他都已经做了吓着对方的事,骂自己又什么有用啊。   我见他难受和抱歉的样子,也不好发作,只是我真的无法去面对这种事情,或许是无法和卓络鄞做这种事,大概我和卓络鄞交往之前,都绝对没想过自己接受他人的亲密程度。我不喜欢他,就不该和他做这样的事情。   “没事。”我想该道歉的不是卓络鄞,是我,我这样拒绝他,他一定很难过。   他抬手想要拉我,但却垂下了手,“我们先下去吃早饭吧。”   我点头。   卓络鄞望了我一眼,往楼下走。我跟在他身后,想着要怎么才能缓解我和他弄成这样的情况,可怎么也想不到对策,难道真要我贡献出身体?   我不要和不喜欢的人有过多的亲密,哪怕他如此喜欢我,我也没有那么伟大。   他到厨房把早餐给我端过来,而卓络鄞的温柔让我无地自容。我如果喜欢他,前面那种状况肯定不会抵抗他,要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不会如此,可偏偏爱情没给我机会,那么我就不该介意。但我现在是他的恋人,至少也需要假装一下吧。   我强颜欢笑道,”卓络鄞,等会儿我们吃完饭后,继续,继续前面那事吧。”   卓络鄞听到这话,拿筷子的手一抖,不真切的看向我。   我被他看的不自在,可我不想因为这种事让他对我产生怀疑,而我笃定他不会碰我,因为他太在乎我了,所以舍不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卓络鄞目光复杂,轻声而言。   “我知道。”就前面卓络鄞那架势,不就是要把我吃了吗?我又不是白痴,他想做什么我清楚。   “那你知道我刚才准备接着往下要做的事是什么吗?”卓络鄞看对方缩着身子,明明害怕,却还对他说这种话,他无奈极了。   他面对对方时智商都跟零一样,没法正常发挥。   “就是要把我吃,吃干抹净。”我紧张,声音发颤,手不停抖,却早已控制不住自己害怕的心。   “你看来很清楚。”   我勉强笑了笑,手攥紧。   “但我不想逼你,你应该没做好准备吧。”   卓络鄞前面也没控制住自己,他感觉他那时的欲望,如同潮水要让他把对方给淹没。他想将对方占有,刻上自己的印记,那样对方就真的只属于他一个人。没人会和他抢对方。   “你不做,会生我气吗?”   卓络鄞思想一顿,难道他在对方心里是一个不堪的人吗?为什么对方要这样说?他或许是听错对方的意思,但这话让他觉得不舒服。   “不会。”卓络鄞压着自己心底冒出怒意,不忍在对方面前爆发。   我迟疑,“真的不会生气?”   他皱眉,“没有。”   我稍微舒心,至少我没激怒卓络鄞,而他没生我气就行。   我看来得学着怎么接受男人之间的那种事情,却不是为了卓络鄞。   我笑了笑,脸色发白,“我会努力学的。”   即便我再不能忍受,也一定要学会做那种事,这是我的一个决心。   卓络鄞沉默,看着我,没说话,只浅浅的应声,表达他听到我这话的感受。   我看他不是太相信我,我就更要去学了,当然我是给将来某天做打算。其实强行的改变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可我哪里又能知道谁的心情?   我和他没有爱情,而我对他也没有爱。   ☆、第 18 章   我催眠自己是能够坚固卓络鄞对我的信任,然后在今天他不在家时,像做贼一样的去了DVD店。想我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么猥琐的事情,其实我是背着卓络鄞,偷偷来的,我不想他看到我是这样学着接受的,而且我也不是为他,免得一看到他的脸我就愧疚。不过我觉得这也算我喜欢上一个男人,所迈出的勇气之步。   我家那边就有一家卖DVD的店,早晨时,我用我借口回家拿学习资料,回来这边,不然以卓络鄞对我的看护程度,他肯定不会让我出门。   他把我束缚在他的世界,我时常觉得压抑,痛苦。待在在卓络鄞家的这几天,我觉得自己发霉了,现在坐公共汽车,都让我有点恍惚。   我下车后,直奔这里,在DVD门口左张望,右张扬,看没有自己和我爸妈认识的人,便快速走进去。   卖碟子的是一个猥琐中年大叔,看到我,一脸明了的笑容,但他还是平常问,“小伙子,你想要什么碟子?”   我看了看门口,犹豫开口,“那种男人和男人看的三级片,你有吧?”   他打量的看我,笑得□□,“有是有,不知你喜欢哪一款的?”   我一愣,“还有款式?”   “都,都给我来一款吧。”我结巴,紧张的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他可能没想我会都要,瞪大眼睛看我,而后又露出猥琐的笑,给我打包碟子。我看他柜台下好多碟子,惊讶的下巴都差点落地,难道这老板也是同性恋?不会吧?我忽然感觉这个店里透露这淫\秽气息,以前我怎么没觉得呢?我记得我曾经好像还帮我爸租过抗战大片啊。   “小伙子要不要给你用黑袋子装起来?”   我翻他白眼,”要装起来啊,”我可不想大街上有人无意看到这东西骂我变态,我也不想做变态。   他给我套了两个袋子,把东西递给我,我提着觉得好重。   “多少钱?”   “两百。”   我惊讶,“这么贵?”   “你不知道现在碟子禁的严,我卖给你那么多,两百够便宜了。”他说着,又从柜台下拿出两个塞我袋子里,“我再多送你两盘。”   听他这么说,我迟疑的掏出两百块钱给他,从来没想过我会因为看这种东西花这么多钱。我提着袋子走出DVD店时,外面的阳光照的我眼疼,我遮住阳光,往车站走去。   中午等车的人很多,我站在一旁看着拥挤的车辆,没有上去,想等下一辆。可越这样等下去,车子就越挤,最后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挤上一辆能离卓络鄞别墅区近点下车的公交车。车内各种汗臭味杂交,还有人说话的吵杂声,我心中的烦躁感,从一点变得很多。我好想快点到终点站,这样我就能快点下车,我忽然在想卓络鄞是怎么回家的,他不可能天天挤这种车子吧?那不是特别痛苦?   突然车子一停,身后人把我往前一推,我差点摔倒,要不是我抓住一旁的栏杆,估计脸就毁了。只是我手上袋子掉落在地,包裹好的碟子是没有掉出来,但那老板给我塞得两盘碟子滚落过去,使我整个脸都吓白。   我赶紧去捡,只捡了第一盘,有下车的人我被挤到后面,栽在一个人怀里,他身上有颜料的淡淡香气,让我一愣。   我抬头看向他,这人不就是那次我在公交车遇到的那个男生吗?   他看我时好像也愣了,不过我在意的不是又与见面,而是他脚下踩着的碟子。   。你能不能把你脚移开一下?”我憋红着脸,小声说着。   他一听,挪开了脚,我快速把碟子放进袋子里,注意的他眼里的错愕,他这一抹神色差点让我我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我不敢看他对我是什么样的眼神,站起来背对他,一到下一站,我便赶紧下车。我宁愿再等下一辆拥挤的车,也不想坐这辆有这男生的车子。   只是我在下一站下车时,他也下车了,我顿时感觉老天爷在玩我。我安慰自己,他就是要来这里才下车,而我往前走,他也跟着我往前走,他的行为实在让我心惊。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我最终忍受不了,转身瞪他,他听我跟他说话一愣。   风轻微吹起他的衣角,他嘴角有浅浅的酒窝,身上穿的还是我上次见到的白衬衫,好像被他洗的更加发黄。他沉默一下,开口说,“我家住在这边。”   我听后有气冒出,可又泄气。我瞥他一眼,转身往回走,见他没什么动静,松了口气。   我走到公交车站,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手里的袋子,真想扔掉它,但一想这是我花两百块钱买的,我就不舍得。这时那个男生突然跑过,拉住我的手,把两块钱放我手里,我看着他,微微愣神。   他笑了笑,“虽然上次你说不用还,但我还是想还给你。”   他给我的这两块钱有点旧,我在看他穿着,之前我就感觉他应该不是特别有钱,或许还有点贫穷。   “没事。”我想如果我没在和他遇见,我都要忘了他。   “你是要等车回家吗?”他前面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对方转身的瞬间,只觉得不能就那么让对方走了,那样他会失去什么?   我点头。   。我上次走的快,没问你名字,你叫什么?”   我纳闷,他不该给我钱之后离开吗?怎么还问我这么多?   可出于礼貌,我说,“白渊绎。”   他笑着问,“哪几个字?“   我犹豫,然后说,“白色的白,渊博的渊,络绎不绝的绎。”忽而我想起上次卓络鄞给我妈说他名字时,我莫名的觉得熟悉,原来是络绎不绝,可我和他怎么可能络绎不绝?   他轻声说,“那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我看他,他看我,我半天才说,“你叫蓝诗泞?”   蓝诗泞对我露出阳光一笑,他的笑容和太阳的光芒融合,让我感觉温暖。我不自在的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讨厌拥有温暖笑容的人。   “你还能记得我名字真好。”   他的话令我胸口一疼,我似乎能从他身上看到某些熟悉的影子,那是谁的影子?   “你不是要回家吗?不走吗?”我想赶他走,不想他扰乱我的心。   “我等会儿再回去。”   “哦。”我听他都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无视他。想我前面不想坐车,车子一辆接一辆的开来,现在我想坐车,连车子的影子都没看到,我怎么今天就这么衰呢?   他看着我,忽然说,。那个啊,白渊绎,我估计你要坐的那辆车要半个小时后才来。”   他说完,我一惊,“不会吧?”   他在我注视下点了点头。我就想前面车为什么开来这么多辆,原来是这个意思。要我在这里等半个小时,还不如自己走回去来的快。   “这里有的士吗?”   他想了想道,“应该很少。“   我沮丧,这下我是真得走路回去,虽然走回去没什么不好的,但我手上着些碟子太重了,拿的我手疼。   “我家有自行车,我可以载你回去。”他打着他的小算盘,也不知他为何特别想和对方待一块。   “麻烦你吗?”   他摇头,嘴边的笑很淡,“反正我回家也只是一个人。”   我听他忧伤的语气,再看他的神情,觉得他有点可怜,是我的错觉吗?   “那走吧。”   我随着他到他家时,我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感觉。他家很僻静,水泥板搭建的房子,有个小院子,我看那房顶,觉得要是下雨,绝对会漏水,而且外面墙壁的灰都掉干净,显露破旧。   他进屋去拿自行车钥匙,我也一同走进去,里面倒是明亮,灯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不同于外面的景象。墙壁上画满了彩色的画,非常好看,像置身于童话故事里,干净,简朴。他的家具很简单,一个床,一个桌子,一个椅子,有厕所,但没厨房。我有些出神,想起那次他背着画板去考试,应该是美术生,他能把这房子壁纸画成这样,真的太有才了。   蓝诗泞来对方身边,见对方眼里的光彩,不明缘由的开心,好像能找到一个欣赏他的人。不过他想错了,我仅仅喜欢漂亮的东西。   “你那次艺考考上了吗?”我偏头看他,而他看着我没说话。   他脸上并未露出什么神色,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我问的这话的答案。我站近墙壁,看着墙壁上光彩缤纷的画,难受说,“你画的这么好,为什么没有考上?”   他淡笑摇头,“不是画的好就能考上。”   “那还需要什么?”   。人脉和钱。”   我听完后感觉现实打了我一巴掌,明明是他的事,可让我难过。   “就因为这个,你没考上?不可能吧?”我会这样问,虽说是知道现实的黑暗,但我没想会这么残酷。   他平静说,“他们把我的画和别人调换,成绩也就改变。”他说的很平静,可我听得不平静。   “你为什么不举报他们?”我相信法律可以制裁他们,可我也忘了无权无势,又有谁会帮你!   他一笑,“我能怎么举报他们?要是惹恼他们,我连我的学籍都保不了。”   他可以给对方说出他的事,是因为他相信对方可以理解他,他也想找个说话的人。   “那你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等下次艺考。”   “你考了几次?”   “也没几次。”   我想应该不止一次,应该很多次吧。我不继续问,而是说,“可这样,你会不会很难过吗?”   我觉得我要是他,应该会特别难过和气愤,可我不是他,只能说一句,现在只有钱,才能有未来。   “难过是有,不过难过又不能吃饭,比起难过,我还不如开心的去面对明天。”   他淡淡的露出笑容,这个笑容是我见过最温暖人心的笑容,如同一个虔诚。我想以后每当我失落时,想起他的微笑,就会快乐起来,少一些难过。   看吧还有比你活在更悲苦的人,你所承受的情感,也不算痛苦。   我抬头,看他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展现你能力的一天。”   “我也是这么想。”   但是,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我又什么时候才可以梦想成真呢?无人知晓,无人解答。现实终还是会给我们每个人一个答案,而需要做的,是等待下一个黎明。   我在蓝诗泞家待了一下午,听他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过去的生活。他命挺苦的,父母都过世,唯一喜欢的人也骗了他,而他说到这人时,却不带埋怨,甚至伤感。   “他可能有苦衷,并不是想真骗我。”   我感觉一定不是他想的这样,可不好发表自己的看法。不过他一个人挣钱,让自己成长到现在,算是经历了很多。我听后心里觉得特别压抑,好像不是只听他说,而是能够感受到他那时的无助和绝望。我觉得他的事情不是他胡编乱想,而是真实的发生在他身上。   真真切切,可可悲悲,但我可怜不了他。他给我说时,表情上没有觉得不满和难过,他对我浅浅的一笑,“白渊绎,你可不要可怜我。”   我看他那双光彩的眼睛,觉得像彩虹,斑斓,闪亮。我摇头说,“我没可怜你,而是,心疼你。”   “你以后对我多关照一些吧。”   我偏头看他,疑惑道,“怎么关照?”   他神秘一笑,却什么都没说,给我留下一个谜语。我不爱在意有些细节,但他的事情,我却放在心上。他是让我想要照顾和关心的人。可能这世界上还有许多像蓝诗泞这样身世坎坷的人,但我遇到了他,也就没法做事不理。   他看了看手表,外面天已经微暗,他应该送对方回家。   “渊绎你爸妈管你严吗?”   我疑惑,“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手表,我才发现我在他这里待了很久。   “啊,完蛋了。”我着急起来,因为我必须赶在卓络鄞之前回家,他要是知道我在外面逗留这么久,一定又担心又生气,而且我还得回去把这些碟子藏起来。   我起身拿着袋子准备往外走,但被他拉住。   “我送你。”   我想了想,点点头,要我去等公交车来也估计要些时候,和他一块我到挺安心的。   蓝诗泞到外面的小棚里,把自行车推出来。他刚想拿我手里的带子放前面筐里,我躲开了他的手。   “这,这个我自己拿。”我虽然知道他那时肯定看到了,但实在不想他多想。   蓝诗泞看我一眼,没多问。他把车推到外面马路上,对我拍了拍后座,“渊绎上来吧。”   我坐到后面的位子上,他骑动时,把我吓到,便急忙搂着他的腰。他挺瘦,但没像我,瘦的只有骨头,我刚开始还害怕他载不动我,后面看他骑的挺顺的,也就放下心。风呼啸过我耳边,有些痒,很清凉,今天的晚霞,异常的漂亮,我看的出神。   他骑到终点站时,我觉得时间过的好快,不知不觉就到这里,看来要和蓝诗泞说再见了。   我跳下车,对他一笑,“谢谢你送我回家。”   他也一笑,“没事。”   我们俩对视,萦绕在我和他之间的气氛有些怪,不是暧昧,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我先走了。”   “嗯。”   我抱紧袋子,往别墅区的方向走,不由回头,他还在原地。也不知是不是我失了魂,又重新来到他面前,犹豫一下问,“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他表情古怪,“我没电话。”   “不会吧?我以后怎么联系你?”   “我可以来这边找你啊。”   “不行,你不能来这里找我。”我摇头,他是绝对不能来这里,要卓络鄞知道,肯定会不开心,说不定还会把我赶走,那我不就见不到鱼悦水。   “为什么?”他想对方在怕什么,扫过对方怀里的袋子,之前他在公交车上看到的碟子,对方难道是……   “我暂时住的是别人家,你来找我,他可能会说我。”   他也知道不该问,可还是问出口,“他是你谁呢?”   “……我好朋友。”   蓝诗泞一听,心里头有点不舒服,对方不会受那人欺负吧?   “要是这样啊,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了,免的给你带来麻烦。”   我知道他是想和我结交朋友,我也乐意也挺开心,但我苦恼的事情有点多,和他多接触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抿了抿嘴,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给他,“你以后用我的手机吧,这样我们就可以联络。”   “你把你手机给我,那你呢?”   他不得不说,他有些感动,对方算是要与他交友吗?和他这么一个生活穷苦的人做朋友吗?   “我还有一部。”其实,我说了谎,但可以以后有机会和他联系,我觉得挺值得。   他挠头,“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你是我朋友啊。”   对方口中的朋友让他很高兴,原来被人在乎的感觉挺温暖的。   “渊绎,我们只是才真正认识一天而已。”他提醒对方,对方这样很容易被人骗。   “一天的朋友也是朋友。”我不会介意时间长短,我觉得朋友的定义很广,不用想多复杂。   蓝诗泞不由而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他揉我头有些用力,不像卓络鄞揉的温柔,这算是他表示友情的一种方式吧。   “嗯,我唯一的朋友。”从来没有人想和他做朋友,他一直孤独着,遇到对方是他的幸运。   “唯一?”   “嗯,独一无二的。”   他说后,笑得开怀,好像把我当成他的星辰,可能是我想错了,我怎么可能做他的星辰,我连发光都不会。   “那么,我真走了,以后我会和你联络的。”   “好,我等你。”   我笑着对他招了招手,这一次我没有回头,我想他应该在原地看我离去。      ☆、第 19 章   我回别墅时,卓络鄞并没有回来。我做贼似的把碟子放到沙发底下,等着卓络鄞哪天不在时看。我做好一切事情之后,到厨房喝口水,心想卓络鄞去哪呢?难道去找鱼悦水?若真是去找他,我想下次让卓络鄞把我也带上,毕竟我很想见鱼悦水。这样想来,我一边和卓络鄞交往,一边还想着鱼悦水,还挺贱的,可我能改变现状吗?   要是鱼悦水喜欢我,我也不用这样,而他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喜欢我。他说的,他喜欢卓络鄞,而他讨厌我。   如此我还能渴求什么?渴求他能够有一天发现有个叫白渊绎的男生喜欢他,却和他喜欢的人交往吗?别可笑了,要真是这样,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不过我欠卓络鄞的感情太多,还不尽也还不清。   我看着漆黑的天空,和内心共鸣,痛苦又冒了出来。门口响起开门声,我一听,回头看去,看到卓络鄞,没有走上前,而是他走过来,紧紧搂住他。我想又要开始演戏,演一个喜欢他的恋人。   “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说完,我埋头在卓络鄞怀里,好像只有和他接触,才会安心。   卓络鄞听后,心底冒出开心,对方是在乎他吧,应该在家等了他很久。不过他有些累,今天他去忙的事情,让他现在头疼,好在对方的语言,让他欣慰。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有按时吃饭了吗?”   我点头,“吃了。”   卓络鄞狐疑看我,我低下头,怕直视卓络鄞那双犀利的眼睛,他一定会看出我撒谎的。   “渊绎你不要骗我。”   “我没骗你。”我确实不算骗他,只是没吃晚饭,早饭和中午饭我都乖乖吃了。   “那你说说你吃了什么”   “稀饭,包子,米饭,小葱拌豆腐。”   “早饭加午饭的?”卓络鄞眉头皱着,这下才知道对方前面说吃了的意思。   “嗯。”   “晚饭呢?”   “没,肚子不饿,不想吃。”事实上是懒得自己做饭,虽然我做饭并不难吃,但我还是不怎么习惯晚上吃饭。   卓络鄞无奈,每次面对眼前的人,他都没办法,他现在能说对方什么?怕是什么责骂的话也说不出来。   卓络鄞淡漠看我一眼,“我去给你做。”   我拉住他,“不用了。”   “你必须给我好好吃饭,”他态度强硬,让我不好再说什么。   他进到厨房,衣服还没有换,便帮我做饭,让我心里难受。   我坐在沙发边上,发着呆,想着另一人。不久我闻到厨房传来的饭香味,向厨房走去。   卓络鄞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其实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他,可我脑子像是卡片了一样,只是愣愣的站他身后。   卓络鄞回头,看对方盯着他出神,感觉奇怪,好像他们俩之间相差的距离甚远,不能够触及到对方。   他喊,“渊绎?”   “啊?怎么了?”我回神,看他眉头轻蹰,觉得自己脸上应该没有粘什么东西吧。   “没事,就想叫叫你而已。”   “哦。”   卓络鄞又背对着我,炒着锅里的菜,我看卖相还不错,有了胃口。这一刻,我能被卓络鄞喜欢我是幸福的,但他的幸福不会是由我给他。   “渊绎,你去准备一下碗筷吧。”   “好。”我应去拿碗,看到碗上面的漂亮图案,觉得蓝诗泞肯定也能画出这么好看的花纹。   卓络鄞见我再次发愣,问道,“怎么?碗上面有什么吗?”   “络鄞,你说社会黑暗吗?”我忽而转头问他,想到蓝诗泞给我说的那些事有些茫然。   卓络鄞没想对方会有一天问他这个问题,他并不想告诉对方实话,可对方就算现在没那个认识,以后也会有的吧。   他轻叹,“算吧。”   “没有钱和权利的人,会不会在这个社会被人欺负?”   “应该会,但公平是普遍存在的。”   “是吗?”我想可能是,可能不是,只是为何蓝诗泞的遭遇是那么的不公平?这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新的认识,让我觉得很陌生,连卓络鄞也陌生。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卓络鄞直觉对方一定是见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不然不会问他这种问题。   “今天我在我家那边遇到一个朋友,他给我说了一下他的遭遇。”   “什么遭遇?”   我正犹豫要不要把蓝诗泞的事情告诉卓络鄞,而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对我比了一下嘴,关掉火,到一旁接通电话。   我看他在听电话,拿着碗筷出去,想了想还是不要把蓝诗泞的事情说给卓络鄞听。尽管我知道卓络鄞听了之后不会到处乱说,但把别人不好的遭遇说出来,怎么想都有点不对。   卓络鄞从厨房出来,便看见叼着筷子的对方,出现无奈。   他走向我,揉了一下我的头,坐在我旁边。   “吃饭吧。”   “嗯。”   我拿起筷子夹菜吃,怎么都不吃碗里的肉,可偏偏卓络鄞给我夹肉,我也不可能把肉夹回去,只能强硬的吃下去。他也没给我夹太多,就几块,但吃得我痛苦。   卓络鄞吃了几口,忽然想起他前面和我的对话,好像还没有说完,“你前面说你遇到的朋友有什么遭遇?”   我抬头看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卓络鄞看对方不打算说,他也不多问,只是那人是对方的朋友?哪个朋友?   他心底开始烦躁,有种莫名的不安,好像不舒服,发堵。   “他是我们学校的人吗?”   “不是。”我不知卓络鄞问这个做什么。   “外校的?”   我想了下,点了点头,“嗯。”   卓络鄞沉默,没在问我什么,他吃着饭,我虽然也在吃,可有种吃不下去的感觉。我想蓝诗泞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再和卓络鄞说吧,现在要是告诉他,他也不认识,可能还会以为蓝诗泞不是什么好人,而我怕他生气。他生气时,好像变了一个人,让我害怕。   我把碗里饭吃完,想到自己手机那事,还是应该先给卓络鄞说一下,免得他给我打电话,是蓝诗泞接的。   “络鄞,我手机今天挤公交车丢了,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那个号码。”   我的话令卓络鄞皱眉,他放下筷子看我,把他手机给我,“你以后用我的吧。”   “不需要,”我听他这一说,胸口更难受。   “你没手机我找不到你后怎么联系你?要不然我明天带你去买个新的?”   我摇头,“这更不行。”想我和他在一块,他给我花了许多钱。他再给我买个手机,我欠他就又多了。   “你是怕花我的钱?”   我点头,而他无奈。   他之前明明都给对方说过不介意的,可能对方还是没那种意识。   “那你家还有多余手机吗?”   “座机行吗?”   卓络鄞无语。   第二天他给了我一个新手机,我不知他是从哪里把手机变出来的,但我拿到那手机时感觉不是很良好。我知道卓络鄞对我好,可他太好便让我难受和心虚。我越来越觉得虚伪,把自己手机送给蓝诗泞后,还拿着卓络鄞给我买手机,那种欺骗人的负罪感不断累积,压抑在我的心里。   我想自己何时才能不撒谎呢?何时我可以实话实说来面对卓络鄞呢?恐怕等到我忘记鱼悦水那天,不然我会一直愧疚。我在认知中发觉得自己的缺点,可要我改变也不知从哪里改变。   难道要扣去我的思想,换掉我的心吗?因为我喜欢的是鱼悦水,所以痛苦只能自己承担。   这几天卓络鄞都在家待着,我也看不了那些碟子,与他一块复习,才发现自己学习上有好多不懂的地方。我做语文冲刺试卷,连一些学过的古诗也不会背,以前上高一我就没怎么背过,现在背书,感觉好多,好难。卓络鄞让我每天给他背两首诗,我每次背的时候总是卡壳,现在也是。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暖什么?”   我憋了半天也没把后面的话憋出来,卓络鄞把书放下,看着我,眼里带有笑意。   “是蓝田日暖玉生烟。”   我拍手,“对,就是这个,络鄞你太厉害了。”   卓络鄞无语,他厉害吗?这是高一时老师要求必须背的古诗啊。   我继续看着书上的古诗文,头晕晕的,能看懂汉字却看不懂意思,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想出这些诗句。   “你说现在的人穿越到古代去能听懂他们的对话吗?”   “应该不能。”   我知道他不确定时,总会加两字应该。   “电视剧里的那些宫斗戏都是乱编的?”   他摇了摇头,带笑道,“不全是,有的是真的。”   “这样啊。”   卓络鄞看对方好像懂了,好像没懂的看他,他也不知他能再给对方解释什么,电视剧这东西多半都是改编,真实的不多。凌驾于真实故事的是小说,演绎高于小说的是电视剧,又能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淡笑,“渊绎,你多看点小说,比看电视剧强。”   “为什么?   他说,不会看的眼花。”   我无语,他倒一笑。   他拿起书,继而看着,其实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电视剧不过只是打发时间的东西。我放下语文书,去做理科卷子,比起看书,我宁愿刷题,而我选择的是理科,但后来的后来,我却被迫选择文学系。   叮咚——   门铃响起,我在想是谁来了,但看卓络鄞把门打开后,我却一愣。   门外站的是鱼悦水,也是我日思夜想的人。他半眯着眼,眼神冰冷,看向我时又偏开头。   卓络鄞皱起眉,还是让开道,而鱼悦水看卓络鄞这样,感觉奇怪,但见到沙发边坐着的那人后眉头一皱。   他没有语气,淡然问,“你怎么把他接你家来了?”   卓络鄞轻轻一应,不做答,等鱼悦水进来后把门关上。   鱼悦水来到沙发边站在,我感觉他漠然的视线正在我身上,有种寒颤。为什么他一来就这样看我?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视线?我多想问他,可太胆小,怕问出口,爱情便到绝境。   “你好啊,”我站起身一笑。   他看也没看我一眼,坐在一旁沙发上。   我明白他对我的讨厌毫不掩饰,但他不知道我的心在发疼。我垂下眼帘,搂着臂膀感到一阵冷意。   卓络鄞走来看了看我,再问鱼悦水,“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鱼悦水看着他,“你觉得我能来说什么?”   卓络鄞眉头一拧,看着我,先没说话,屋里留有片刻安静。   我抬头,轻声说,“我先上楼了。”   卓络鄞估计不想让我听他们谈话,而我避一避也是应该的,只是我还没怎么看几眼鱼悦水。   我拿着卷子很快上楼,如果可以,我还想自己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卓络鄞见对方上楼后,坐下说,“你已经帮我把那事情处理完了?”   鱼悦水摇头,“没有,估计你还是得自己给你妈打一下电话,说清楚你的态度。”   “我要给她打电话,她会察觉到的,”卓络鄞轻叹,他要是自己可以处理好,也不需要麻烦鱼悦水。   “你偏要为了他而留下吗?你不想想你自己的未来?”   鱼悦水不懂卓络鄞的心思,难道真的可以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自己要好的前程。   卓络鄞不看他,“我有这决定,是已经想清楚的事。”   “你想清楚?我看你压根都没想吧!”鱼悦水才不会相信卓络鄞能够认真去想要出国的事情,要是真为他自己好,就该想出国,而不是留在国内。   “我想了,而且不只是因为他。”他不想出国的理由有两个,一是他讨厌回去见到他妈,二是为了那人,以他现在的能力无法带着对方一块出国,况且他妈要是知道有对方的存在,对方处境一定会很危险。   鱼悦水像是看穿他,“你可别告诉我你还因为你妈,你不觉得用这个借口很牵强吗?”   卓络鄞沉默不语,也不驳斥。   鱼悦水知道卓络鄞的心思,他毕竟和卓络鄞做了这么多年朋友,对方想什么他还是能够猜到,“络鄞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他要是以后辜负你怎么办?”   卓络鄞看着他,“他不会。”   其实卓络鄞能感觉出那人对他还是保留一些事,他们之间缺少什么。   “人心是会变得。”   “可它现在没变。”   “以后呢?要他以后不喜欢你呢?”鱼悦水话一出口,卓络鄞面色阴郁,但迅速遮掩。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而他盯着鱼悦水,又说,若他不喜欢我,我也会把他囚禁在我身边,不让任何人把他抢走,而且比起以后,我更注重现在。”   鱼悦水听后,忽而觉得是卓络鄞是喜欢那人到无药可救,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吧。可他想嘲笑卓络鄞,何必为了一个人放弃这么多?原来那个有理念的卓络鄞去哪里呢?爱情这东西就会害人,但依旧有人沦陷。   “你未来会后悔说这话。”   卓络鄞一笑,“后不后悔是看有些人会不会从中作梗。”   鱼悦水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好像感觉卓络鄞对他怀有怒意,是他的错觉吗?   “我没什么意思,就算我会后悔,可为了他也值得。“   鱼悦水听着感到不舒服,前面那话卓络鄞像是针对他,又像是提醒他,“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厌倦他呢?他之后缠着你怎么办?”   卓络鄞脸色变了,看着鱼悦水的眼神带着疏离和陌生,“你不要妄下断言,而且你关心他吗?以他的角度来质问我?”然后他说,“别让我误会你。”   鱼悦水无话,不知卓络鄞怎么把他和对方扯上关系,就算他要关心,也是关心卓络鄞,关心那人做什么?   “我是为你考虑,不是在意他。”   卓络鄞看了看他,像在想他的话,“我从来不会后悔我所做过的每一件事情,最多也只是遗憾,而你要考虑我的感受,就请你少在我面前说点消极的话。”   鱼悦水清楚他这时再给卓络鄞说什么忠告话,卓络鄞还是不会听他的。他能为卓络鄞做的,也就是帮对方,可卓络鄞,你难道不知道爱的最深的人是失败者吗?他爱你真有你爱他那么深吗?   他叹气,“算了不说那些,我会再去帮你弄一下,但成不成功可不怪我。”   “那就谢谢你了,悦水。”为此,你应该永远也不会做破坏兄弟感情的事情吧。卓络鄞微笑,笑容背后是什么,恐怕只有卓络鄞心里清楚。   谁先爱上谁,谁就是傻瓜,这句话果真没错,但谁又愿意去做傻瓜?   ☆、第 20 章   卓络鄞见对方上楼后,坐下说,“你已经帮我把那事情处理完了?”   鱼悦水摇头,“没有,估计你还是得自己给你妈打一下电话,说清楚你的态度。”   “我要给她打电话,她会察觉到的,”卓络鄞轻叹,他要是自己可以处理好,也不需要麻烦鱼悦水。   “你偏要为了他而留下吗?你不想想你自己的未来?”   鱼悦水不懂卓络鄞的心思,难道真的可以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自己要好的前程。   卓络鄞不看他,“我有这决定,是已经想清楚的事。”   “你想清楚?我看你压根都没想吧!”鱼悦水才不会相信卓络鄞能够认真去想要出国的事情,要是真为他自己好,就该想出国,而不是留在国内。   “我想了,而且不只是因为他。”他不想出国的理由有两个,一是他讨厌回去见到他妈,二是为了那人,以他现在的能力无法带着对方一块出国,况且他妈要是知道有对方的存在,对方处境一定会很危险。   鱼悦水像是看穿他,“你可别告诉我你还因为你妈,你不觉得用这个借口很牵强吗?”   卓络鄞沉默不语,也不驳斥。   鱼悦水知道卓络鄞的心思,他毕竟和卓络鄞做了这么多年朋友,对方想什么他还是能够猜到,“络鄞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他要是以后辜负你怎么办?”   卓络鄞看着他,“他不会。”   其实卓络鄞能感觉出那人对他还是保留一些事,他们之间缺少什么。   “人心是会变得。”   “可它现在没变。”   “以后呢?要他以后不喜欢你呢?”鱼悦水话一出口,卓络鄞面色阴郁,但迅速遮掩。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而他盯着鱼悦水,又说,若他不喜欢我,我也会把他囚禁在我身边,不让任何人把他抢走,而且比起以后,我更注重现在。”   鱼悦水听后,忽而觉得是卓络鄞是喜欢那人到无药可救,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吧。可他想嘲笑卓络鄞,何必为了一个人放弃这么多?原来那个有理念的卓络鄞去哪里呢?爱情这东西就会害人,但依旧有人沦陷。   “你未来会后悔说这话。”   卓络鄞一笑,“后不后悔是看有些人会不会从中作梗。”   鱼悦水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好像感觉卓络鄞对他怀有怒意,是他的错觉吗?   “我没什么意思,就算我会后悔,可为了他也值得。“   鱼悦水听着感到不舒服,前面那话卓络鄞像是针对他,又像是提醒他,“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厌倦他呢?他之后缠着你怎么办?”   卓络鄞脸色变了,看着鱼悦水的眼神带着疏离和陌生,“你不要妄下断言,而且你关心他吗?以他的角度来质问我?”然后他说,“别让我误会你。”   鱼悦水无话,不知卓络鄞怎么把他和对方扯上关系,就算他要关心,也是关心卓络鄞,关心那人做什么?   “我是为你考虑,不是在意他。”   卓络鄞看了看他,像在想他的话,“我从来不会后悔我所做过的每一件事情,最多也只是遗憾,而你要考虑我的感受,就请你少在我面前说点消极的话。”   鱼悦水清楚他这时再给卓络鄞说什么忠告话,卓络鄞还是不会听他的。他能为卓络鄞做的,也就是帮对方,可卓络鄞,你难道不知道爱的最深的人是失败者吗?他爱你真有你爱他那么深吗?   他叹气,“算了不说那些,我会再去帮你弄一下,但成不成功可不怪我。”   “那就谢谢你了,悦水。”为此,你应该永远也不会做破坏兄弟感情的事情吧。卓络鄞微笑,笑容背后是什么,恐怕只有卓络鄞心里清楚。   谁先爱上谁,谁就是傻瓜,这句话果真没错,但谁又愿意去做傻瓜?   我在楼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楼下有门声,这样证明鱼悦水还在,可他们在聊什么呢?我看书桌上空着的水杯,脑子一转,我可以下去到厨房倒水喝,这样说不定能在厨房偷听他们说什么。   我怀着这样的想法,拿杯子下楼,楼下坐的只有鱼悦水,令我心跳加快。我往庭院望去,看到卓络鄞在打电话,而他背对着窗户,我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现在我和鱼悦水共处一室,能不能给我一次靠近他的机会呢?   我走到鱼悦水面前,小声问,“络鄞,在给谁打电话呢?”   鱼悦水淡淡看了我眼,没说话,眼神带有不屑。   我特别不喜欢他这样,难道做情敌都是要这样互相讨厌的吗?而且我喜欢他啊。   我有些生气,捏着被子,一屁股坐他旁边,这时他眼里出现错愕,和那时一样,随后冷漠看我。   “白渊绎,你不知道看别人脸色吗?我有让你往我这坐吗?”鱼悦水冷声说道,便往旁边移去。   我看他动,又凑了过去,“你有脸色吗?”   我决定今天一定要和他好好聊一聊,免得下次我和他见了还是这样,他用这样对我,我好痛苦。   他皱眉,“你是欠打吧,不要以为卓络鄞在我就不敢动你!”他想到卓络鄞前面的那话都是由因为对方引起的,便一丝好感也不剩,对方哪里好?他怎么一点点都没有看出来!   我佯装害怕,“你除了恐吓我,还能做什么?”   鱼悦水看对方拿杯子的手在抖,忽而勾起一丝冷笑。   “你这么说是想表明什么?”   我微愣,难道他知道我的感情?不,他肯定不知道,只要我没说出来,谁也不会知道的!   我假做疑惑,“我有要表明什么吗?”   他站起来,望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神色,仿佛戏谑。   “你在意我吗?”鱼悦水问对方,想证实一些事情。   我脸一烫,说,“谁在意你啊!”   我话音刚落,他一把扯过我的衣领,眼神冰冷,视线与我相对。   我吓得一松手,杯子掉落在地,滚到沙发边角处。   “那你就别表现出对我多在意的样子,我觉得很恶心。”   “你自恋去吧!”我挥开他的手,心越发疼痛,“我只是不想和你有矛盾,那样卓络鄞多不好受啊!”   “是吗?”他扣着我下巴,指尖在我唇上摩擦,我这下,瞪直双眼。   我心快跳出胸口,依恋这种亲近,而他身上的香味很浓,快要使我再次迷惑。   不可以不可以,现在不能告诉他,卓络鄞还在外面,我无法开口。我推开他,似害怕往一旁躲了躲,我惊喊,“鱼悦水你不是喜欢卓络鄞吗!你这是做什么!”   鱼悦水冷笑,他不过是逗逗对方,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就对方这个样子,他觉得卓络鄞以后的道路很艰难,所以他不会让对方留在卓络鄞身边,绝对不会。   他无视我,俯身正欲要把杯子捡起来,忽然看到沙发下黑袋子,伸手扯了出来。   我一看是那个黑袋子,急忙要去抢,结果我扯的太用力,里面的碟子散落在地上。   我愣了,鱼悦水也愣了,这一刻时间静止了。卓络鄞打完电话,转身便看到屋里两个愣神的人,紧皱眉头。莫名的怒意升起,他不想见到对方和鱼悦水独处。   他推开落地窗,走了进来,脚下一踩,便看到一地散落的gv碟子。   他发征,“这……”   “不是我买,不是,这,这是我买的但是,我…”我慌张,看向卓络鄞,手足无措的急忙蹲下去去捡,却感觉捡不完。这下不仅我在鱼悦水心中的形象毁完了,在卓络鄞心中的形象也毁完了。   卓络鄞其实在看到这些碟子,就知道对方买这些碟子来是做什么,估计对方是很在意那天的事情,才会去买的吧。他胸口一堵,愤懑增加,而他并不希望对方这样做,不想对方是为了去迎合他,才去这么做,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想看的结果。   鱼悦水回神,对我轻笑,又看着卓络鄞,说,“络鄞你看他这样,觉得你的决定值吗?”   卓络鄞不语,看着蹲在地上捡东西的人,再望了一眼鱼悦水,感觉不舒服。   鱼悦水看卓络鄞不说话,便知道卓络鄞的想法,他不该问卓络鄞这句话,因为答案,他才给给他明确说过,可他替卓络鄞不值啊。他有预感,卓络鄞有一天会因对方而变得很陌生,一种连他都不能否定的直觉,或许是他想多了,或许是他考虑少了。   卓络鄞蹲下身,帮我捡,然后递给我。我看他平淡的脸,微微一愣,觉得他好像在生气,不是好像,他真的在生气。   我颤抖的接过他拿的碟子,把这些碟子装在袋子里,再把系好袋子。   卓络鄞对我伸手,“把它给我吧。”   “啊?你想看?”我问道,觉得自己问得这话挺奇怪。   他脸一黑,只是望着我,我感觉他拿过这些碟子一定会给我扔掉,可这些碟子是我花钱买的,扔了多可惜。我的两百块,不能让他给我扔了。   我咬了咬唇,轻问,“你不会要扔掉吧?”说着,我抱紧袋子,往后微退,却抵到鱼悦水身旁。   鱼悦水皱起眉,往一旁挪开,而我向后倒去,然后他很顺利的接住了我,但眉头却紧皱,看了眼卓络鄞,立刻松开我。   我脸红垂着头,心想,老天爷也给我制造机会,但我还没再多想,便被卓络鄞拉到身边。   他不拿,却对我说,“给我。”   我看着他,沉默着,他是要我亲手给他,可为什么?他在生什么气呢?   “渊绎,你别不听话!”他很严肃,声音吓到我,我见一旁鱼悦水听到卓络鄞声音也皱眉。   我咬唇把碟子递给他,他果然把碟子扔在垃圾桶里,我心在滴血,只觉得我的两百块钱白花了,心里难受,是心疼那钱,那可是我攒的钱。   卓络鄞见对方眼睛微红,也不可能将那碟子从垃圾桶里又捡起来,他做不到,而且他胸口里的怒火第一次燃烧的这么厉害。   不是突如其来,而再也忍不了。前面看到鱼悦水抱住对方时,他嫉妒的快要疯了,他不想除了他以外的人碰对方,谁都不行!这次他做不到冷静!   我想哭,可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哭不出来。   “我,我回楼上去了,对,对不起,”我颤音说完,就往楼上跑去,我怕我在待在这里,就真的要哭了。我讨厌在别人面前表现懦弱的样子,尤其鱼悦水还在,我不想他再瞧不起我,那样我也会瞧不起自己。   卓络鄞看着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心作疼。他是不是不该那么厉声跟对方说话?但是对方买这些碟子回来不就是打他脸吗?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需要用这些碟子来增加帮助?   卓络鄞沉默,站在原地,没有动。   鱼悦水在一旁看着这场由他引起的事情,觉得胸口莫名的难受,他想这时卓络鄞应该冲上楼去哄一下对方,可他知道卓络鄞要是真生气后,是什么多不会做的。他突然有些可怜那人,大概那人不知道卓络鄞冷漠的时,对待别人都像陌生人一样,与其觉得卓络鄞好,倒不如说真的只是喜欢那张脸。假若卓络鄞没有这张脸,普通一些,和他做朋友,那么他对卓络鄞估计不会有爱慕之心。   不过人啊,总是爱美。   “悦水,你先回去吧,”卓络鄞声音带有僵硬,鱼悦水知道这僵硬并不是对他,但他注意到卓络鄞捏紧的拳头,难道要等他走后,上楼去揍对方?他该走吗?只是他留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   但是那人,他竟然有点放不下,这种事情不可笑吗?   “那我走了啊,你有事还要我帮忙的话给我打电话。”   鱼悦水说这话后,卓络鄞没出声,他的视线还在楼上,好像在出神。   鱼悦水叹气,转身离开。他不会多管卓络鄞和对方的事,但如果有一天卓络鄞没和对方在一块,他估计会说点什么,但他那时会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一切都要看将来。   将来卓络鄞会一直和对方在一起吗?这个问题只能留给老天爷来决定。人生那么长,未来的事情谁能清楚呢?   我扑倒在床上,还是哭了,哭了一会儿,把委屈哭完,也不再难过。我小时候特别爱哭,但自我懂事之后,我知道哭是懦弱的表现,便不爱哭。哪怕我妈以前因为我学习不好揍我,我也都没哭过。我不会用眼泪来搏同情,我知道没人会同情我。卓络鄞即便在乎我,可他对我终究是有忍耐力,而鱼悦水他只是在看我笑话。   是啊,笑话,我在鱼悦水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那么温柔的卓络鄞,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笑话呢?我想卓络鄞过了这么久都没上来,猜他在等我下去找他,可我为什么要去找他?我有哪里做错了吗?我买那些碟子的意图他看到的时候就该知道啊!   我没有错,这是我的念头,但我骨气在时间的消耗下一点一点消失。   我在心里倒计时,想他十分钟上楼,但十分钟后,他也不上来。他的温柔也有底线,就这样把你对我的温柔慢慢消耗,然后你也会讨厌我再和我分手。我和卓络鄞迟早要走到那一步,如果是现在结束,我也能少些痛苦。   我尽管生气,可我真的不想由于这种事情和卓络鄞吵架,我还想和他做朋友,至少不是恋人,是朋友也好啊,大不了我脸皮厚点去找他解释一下。我想清楚之后下楼,我到楼梯半中央,便看到卓络鄞拿着书,面前桌子上摆放着一杯茶。   他如此惬意,却让我难受。我前面伤心那么久,他不来看我,还有心情喝茶?他是真喜欢我吗?我觉得我不用向他道歉,他爱生气就生气吧。   我当做没看他似的,准备往门口走去,我想我必须现在要冷静一会儿,免得我会和他闹脾气,虽然说已经闹了,但我怕把脾气闹大。   “你想去哪?”卓络鄞放下书,站起来,转身看我。   我停住脚步,动了动嘴,轻声说,“出去转一转,屋里太闷了。”   他皱眉,“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自己一人去。”可能因为我背对他,所以没能看到他皱起的眉头。   他来到我面前,柔声问,“渊绎,你在生我气吗?”   我想我哪敢啊,他没生我气才算好吧。   我摇头,“没有。”   “那你抬头看着我。”   我没动,怕对视上他的眼,那样我绝对会特别没骨气妥协,而且不想让他知道我哭了。   卓络鄞一见,多少有些无奈,他无法向对方发脾气,哪怕他想,也是说几句。   只是那时他的嫉妒是真真实实的。   “对不起,渊绎,我前面语气有点重了。”   “没,是我不对,”听到他先道歉,我心里不好受,或许我不该那么计较。   卓络鄞伸手要把我抱进他怀里,我第一反应就是挣扎,可他说,“我知道你买那些碟子是因为什么,但渊绎,我真的不想你那样子。”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知道我是为了鱼悦水吗?   卓络鄞,你怎么能想的这么简单呢?我啊,在利用你啊!   我没挣扎,他对我很在乎吧,在乎到我又开始内疚,而他是怕我学坏了吗?   他紧搂我,“渊绎,我希望我们俩的感情是自然发展开来,而不是需要别的东西来帮助。”   我一张嘴,什么话也消失,像被鱼刺恰住,又疼又难受,而我懂他话里的意思,可卓络鄞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没有感情又怎么亲近。   我可以逼自己去接受与他纯洁的亲吻,只是嘴碰嘴,但接受不了舌吻,甚至脖子以下的亲吻,还有做那种事情。但我不会说这些话给卓络鄞听,因为我要继续欺骗他,欺骗他的感情,欺骗他到他向我说分手的那一天。我不是接受不了男的,要是鱼悦水碰我,我是绝对没有反感,可卓络鄞请你谅解我吧。   我无意问,“你能忍的了吗?”   对方的话令卓络鄞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失笑,“我对你不只是那个念头。”   “啊?那,那你还有什么念头?”我吃惊,难不成卓络鄞有sm倾向?   卓络鄞看对方被吓到,无奈说,“我想好好爱你,不论思想,肉体。”   “这样的话,你可以思想上有那种想象,我们可以不用那啥了吧?”   “你觉得可能吗?”卓络鄞这样说,只想对方能接受,能明白他的心,真要说他不想碰对方是不可能的。   “单纯挺好的啊,要不我们以后用手好了,深入事情都不做好不好?我……”其实接受不了啊,后面的话我是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   “我还是把碟子给你从垃圾桶捡起来吧,以后我们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看一部。”   “啊?”我更惊讶。   “你买来不就是要看的吗?正好我也想看一看。”   我恍惚觉得抱着我的不是卓络鄞,因为这话被卓络鄞说出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第 21 章   真到晚上看gv的时候,我就后悔买了它们,而且觉得卓络鄞扔垃圾桶是对的,不应该捡回来。屏幕上大尺度的片段让我看的目瞪口呆,卓络鄞倒是很淡定。我看到后面实在忍不住去厕所吐了。   卓络鄞进到厕所轻怕我背,大概是想让我好受一些。我吐完,不敢回头看他的脸。我这样的反应,他应该会觉得不舒服。   我擦嘴,一站起来头都有些发晕。   “渊绎我是不是太勉强你了?”   我虚假的摇了摇头,“没啊,还可以。”   他盯着我,“你确定吗?”   “嗯,哈哈……”我摸摸后脑勺,干笑,我想以后我多吐几次,应该就会对那些片子免疫,只是可怜我的胃。   卓络鄞手指捏的泛白,看得出对方吐白的小脸,他早知道对方是受不了那种片子,可他就是为了那一股气,想要证明他在对方心中的重要性。   “渊绎,你该对我说实话。”   “ 什么实话?”我有些迷茫难道除了我不喜欢他,我还有瞒着他的事吗?好像有,但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你根本接受不了我的亲近对吧?”   我听到后一愣,想了想自己抵触的样子,确实是接受不了,可我在努力接受,但不是为他而接受。   “不是,”我否定,突然脸被卓络鄞抬了起来。   “那么,你现在就和我试。”   我微微怔住,“试什么?”   “做~爱。”   他是平静说,我却淡定不了,我和他难道偏要注意这种事情吗?   “我还没……”我的话没说完,被卓络鄞打断。   “渊绎,你不要再找借口!”卓络鄞不想再顺着对方来了,在这么下去,他觉得他等对方的耐心会完全消失,到时候他估计会有疯狂的举动吧。   就在此时他心底有个魔鬼叫他毁了对方,占有对方,撕裂对方。   我着急,“我没找借口,我是真的还没有学会做那种事情。”   他摁住我双肩,眼睛直直注视我,厉声说,“我教你!”   他这种不耐烦的样子,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所以我害怕。我想挣开他的手,可他按的太用力,很疼,“我能自己学吗?”   我的问话,卓络鄞没回答,他就这么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慌。   “那要不在等我看几天碟子?”我想给他打个商量,可我忘记卓络鄞不是一直那么包容我。   “你在等几天也是这个样!渊绎你告诉我实话就那么难吗!”卓络鄞眉头皱起,复杂的看向我,他的眼神看的我难受。   “我没说假话啊,我是真要学,”我辩解道,至少从我的角度看,我都努力再让自己去接受那种事情。   。那么你告诉我,我吻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他的话让我讶然,我不可能说恶心,但又不想再骗他,可能做的也只是骗他。   我低头,“挺美好的。”   “是这样吗?”   我点头。   “我现在要吻你,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可以,啊?不,不不行……”我一听,反应没转过来,而后立即摇头,我刚吐过,嘴巴还没刷,他要吻我肯定会觉得恶心。   他盯着我的视线越来越陌生,我猜他估计误会我,解释道,“我前面刚吐过,嘴里不干净。”   卓络鄞松开我,难过说,“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话完话我都要想想你说话的可信度,你就不能对我实话实说吗?”   “我说的是实话啊。”   “是吗?如果是实话,那么我问你的时候你就该直接说啊!”他看着我,产生怒意。   “我只是,只是……我一下想不到该怎么说,”这事根本不需要理由解释,卓络鄞就应该是能明白。   他一笑,却极淡,“只是什么?只是你在想该编一个谎话让我相信?白渊绎!你撒谎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慌了,思绪混乱,卓络鄞说的话让我莫名其妙。   他眼里有伤痛,我一愣,是因为我吗?可我又做错什么?说错什么?   “渊绎,我怎么不相信你?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敢告诉我你从来都没骗过我吗!”卓络鄞说着,恍着我双臂,好像在给我机会。   我现在能怎么给他说?我骗他的事情他知道了吗?可我不能说啊,有些事情我骗他,是为了他好。   “络鄞,我真没骗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听到我的话,眼真正里出现失望,让我心一疼。卓络鄞拳头砸在墙上,摔门出去。   我一个人在厕所里愣神了许久,直到我听到开车声,才回过思想,可我无力追到他身边给他解释。我解释不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谎言。   人都有撒谎的天性,我爱用谎言来覆盖虚伪的自己。这就是我,卓络鄞,如此,你还要继续喜欢我吗?   这次是真的和卓络鄞吵架了,那样鱼悦水会知道吧,而后他会怎么来找我麻烦呢?夜晚啊,你就不能让我安宁一会儿吗?   昨天晚上卓络鄞走之后,到第二天早上也没回来,反倒快接近中午时,鱼悦水来到这里。我看到显示器上他的脸,心微微发疼,迟早要面对,迟早要互相伤害,而我没迟疑,直接开门。   门开后鱼悦水没进来,他站在门口,冰冷的望着我,我知道他会是这样的面容,因为一晚上我都在想他。   他没有说话,想必是等我说话。   “你有事吗?”   “你和络鄞发生什么了?”   我看他冷漠的脸,没有什么怒意的情绪,看来卓络鄞没有告诉鱼悦水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   “没什么。”   “没什么?他昨天喝那么醉!不是因为你吗!”鱼悦水怒意升起,他一推我肩膀,我差点摔倒。   大概因为昨天晚上一直没睡,才会导致身体如此疲惫。我扶着门才稳住身子。   鱼悦水见到我摇摇欲倒,皱了皱眉,却没动声色。   “卓络鄞,他喝酒了吗?”毕竟昨天我只以为他去找鱼悦水,没想他居然去喝酒,而卓络鄞那样的人也会喝酒吗?   鱼悦水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扯到他面前,阴狠盯着我,“白渊绎,你现在用得着这么虚伪吗!你会不知道他去喝酒!他给你打了电话!”   。啊?我,他没给我打。”我愣住,疑惑道,我手机昨天根本没响过。   鱼悦水冷笑,“你没接到电话?他手机里都有你的通话记录,你可能会没接到吗!”   看他这样,我心更加痛了,为何他要这样质问我?为何他要如此珍视卓络鄞?那我呢?   鱼悦水,你可知道我的心?   我一笑,似不耐烦说,“我没接到又怎么样?难道他给我打电话我就要接吗?”   难道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这样吼我吗?他不知道我的脑袋从昨天疼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我的心在为他而烦躁,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要承受。   我的话引起鱼悦水的怒火,没等我反应,他一拳向我挥来,我被打倒在地上,头撞到地板上,眼前突然一黑,视线后面才慢慢恢复过来。血腥味充斥在我嘴里,嘴巴的皮被我咬破,而最疼得还是心。   鱼涚安打的这一拳很用力,我嘴角流出几滴血,低落在地板上,散开几朵红花。我用手擦掉嘴角的血,摇晃的站起来,望着他,告诉自己不能还手,而且我头太疼,疼得我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白渊绎!你这种人根本不配络鄞喜欢!”他盯着我,启唇道,吐出我早心知肚明的话。   我看着他,笑得淡然,“是啊,我配不上他,你配的上他,让他喜欢你好了啊!”   他愤怒道,“你还想让我揍你一拳吗!”   他阴沉着脸,向我走近,我看的他攥紧的拳头,嘴角咧的更大。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是有多诡异,但看鱼悦水紧锁的眉头,我也能猜出来。   “鱼悦水,你不如打死我得了。”   这样我也可以不会为你而心疼,也不会被爱情折磨。   “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笑了笑,扯疼伤口,可还说,“你这么问,我说什么都会被你揍的吧?”我好像是第一次这么冷静的面对他,我以前特别害怕他,可现在没有那种感觉。   “但你就算揍我,我也不会讨厌你。”   鱼悦水一愣,神情微变,他觉得面前站的人,不像是他见过的白渊绎。   “鱼悦水,要是卓络鄞是你该多好呢?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难过,可我喜欢他,我喜欢他,但我无法接受他的触碰。”   “鱼悦水,如果是你,你会喜欢我吗?”我问他,假装从容淡定无意,也只是想了解一些快要把我折磨崩溃的事情。   鱼悦水一愣,不知道面前的人受什么刺激,感觉对方不真实。   “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笑了笑说,“男人间□□有那么重要吗?难道只有肉体上得到满足,两人爱情才会长久吗?要是你和卓络鄞在一起,你会愿意在他身下程欢吗!”   鱼悦水不语,猜出事情的大概,也许从他昨天看到那些碟子时就该知道。   “你们俩吵架只是因为这种事?”   他不相信卓络鄞昨晚喝那么醉,起因是这个,应该还有别的。   “还有……”   他语气一硬,“还有什么?”   我看他一眼,轻讽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鱼悦水冷眼看着我,忽然抬手给了我一巴掌,我妈以前也没有这么重打我。我嘴里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他掐住我脖子,冰冷说,“白渊绎不管你和络鄞发生什么,只要你让络鄞因为你难过,我都不会放过你,这一次我给你提个醒,下一次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说完便松开手,不等我有任何反应,转身离开。   我呆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口像被撕裂,随之冒着血,我想他前面是真想掐死我,而他掐我的力气很大,让我感觉他只要用力,一定可以送我去黄泉。   鱼悦水,我对你的爱,你便是这样回应我吗?   我突然大笑,笑得腰的直不起来,却跌坐在地。   我拿出手机看,上面根本就没有卓络鄞的电话,鱼悦水骗我吗?还是卓络鄞骗他?   我头好疼好沉,然后我吐口血痰,给我原先的手机打电话。等待嘟声的时候,我眼前忽然一黑,恍惚间,我听到里头蓝诗泞的声音。   我微弱的应了一声,昏了过去。睡着吧,也许我只是在做梦罢了。   我醒来时,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认真看清楚后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过我怎么到医院?   我扶着作疼的脑袋坐起身,刚想张嘴问一下旁边病床上的阿姨,可这一动嘴巴,扯得我脸疼。我忽然想起我被鱼悦水打了之后便晕了,晕之前好像我给蓝诗泞打过电话,是他送我来的吗?   我坐在病房里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蓝诗泞进到病房里面,手里提着些什么。他见我醒了,有些欣喜,也有些担忧。   “渊绎,你醒来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他来到我身旁,担心的问着。   我看着他,“是你送我来的吗?”   他皱眉的点了点头,“嗯,我去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   “那谢谢你,蓝诗泞。”我想他要是不去,估计没人会管我,我说不定会死吧。   他突然问,“渊绎,是他打的你吗?”他说着,手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握成拳头。   “啊?”我一愣,然后说,“不,不是……”我不能告诉他这件事,免得把他牵扯进去。   “那你怎么弄得?”   “摔的。”   蓝诗泞一听,也知道对方没说真话,他可不相信摔跤还能把脸摔成这样,一定是被人打的。   “你觉得你这说法可信吗?”   “可信啊,为什么不可信呢?”我想露出笑脸,让他不担心,可一笑,脸就疼。我暗骂鱼悦水下手狠,但这一想,心又疼。   他看着对方,心都揪在一起。他现在还记得他找来别墅时,见到对方昏在地上,脸上布满血的样子,他都以为对方死了。   他叹气说,“渊绎,要真是和你交往的那个人你把你弄成这样,你就和他分手吧。”   “真不是他,他是不会打我的。”我想卓络鄞喜欢我又怎么舍得伤害我,但我喜欢的鱼悦水却不是那种人,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卓络鄞会不会打我,可我实在不想蓝诗泞乱说下去。   “那是谁?”   我垂头,轻说,“是你,你不认识的人。”   他缄默一下,“不是他,可他呢?你受伤害他不保护你吗?”   我侧头说,“他有事出去了。”我把这话说的很顺溜,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何种心态来说,但卓络鄞应该是不知道我进医院。   “他是不是叫卓络鄞?”   “你,你怎么知道?”我一惊,微微一愣。   “他昨天晚上给你这个号码打电话,我接了。”   “他有对你说什么吗?”我手捏紧被子,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   “他叫你名字,我就知道他打错了,于是挂了他电话。”   “这样啊……”我失落道,一想卓络鄞也可能会在电话里想给我道歉,但我也想对他道歉,面对卓络鄞时我的心好难受。   蓝诗泞看对方盯着床被,他想他或许该说实话,但他认为那个叫卓络鄞在电话里的话还是不要告诉对方,免得让对方多想。   他把饭盒放在我面前,露出一笑,“渊绎我给你买了午饭,你要不要吃?”   我看着他,点头应声,”嗯。”其实我本来没胃口,但看蓝诗泞太阳般温暖的笑容,我又有了胃口。他好像太阳,每天要是见到应该都会感觉到暖意。   我吃的不多,但还是尽量把饭都吃掉,他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他看我的视线没有让我觉得别扭。我不吃肉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他没像卓络鄞那样明白的给我说出来,而是在我吃完饭后淡淡一笑,把饭盒拿去给我扔了。他好似我哥,虽然说他不比我大多少岁,但我总觉得我应该有和他一样大的哥哥,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渊绎,我去帮你交医药费,你在病房里先等我。”   他说完正要走,我拉住他。我想到他不是很有钱,我这在医院躺的这一会儿,起码也要二三百,他要是帮我掏,我有点担心他钱不够。   “我包里有钱,你拿我的去。”   他一笑,“没事,我的钱够。”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我的想法,反正他说完之后我有点囧,伸手拿口袋里钱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摸了摸我的头,走出去。我抬手覆盖在他摸我头的位置,浅浅的笑了。   ☆、第 22 章   我见蓝诗泞没回来,收拾一下准备去找他。这时候有一个护士给我了一张字条,我奇怪,可还打开看,是有人在走廊尽头那里等我。   我不知谁让护士给我这个字,但不好的预感出现在我心里。我出门向走廊那边走去,尽头窗户旁,站着一个高雅女人,她见到我,打量着我。   她轻声说,。你就是白渊绎?”   我点头,“您是?”   “我是络鄞的妈妈,李莉仪。”   我一怔,而后道,“伯母您好。”   她听后冷笑道,“你这伯母我可担当不起。”   我本欲想要升起的笑容僵硬,没有说话。   “你和络鄞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她用轻讽的语气,令我听得很不舒服。   “您是想让我清楚自己与卓络鄞的距离吗?”我猜她的出现,大概是要我和卓络鄞分手吧。   “你觉得呢?”   “那么我只能说,我和他都是人,除了他有钱,我没钱,我们俩没差什么。”   看面前少年这么冷静的说,李莉仪只有鄙夷,她是看惯了许多人,对方这种人她极好可以打发对方离开卓络鄞。   “你应该知道我那话指的是什么意思吧?”然后她轻笑,眼里的讽刺,看的我刺眼。   “您不说清楚,我又怎么知道?”我决定装傻,但我可能想错了。   “你和络鄞尽快分手。”   我摇头,说,“我做不到。”尽管我不喜欢卓络鄞,但我现在还不能和他分开,还需要再等到我可以忘记鱼悦水那天。   李莉仪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在我面前,“你只要和络鄞分手,这钱便是你的了。”   “伯…阿姨,您这样做,我也不会和卓络鄞分手的,”我轻声说,没看支票上的数字,但一定不菲。   她冷哼,“你嫌少吗?”   “不是钱,我和卓络鄞交往不是为了他的钱。”   “呵,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你家庭背景我调查过来,你家穷,你和络鄞交往不就是为了钱吗?你开个价好了,”她嗤笑,眼里带了不屑。   您就算把您所有资产送我,我都不会要和他分手的,”然后我又说,“我喜欢卓络鄞,没有任何目的和企图。”   我的话招来她的嘲笑,她对我说,“你喜欢络鄞?你懂什么是喜欢吗?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阻碍着络鄞的前程!”   “我并没有阻碍他,我……”我未说完,就被她打断。   “你和他在一起会让他受到旁人异样的眼光,你是同性恋!可不要把我儿子带成同性恋了!”她认为是对方让卓络鄞这段时间不正常,所以她必须帮卓络鄞处理掉这些不必要的人或事,她想要卓络鄞按着她的思想走人生路。   “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和他只是刚好同性别,然后相互喜欢。”   “相互喜欢?你不觉得你说的好笑吗?我儿子会看上你这样穷酸相的人?”   我听到穷酸相这词,心里的自卑涌了出来,但她怎么能这样说我,而且她真是卓络鄞妈妈吗?看起来高贵优雅,可我觉得她只是徒有其表!   我一笑,“是,我家境不好,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难道您觉得看一个人是看他家有钱没钱吗?”我讨厌那种看不起穷人的人,自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   她看着我,收起支票,“你这样是表明你一定不会和络鄞分手了?”   我点头,“是。”   “那好,我就等着看你能不能一直都是这个坚定的态度。”她高贵的脸上出现阴狠,这种视线要把我凌迟。   她提着她的包,踏着高跟鞋离去,鞋子踩在玻璃瓷砖地上,发出的声音让我听得刺耳和难受,直到声音消失我才松了口气。   我看向窗外,蔚蓝天空,却发起呆,其实我挺紧张和害怕,但我只有去面对,我真是不想和卓络鄞分手,哪怕现在我们还在吵架,哪怕我们没有爱情。   “渊绎?”蓝诗泞轻唤,还拍了拍我的肩。   我回头看他,勉强一笑,“弄好了?”   “嗯,”他应声,“前面那个女人,她是?”   “问路的。”   “可你跟他说了很久。”   他这么一说,我想他肯定知道了什么,也不好编织多的谎言。   我低头,小声说,“他是卓络鄞妈妈。”   “她找你是有事?”他问道,看对方脸色发白,猜想前面那女人一定对对方说了什么。   “她想让我和卓络鄞分手。”   “你没答应?”   我点头,只听他问,“你很喜欢卓络鄞?”   我张了张嘴,摇摇头,“我不喜欢他,我仅仅是爱……他。”   他和他不是同一人,带着我的两种感情。   蓝诗泞原本不想问这个,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你知道他爱你吗?”   爱和喜欢不同,他听得出对方对卓络鄞的感情,而卓络鄞这人他不想说什么,但他可以肯定对方被打,一定和卓络鄞脱不了关系。   我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以后会知道的吧,”我苦笑,很想乐观的以为自己只要坚定自己的想法,但明白现实是残酷,爱情更加残酷。   他轻说,“渊绎,你和他在一起你会受伤吧,”他感觉不出对方身边有幸福的气息,反倒是悲伤。   我疑惑,“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他说的话,他是不是说了一句特别重要的话呢?   “没什么,我们走吧。”   “嗯。”   蓝诗泞不重复,我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我想应该不重要吧。   蓝诗泞拉着我去到他家,我以为还是那个奇妙的屋子,但他换了住的地方,去租了一个房子。这个房子里空空荡荡,除了绘画的东西就只有一套被子和一些书,有接水的地方,但没有厕所。我看的发愣,他把我拉了进去。墙角有一箱水,他去给我拿了一瓶,放在我手里。我感觉这水肯定都是他的粮食,他真的过的太辛苦了。   我扯他衣角,对他说,“蓝诗泞,你要不去我家住吧。”   他看着我愣了一会儿,然后一笑,“你爸妈不说吗?”   “他们回老家了,至少还有一个月才回来。”   “那他们回来之后呢?”   “你继续住啊。”我这时没听出他语气的隐藏的情绪。   他笑了笑说,“你让我怎么给他们解释呢?”   “我给他们说就好了。”   “渊绎你把大人都想的太简单了。”他揉我头,揉的我疑惑。   我想了想,“我爸妈对人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什么。”   他先没说话,盘腿坐在地板上,向我拍了拍他旁边的地板,我拿着水也坐下。   他仰头看着那天花板,怅然道,“其实我有一个姐姐。”   “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呢?至少她也会有可能帮助你?”   我没看到他眼里的难过。他告诉我,“她有自己的生活,我去找她只会给她增添麻烦。”   “可你现在的生活需要她的帮助啊,”我看向他,见到他脸上的悲哀,心口微微发疼。   他对我淡笑,笑容却包含伤感,“并不是有需要就要找人帮助,我自己可以挺过来,毕竟那么艰难的日子我都度过了,而现在这样子和我以前一样,生活并没有改变。”   他轻描淡述,我听着不是滋味,比起我家,他是真的真的不富有,他的人生怎么会这么苦呢?上天对艺术家都会带有些不公平吗?   我沉默,然后问他,“你是不是害怕她把你当成包袱?”   对方的话令蓝诗泞恍神,这话说的并没有错,他确实害怕成为他姐的包袱,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过的肯定比他现在这样还辛苦。   “嗯,”蓝诗泞应声,心里哪怕再难过,面容上还是带着笑。   我小声说,“也许他们会接受你呢?并不会把你当成包袱啊!”   他摇头道,“渊绎你太天真了,人心很复杂的,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他独立到现在,经历过的人情世故很多,看过太多真假,他觉得社会就是一面镜子,把人看的清清楚楚。   “也不可能太复杂啊?也许…温情还是在的。”我不太爱悲观的看待人生,我想我自己都悲观了,那么我的人生不就悲惨极了。   “没有也许。”   我指了指我,“我不就是反例吗?”   我说完,蓝诗泞笑了,他搂过我肩,脸上笑容璀璨,“是啊,渊绎是特别的。”   他这话说的我挺不好意思,我想蓝诗泞需要照顾,可他独立,我想照顾他,他应该会接受。   我一笑,“我有特别吗?我长的挺普通的。”   他握着我手,“看一个人不一定只看他外表,而是用心去感受。”   他觉得对方好看,性格也好,对方身上气质,让他想靠近,想多接触。   我眼神一暗,“可要用心感受不到呢?”我想到鱼悦水,也想到卓络鄞。   鱼悦水离开时的眼神还在我眼前浮现,而卓络鄞要在乎我也应该可以给我打一通电话,但他没有打给我,他还是没有。   “那就去猜测吧。”   我惊讶,“这不靠谱吧?”我要是去猜测,我估计会想太多,可能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   “我开玩笑你也信啊,你怎么这么傻呢?”他笑道,躺在地板上。   他这样惬意让我无语,我瞥到窗外,太阳移动了它的方向,向西边靠近。突然他把我往后一拉,我倒在他手臂上,他眯眼看我,“午休吧。”   “啊?”我没反应过来,他凑近我,弹了我脑门一下,闭上了他的眼。   我捂着额头,半天看他没睁眼,估计真是睡着了。我盯着他阳光的脸,最后也熬不住瞌睡,睡了过去。。   蓝诗泞听到对方微浅而有序的呼吸声,缓缓睁开眼,抬手抚摸上对方脸颊,无奈一笑。   “渊绎,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那么我一定会很幸福的。可惜我没能早与你相遇,这大概算是遗憾了。”   晚上夜幕如期来临,而我还是没有等到卓络鄞的电话,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可我又在期盼什么?爱情也就是这样,但这一天有太多烦恼的事情围绕着我,让我感觉自己对生活越来越迷茫,要是以后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也这么烦,还不如去死了好了。   我缩卷在一块,身下的被子被我翻腾的已经没有原来的平整。蓝诗泞去买晚饭,我猜我要是不在他这里,他一定很少吃晚饭。   我起身来到那一踏书本那块,里面有课本和画,我打开素描本,里面去各种各样的图画,很生动,最后一页上有蓝诗泞写的笔记,是考中央美院,一个大大的理想,只是不能实现。   我心里难受,可我也不能为蓝诗泞做些什么,要是我有钱有势,也不会这么难受,可现实摆在那里,我不可能改变它。   他推门进来,看到墙角蹲着的对方,走过去,见对方盯着他那写了他理想的图册。   他皱起眉,从我手里抽走本子扔到一边去,然后把买来的饭塞在我手中。   我见他这一动作,突然问道,“蓝诗泞,是不是只要有关系的就能走后门?”   他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后说,“嗯,差不多,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在我旁边坐下,转头看我,眼里含有深沉。   我笑了笑,“我就只是问问,”然后拿起筷子吃饭,心里想着有些事。   他没动他的饭盒,而是去给我拿了瓶水,“渊绎,要太在意我的事。”   “嗯?”我扒着米饭,奇怪的看他。   见对方不是在想他的事,他心里也就没担心什么,他笑笑,扬了扬他碗里的饭,“没事,我们快吃饭吧。”   我点头。我想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会让蓝诗泞上好美院的,只是少了条件。   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机,上面是另一个陌生的号码。   “渊绎这会不会是……”   “卓络鄞吗?”我接话,放下饭盒,急忙拿过手机来看,看到号码时原本有些期待的心恢复成原来样,不是卓络鄞,是我爸妈。   我摁掉电话,把手机还给他,他拿着手机,犹豫问,“谁给你打的?”   “我爸妈。”   “那你怎么不接?”   “这手机现在是你的,我要是接了,不就不奇怪吗?”我又重新端起饭来,没想吃的胃口。   “你没给你爸妈说你那个手机号?”他忽然想起一些事,怀疑的问道。   “我忘了给他们说。”   他叹了叹气,“你现在的那手机并不是你的吧?”他说后,我愣了。   “是我的啊。”   “我见到过,那是新的,你手机里没有任何电话号码和通话记录。”   他陈述着,我脸有些吓白,难道他知道了?   我局促,“那手机,我没用过,刚用的。”   他看着我,“渊绎你可以告诉我实话,没必要对我说谎,要不然我还是把手机还你,反正我用不着。”   我连忙摆手,“不不用,我那手机是卓络鄞给我买的,你可以继续用这手机。”我还是说了实话,我不想骗他。   “你让他给你买的?”   我听他这样问自己,感觉很难受,想他估计误会了,便说,“不是,他要给我买的。”   这次他问,“他很在乎你吗?”   我一听,点头,脸上浮起苦涩的笑。在乎?什么是在乎?   他总觉得对方明明很难受,却在硬撑着,所以他说,“你和他其实是发生冲突了吧”   我摇头说,“没有,你别乱猜了。”   “渊绎,我知道你不想我担心,可我看你这种感觉没事的样子反而更难受。”他想帮对方,而不是表面关心而已。   我垂下眼帘,“想了想才开口说,我们吃完饭之后再说,可以吗?”   “好。”      ☆、第 23 章   我吃的很慢,真想时间在慢一点,最好慢到一定境界,但时间不随人愿。我吃完了最后一粒米饭,他已经在旁边看我很久。   我放下饭盒,看向他,缓慢道,“蓝诗泞,你觉得喜欢上一个男的就应该认为自己是同性恋吗?”   “你在说你自己吗?”   我点头。   “那你觉得你是吗?”他的重点没在对方问得问题上,他在意的是对方是同性恋吗?   我摇了摇头,“我应该不是。”   我喜欢的人只有鱼悦水,而和卓络鄞在一起并不是我的初衷。   “只是爱他?”   “是。”   “你认为你对他是爱?”   “嗯,我爱他,不是喜欢,我知道喜欢和爱的区别。”   他一笑,不是嘲讽,“你真知道吗?你可以接受他的一切吗?包括他对你的伤害?”   他把我问住,以至于他的话让我想到鱼悦水揍我的事情。   我垂帘,没有说话。   “渊绎,你其实清楚你对他的感情,又何必继续呢?”他给对方一个结论,却不点明。   我微愣,可这是表明我不爱鱼悦水吗?   “爱情不是美好的吗?”   我一直认为爱情是美好的,能够让爱与被爱的人共同幸福的在一块。   “是,爱情是很美好,但你若要爱错了人,那就变得不美好。”   “不是所有的人爱情都很美好,有时爱情很残酷。”   “确实啊,可爱情的定义又算什么?”   蓝诗泞沉默,抱住我,给我一种无形的安慰。   我靠着他,忽而说,“蓝诗泞,两个人在一起后,是不是只有进行身体上的交融,才能增加感情?”   他一怔,“不只是,但你和他都是男的,比异性恋之间的感情薄弱,也许就要深入一点。”他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太清楚,但从他的认知来看,肉体上的感情比思想上的感情更浅显一些。   我笑得惨淡,“是吗?可他很在意。”   “渊绎,你们吵架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他问完,忽然想到什么,加上一句,“他到现在还没打电话来关心你,应该是和你吵过架吧?”   我点头,“嗯。”因为这事,也不算全因为这事,而我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好的,还特别疼。   卓络鄞他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完完全全接受他?但我爱的人是鱼悦水啊!   看对方没听出他话里的语病,他暗自松了口气,。你可以给他说清楚。”   “我说不出口,我觉得他要是知道肯定会误会。”   他迟疑,“误会什么?”   我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直觉不能说。”   我看不懂卓络鄞,他总是生我的气,我每次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我害怕因为这事他会强行强迫我做那种事情,那太恐怖了。   “你有拐个说法告诉他吗?”   “有,可他估计想让我说实话。”想到那时卓络鄞咄咄逼人的样子,我就难受。   “然后呢?”他知道接下来对方说的话才是重点。   我看了看天花板,“然后我撒谎骗他,他生气走了。”   蓝诗泞不语,要他有恋人,也不会希望自己喜欢的人骗他,至少面前的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他不会告诉对方,“他应该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来理解你的感受。”   “是这样吗?”   “他要爱你,他会去理解你的。”   “我不用告诉他我的内心也可以吗?”   “不用啊,你说出来之后,他可能会生你的气吧。”   “也对啊……”我害怕的事情就是卓络鄞生气,生气的话,我和他就会吵架,我讨厌吵架,那样很累。   他看对方相信他话后,觉得他不该这样歪倒对方的思想,但他觉得对方给他隐瞒了什么。   “但他到现在还没有打电话来,我该不该给他打过去呢?”我有所担心,可不知道担心什么事情。   “他气消了,就应该会给你打的,你再等一等吧。”   “那好吧,我听你的。”我刚好也不想这么早与卓络鄞见面。   我这天晚上在蓝诗泞家睡得并不好,半睡半醒的。直到天边泛白,我才真的睡着了,但却做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梦。   “渊绎?醒一醒?”   蓝诗泞的声音在我耳边扩大,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他的瞬间,我紧紧的搂住他,心里面的恐惧却没有消失,那个梦太真实了,也太虚假了。   我不知道自己脸上都是泪痕,只觉得必须找到一具温和的身体,才能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在梦里。那个梦里的男人是谁,他怎么可以对我实行□□,这应该只是梦。   蓝诗泞听着对方哽咽的声音,压下心中的疑问,轻拍对方的背部,让对方好受一些。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恐惧中缓和过来。我看着蓝诗泞,好想把梦里的事情告诉他,可我怎么告诉他?   我不可能给他说我梦见自己被人□□了吧,这事根本是说不出口的。我能做的是把这个梦的内容压在心底,或许这只是一个梦罢了。我安慰自己,不要去在意。   “渊绎你是做噩梦了吗?”他关心的问,我半响点头。   蓝诗泞感觉对方身上的衬衫被汗水打湿,就可看出对方这梦是得有多恐怖才能把对方吓成这样。   “你梦到鬼了吗?”   我一愣,“啊?”   蓝羽没有能看出我的不对,继而说道,“这世上没鬼,不要怕。”   我点头,可没松开搂着他的手。我觉得自己如果一旦松手就会又一次跌入那个梦里,见到那个让我惊恐的男人。   他发觉对方在发抖,把对方搂紧一些,他没有觉得他和对方此时的动作有多奇怪,他只想让对方安心。   “渊绎有我在,我会把鬼给你赶跑的。”他安慰对方,想他前面要是能在对方梦里出现,他一定帮对方消灭掉那个鬼。   “可他不是鬼……”我无意识的说,好怕,脑子现在一闭眼就是那个男人对梦中我所进行的行为,让我恶心。   他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对他摇头,睁着眼睛,虽然很疼,但我不想闭上。   蓝诗泞难受,对方到底做了什么梦?   他迟疑说,“渊绎,你的梦是什么内容?”他本来不想问这个,但看对方这样,他很担忧。   “我不知道。”   “那梦难道有……”   “蓝诗泞!你不要问了好不好?”我哭着看他,真的不想想到那个梦。   他一见我哭,叹气,搂紧我,不在多问。我哭的眼睛发疼,疼得有点睁不开眼,他拿过来湿毛巾搭我眼睛上,这样我好了一些。   我紧拽他的衣角,深怕他不见了。   他看着我,“渊绎,我给你换衣服吧,你衣服湿了。”   我点头,这才松开手。   他拿过来衣服,欲要给我脱,但停止了动作。他把覆在我眼上的毛巾拿掉,将一件泛白的衬衫和牛仔裤给我,应该是他穿过很久的。   “自己穿吧。”   我愣了愣,点头道,“嗯。”   蓝诗泞不是不想给对方穿,而是他意识到他要是那么做了,对方肯定会误会些什么。他看对方解着衣服,脱掉裤子,瘦白的身体展现在他面前让他皱眉,果然很瘦,他手摸向对方背部。背后的触感让我一吓,惊恐的看着蓝诗泞,我往后退着。   他看对方反应这么大,暗骂自己手贱,这下他的手僵住在半空中,“渊绎,对不起,我不是想吓你。”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碰我,但前面那触摸感,让我差点尖叫。   我低头道,“没事,”然后握紧衣服,手在发抖。   “可你很害怕啊。”   “没有,我没害怕,”可我声音在打颤,但我一直摇晃着脑袋。   蓝诗泞看不下去,对方这样他快担心死了。他拽过我,皱眉问,“到底那个梦是什么让你吓成这样?告诉我吧,渊绎,我想知道。”   我咬着唇摇头,不能告诉他,绝对不能告诉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想告诉。   他逼不了对方,只能叹了叹气,“算了,你要不想说就不说吧。”   我在他说完这句之后,还是沉默,他也松开了我,走到窗户边。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失了片刻神。我换好衣服,来到阳台,挨近蓝诗泞。   我不知自己该如何化解前面那个问题,但我不想我和他产生矛盾。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天空很澄清,蔚蓝一片。   没等我先说,他倒开口道,“渊绎,你以后你要是发生什么事情如实告诉我吧,不然我很担心你。”   他偏头望着我,眼里满满的担心。我不语,可有些事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说不出口,现在发生这事,以后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他这话我答应不了他。   我抬头看他,“我做不到。”   “我的意思是你能够说出口的那些事。”   他不会强求对方,他想做的不过是能在对方需要帮助时,为对方出一份力。   “蓝诗泞,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   “你对我也挺好的。”他这样不过是以礼相报,还多带了些私心罢了。   我低头说,“我就是给了你一个手机而已。”我不懂自己此时的思想,居然试图要和他撇清关系?我怎么能这样呢?   “我知道,但渊绎,我总觉得你和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我想对你好,而且你给我的熟悉感特别强。”蓝诗泞不封建迷信,可他仿佛感觉有前世今生这一说法。   我听着,不由笑了,拍了拍他的背,“哪里熟悉了?”   他抓住我的手,和我对视,脸靠近我,停在我与他鼻翼相对的地方。   “有没有感觉到?”   “没有。”   他无奈。   我说的是实话,哪里会有陌生人见面时感觉两人曾经见过。他对我的感觉,大概是觉得我面善,熟悉这一说法根本不靠谱。   我笑问,“你不会相信轮回转世吧?”   他沉思后,认真说,“以前不信,见到你我就信了。”   他肯定的语气让我有些恍惚,可我不信那东西。   “那估计是你的错觉。”   “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他曾经在学校图书馆借书时看到佛经上面的一些内容,说是前世种的果,今世开的花,事事有牵连,世世永生结。思想上的超越怎么想都不现实,但这世上不现实的东西还多着,轮回也不一定是假的。   我想我要是前世和蓝诗泞认识,我们俩会是什么样的身份呢?蓝颜知己吗?   蓝诗泞忽然说,“渊绎,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他进到屋里,在他那一团书本里翻着。我疑惑,跟着进来,看他找着东西,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是关于我的吗?”   他点头,“嗯我没见你之前,画的你。”   我讶然,“啊?”   “我曾经梦到过你,可我以为你只是出现在梦里,没想真的会有一天遇到你,你说很神奇吧。”   蓝诗泞一边翻着书,一边说着,而他皱眉,忘了他把对方画在哪个本子上了?   “找不到就算了,我相信你说的话。”   他摇头,坚决道,“不行一定要找到,那是证据。”   我无语。   他停下来,想到梦里的内容,不是特别好,他是不是该告诉对方呢?但他要是说了,对方一定会心烦,而且那应该只是梦。   他看着我,轻说,“我好像把它丢了。”   “没事,”因为我并不想看他画的我,我蹲下来帮他把翻乱的书重新整理。   “你的梦有预知到我什么事吗?”   他还是看着我,。没有什么。”   “是不是仅闪过我的脸吗?”   。嗯。”他点头,却无法给对方说他那个梦,在那个梦里,对方脸上是带有些绝望。   ☆、第 24 章   隔天卓络鄞没有仍旧没联系我,我也没主动去联系他,但卓络鄞不给我打电话,倒着急,有种莫名的恐慌。他就那么不在乎我吗?就这么轻易放弃对我的喜欢吗?   我没事时,便拿出手机看,没有来电。我的行为让蓝诗泞见了,很难受,他连画也没画下去。   我回头看他,“我想回去看一眼。”我对他说这话,像是下了一个决定。   他放下画笔,对我说,“我陪你吧。”   我摇头,“不用,我想自己回去一趟。”   。他要不在家呢?你要继续在哪里等他回来?”他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暗暗捏紧手。   我犹豫却点了点头,想去见卓络鄞一面,因为我们还没分手。   “那你去吧……”他阻止不了对方,他也没立场来阻止对方回去,他与对方只是朋友。   我拿上手机,到门口,又转头看他,“我走了。”   他点头,而我看他脸上也没有异常,开门离去,或许我想的多了,他应该不会不想让我离开,我是自恋过了吧,怎么会觉得蓝诗泞喜欢我呢?我和他只是朋友啊!   我跑到车站等车,而这次我很有耐心。我不去猜想卓络鄞是否在家,但我一定要回去看一眼,那样我心里可以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外面的阳光很毒辣,晒在我身上试图要蒸干我体内水分,等我上车,车里也是闷热,好在放假的时候坐车的人不多,车内没有多少异味。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头靠在窗户上。我从来没有愁苦过,有愁苦都是自己压在心里,和卓络鄞在一起之后愁苦多了,有时都压的我喘不过气,爱情…给我的感觉好累。   鱼悦水,你说为什么我会爱上你呢?   车子开到终点站,我走下了车,但没有特别着急的往别墅走去。因为在我的心底的那个声音叫我不要去,让我回去找蓝诗泞,可我没见到卓络鄞,是不死心的。这次我要和他说清楚,我要告诉他我不是想去骗他,而是去祈求他能原谅我。我不爱他,所以我们俩必须快点结束,这样我大胆去爱我爱的人。   我来到别墅门前,看到里面停靠的跑车,知道他在家,我觉得一瞬间有些事情我该明白,他早回来了,但他没有顾问我去了哪里?他也没有给我打一通电话?他也是暗示我要和他分手吧?   我心口好疼,不是为他疼,而是突如其来,出乎意料。我捂着胸口,可这阵阵绞痛没有消失。我有别墅的钥匙,便打开门进去,但走上几步,心就痛几次。   这不到几米远的路程对我而言,很漫长,但我不知道身体是哪里去了问题,还是等给卓络鄞说清楚后,去医院检查一下心脏。进到房内,我瞥到茶几上有啤酒罐散落,还有一部手机摆在上面,我知道那不是卓络鄞的手机,而是鱼悦水的,他们这几天都在一起吗?   不会吧!   我往楼上看去,脑子里有根弦绷紧起来,我小声走上上楼,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只是自己想多了,但看到那一地散落的衣服,还有□□躺在一起的他们,心里一阵悲凉。   这大概就是我要给找的答案,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想哭,可没有眼泪流出,这是不是梦呢?   是梦吧。   谁能告诉我,这是梦吧。   卓络鄞宿醉完,头疼得要命,睁开眼恍惚的看着我。而他眼神涣然,还没意识的我来了,只感觉站在不远处的人,异常熟悉。   他认真一看,果真是对方。   他盯着我,神情一变。对方终于来找他了啊,是来和他分手吗?   卓络鄞这一起身,一旁的鱼悦水也被吵醒,疑惑的看了眼卓络鄞,再看到我后,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   压抑的气氛迅速蔓延,我与卓络鄞相视,只觉他好陌生,而更陌生的还有鱼悦水。   他疏离道,你来做什么?”他不想有这种口气,但没忍住心里的一些躁动情绪。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和鱼悦水,再一看鱼悦水的眼神,感觉自己真像小丑。原来在爱情这场逐角戏中,我演的是失败者。   我笑了笑,“还你门卡。”   卓络鄞皱眉,对方这是来和他撇清关系的吗?来这里只是为了这个?他本来就压制了几天的愤怒,在今天一触即发。   卓络鄞捏拳,声音发冷,“白渊绎!你怎么能这么坦然的来我家!”   我想他这话应该问他自己吧?什么叫我坦然?   “和他睡在一块,你说我坦然?你自己呢!”我心发凉,不想去猜测他是否和鱼悦水发生关系,因为事实已经摆在那里。   只是啊,鱼悦水,事实真是这样吗?   卓络鄞愣了愣,心里的怒火无法隐藏,他看着我,讥讽道,“你和那个男人呢!这几天你不也是和他睡在一块吗!你不接受我却接受别的男人,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我思想一顿,他知道蓝诗泞了?但他怎么能那样想我,我在他眼里是那种不堪的人吗?不会鱼悦水也是这样想我的吧?   “我和他只是朋友你信吗?”我问他,等着他的回答。   鱼悦水这时出声,冷冷道,“你还要骗络鄞吗?”他说时,脸上的嘲笑很明显。   我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我凭什么要辩解?该给我辩解的人是他们俩才对啊!   “我没骗人。”   我的话令卓络鄞皱眉,他对我扬起冷漠的笑,“那个男人的手机不是你的吗?你说你丢了,却在他手里,你要怎么辩解?说啊!你想怎么给我解释!”   我沉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去调查过蓝诗泞,恐怕我现在说什么,他都会以为我是在撒谎吧。   卓络鄞看我不出声,眼里含霜加重。他很生气,气对方这样的态度。   “你解释不出来了吧!你看我给你买手机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呢!你骗我时有没有一点内疚啊!”他最讨厌被人骗,而他一再包容对方,对方给他的回报就是背叛。   “我不是故意的……“我能说的只是这句。   卓络鄞一听,感到痛心,对方到现在还在骗他,他以前没看清对方的心,现在也没有,估计他在对方心里什么都不算吧。   他冷笑,“不是故意?这次不是故意,上一次呢?我问你去哪里的时候你不也骗了我吗!你一而再而三的骗我,你觉得我这次会相再信你吗!”   他看我的视线冰冷,又那么陌生,我唯一对他有的期望也没了,毕竟他在心里给我下了判决,我也解释不出我骗他时所顾及的事情。   既然这样,就结束吧。如此不信任,就放手吧。   我苦笑说,“我们分手吧,络鄞。”   卓络鄞微微一怔,心里的怒火烧的越来越大,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想杀了对方。   “怎么?你那么迫不及待要和他在一起?”   我低头说,“是。”我已经不想在和卓络鄞说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那样就显得自己太懦弱。   “白渊绎!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卓络鄞气的只能说出这句,对方让他爱那么深,痛那么深。   我扬起一笑,顺着说,“是啊,你才知道吗?”然后平静的看他,平静的我都觉得自己不正常。   他吼道,“滚!”   他尖锐的声音在房间作响,我没看他们,转身下楼。背过去的瞬间,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擦着眼泪,把门卡放在茶几上,出门。   外面的太阳照的我眼花,我觉得好冷,好想回家。   我不该来这里的。   房间里的沉寂在那人走后没有消散,鱼悦水看着卓络鄞失神的双眼,就知道卓络鄞肯定后悔了,但他也知道卓络鄞的自尊心很强,绝对是不会低头去找那人。   那时他或许该帮卓络鄞辩解一下,毕竟他和卓络鄞根本没有什么,但对方既然误会了,卓络鄞也没解释,他也就顺着下去。不过看卓络鄞现在这样,他倒难受。   “络鄞,白渊绎应该没走太远。”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卓络鄞偏头看了一眼他,沉默后说,“我和他已经回不去了。”   鱼悦水沉默,然后问,“你相信他和那个男的在一块了吗?”   他前面听卓络鄞和对方的对话,大概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能说男人的嫉妒太难消除。   卓络鄞摇头说,“我不知道,只是那天我妈告诉我他和一个男人住一块,我去那个男的楼下等了一晚上也没见他出来。卓”络鄞想到那天,就很烦。   “你确信你妈说的是真的?”他可知道李莉仪的心狠手辣,要让卓络鄞和那人分手应该很容易。   “至少我妈不会骗我。”   鱼悦水一愣,觉得卓络鄞其实不是计较那人和那个男人有没有关系,而是计较对方骗他的事情。大概越爱越忍受不了被欺骗。   “那你要和他分手吗?你做的到吗?”   卓络鄞听鱼悦水说这话,心里难受极了,就前面对方对他说分手的时候,他真想带着对方一块去死,最好他先弄死对方。   他苦涩道,“你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他眼里的伤痛毫无掩盖的显露出来,让鱼悦水不舒服。   卓络鄞舍不得那人,要是他不在乎对方,肯定会先对对方说分手,哪会等对方先开口。   鱼悦水看卓络鄞这么痛苦的样子,心生一个念想,他那时候就该杀了那人才是,不过他要是杀了对方,卓络鄞肯定不会原谅他,而且那人会让他心痛。   “那你要怎么办?”   卓络鄞按着头,“我不知道,我需要静一静。”他现在一想白渊绎,脑袋就疼,他真想把对方带回来关进一个笼子里,让对方一辈子都逃不开他的视线,可惜他做不到,他要好好想一想,也必须好好的想一想。   “之后呢?”   卓络鄞没说话。   鱼悦水了解卓络鄞,哪怕觉卓络鄞冷静过后,见到那人时肯定也是无法控制情绪,像卓络鄞这么在乎对方,会走极端啊。   “你确定见到他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后,可以冷静面对?确定你不会有想要杀了他们俩的冲动?”   “你说我能怎么样?”他这几天颓然都是因为那人,一面对那人的事情,他就冷静不下来。   “你和他说清楚吧,我看他并不是想来和你分手,大概误会我们俩了。”   鱼悦水没想有一天他居然会帮卓络鄞调节感情,他的感情又谁来调节?   “我与他不仅仅只是误会。”   鱼悦水这下也奇怪,“还有什么?”   卓络鄞看着鱼悦水,猜忌又横生,但他说,“我也不清楚,感觉我根本走不进他的心,我每次想要靠近他时,他都要把我推的远远的,他根本没把我当成他的恋人吗?反而让我觉得我和他倒像是哥哥和弟弟。”   鱼悦水说不出什么,“你打算和他耗着?”   卓络鄞点头。   鱼悦水皱眉,“可你妈那边呢?”   卓络鄞揉着头,因为他的头很疼,然后说,“看情况吧。”   鱼悦水一听,总有不好的预感,卓络鄞他妈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到时候卓络鄞他和对方又能走到那一步呢?你死我亡?而他又在其中担任什么绝色呢?   原本还是晴天,一转眼外面便已黑云压压,蓝诗泞看着变了的天,拿上雨伞出门。他有点不放心,他应该陪对方去的,但他去了只是一个旁人根本做不了什么。   他跑到车站时,雨已经开始下起,从一开始的毛毛细雨,到后面的倾盆大雨,他都没有看到那人回来。他给对方打电话,但无人接听,他想对方只是没有听到手机响,但他打了有半个小时都没有人,他开始急了   等他坐上来的车后,他的心变得不安,坐了几站,他忽然看到雨中那熟悉的人,连忙对司机喊道,“停车!停一下车!”   周身的人怪异的看他,可他还是挤下车,连雨伞也没打开,便冲进雨中。他来到对方面前,给对方撑起伞,没有任何言语。   没有雨水继续的扑打,我才回神,一看蓝诗泞在我面前,眼泪如洪水般滚滚落下。   他把我搂进怀抱里,他想他不用问,也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我靠着他,哭着,好想把眼泪哭干,可感觉泪水无穷无尽。   路过行人往我们俩方向望来,有的匆匆一瞥,有的揣测走过,而我们好像静立在雨中。   时间就这么静止吧。所有的悲伤和泪水都被掩盖在这个时刻里,当做秘密,永远的埋藏起来。   蓝诗泞带我回家时,才发现我已经发起高烧,又急急忙忙的把我送医院,却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包,慌忙回去拿这一趟下来,他也有些发烧,但他还是守在我的身边。   护士来给昏迷的少年换点滴,看蓝诗泞一直守着,不由夸赞道,“你可真是好哥哥。”   蓝诗泞一愣,对护士露出一笑,“嗯。”   他也希望少年就是他弟弟,那样他就可以好好照顾他,好好保护他,让他不受别人的欺负,当然要他有能力的话。   护士出去,不一会儿又有开门声,蓝诗泞没去注意,高跟鞋踏到他一旁,陌生的声音响起,“这孩子还真是可怜啊。”   蓝诗泞皱了皱眉,偏头一看,旁边站的一个身穿华丽衣服的女人,对方不就是上次和少年在走廊说话的人。   “您是?”   “我是李莉仪。”   她对蓝诗泞伸出手,他迟疑后,握着那双漂亮的手,有些厌烦感产生,他直觉李莉仪来这里不简单。   他看了看病床上的少年,“您有事吗?”   李莉仪微笑,“我想和你谈一谈可以吗?”   蓝诗泞知道这微笑里藏着刀,便说,“我并不认识您,不知您想和我谈什么?”他说着,视线没看李莉仪,而是盯着还在昏睡中的少年。   比如你艺考的事,比如保送你美院的事。   李莉仪的话这才让蓝诗泞转头,他望着李莉仪,最终说,“我们出去说。”   李莉仪点头,“好。“她淡淡一笑,却显露得逞。   她想要借这个蓝诗泞的手,让少年和她儿子分手,也仅仅只需要加点惠力。到外面走廊,没有过往的医生和护士,带着安静。   蓝诗泞不拐弯抹角,。您想说什么就直言明说吧。”   李莉仪说,“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有能力让白渊绎和我儿子分手吧,要能成功,我便送你去你想考的学校。“   蓝诗泞冷静问,“您觉得我会同意吗?”   李莉仪笑道,“你会的,我知道你艺考想考央美的合格证,但却因为没有人脉而没有考上,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我说的要求。”她相信人是自私的,而这个蓝诗泞与那个男孩只是认识不久,应该不是特别讲义气,那样就好收买。   他沉默,李莉仪继续说,“那孩子挺人怜爱,不过就是没自知之明,要是他那天出了事,你说是不是他自找的呢?”   这是李莉仪的警告,蓝诗泞皱起眉,“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莉仪笑了笑说,“你说这地方死了一个人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呢?”   蓝诗泞脸色一白,他不是听不出李莉仪的意思,但为什么要找上他?他不想伤害那人!   。您这样做,您儿子知道后会恨您的。”   李莉仪说,“这种事情不是你该管的,你只需要说你同不同意。”   蓝诗泞不能去毁了那人,但他也害怕李莉仪伤害对方,如果对方有一天消失不见,他会痛苦。   “好。”   他想以后那人知道他和李莉仪做的这个不算交易的交易,一定会恨他吧。   李莉仪听蓝诗泞答应,笑着道,“你办好后,我还可以再给你五十万。”   蓝诗泞摇头,“您太看的起我了。”   那人是他唯一的朋友,他那么在乎的一个人,哪里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只是没想到他将要去伤害对方!他忽然觉得他比面前这个女人还可笑和可悲!   “蓝诗泞,你答应了便要做到,不然我狠下心来,那孩子以后的人生可会过的极其悲惨。”   蓝诗泞妥协,慢慢应声,却透露伤痛,他将去做一个刽子手。   李莉仪看着蓝诗泞,从包里拿出名信片给到他手中,“事成之后,你可以来找我。”   蓝诗泞看都没看那张名信片,放进口袋,不想在和李莉仪交谈,“您要没事我就先进去了。”   他不等李莉仪有所反应,拉开病房门,在进去之前,脚步停了一下,突然偏头对李莉仪一笑,有些讽刺的说,“其实您这么大费周章,还不如对您儿子做做思想工作,可是他缠着渊绎,而不是渊绎缠着他。”   说罢,他把门关上,走廊又安静下来。李莉仪盯着病房门,眼里带有阴狠,踏着高跟鞋离开。   蓝诗泞听门外渐远的脚步声,才来到少年病床前。他握着对方有些冷的手,浮起一丝艰难的笑容,“我独立到现在,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做了会遗憾,什么事做了不会后悔,但这一次,我明知要做的是错事可我还要继续做下去,我能怎么办?”   。渊绎,她前面说的时候我很动心,我也知道我要是答应她,我绝对会和你做不成朋友的,我不想你讨厌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所以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哪怕我不喜欢你注意力在卓络鄞身上,可我也想你能幸福,但我终是要破坏你的幸福。”   病房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听声音继续响起,“如果我不能成为你生命中的唯一,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保护你。”   ☆、第 25 章   我睁眼,脑袋有些晕眩,恍惚觉得自己是漂浮在海中,身体好轻好轻。我不会死了吧?可我怎么还有意识?我定神,认真的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原来是医院,又一次来医院。   我闻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觉得难受,侧头往旁边看,一个护士正在给我换点滴,她见我醒了,笑道,“你是要问你哥哥去哪了吗?”   我愣到,“哥哥?”   “就是把你送来的男生,他对你可担心了,一直守在你身旁,我看他昨天饭都没吃一口。”   “那他去哪儿了?”心想她说的不会是蓝诗泞吧?不过也只有蓝诗泞会这么傻,跑来找我。   “应该是去厕所了。”   我应了应声。   护士给我换好点滴,忽然小声问我,“你哥哥他有女朋友吗?”   我摇头,声音沙哑,“咳,这个我不太清楚。”   “他要是没有你可以给我说一声。”   我无语。   她故作害羞的看我一眼,我只能保持沉默,虽然我知道蓝诗泞长的帅气,但魅力也太大了吧。   我想着他,他便进来,护士一看他回来,羞涩的收拾东西走了,差点还撞到门上,使我更加无语。   蓝诗泞奇怪,但他也没在意,他走到我床边,摸了摸我的头,松了口气,“你终于退烧了。”   “我烧了很久吗?多少度?”   “嗯,差不多快四十度了。”他说着,眼里的担忧浮现,看的我难受。   我内疚问,“我是不是让你…特别担心啊。”   “你说呢?你那样都快要吓死我了,下次不要在淋雨好吗?”他在这次之后也算知道手机的一项好处,就是可以看天气预报,下次一定要清楚天气情况再让对方出门。   我摸了摸头,“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那时心情应该不怎么好。”   我一听,敛起眼帘,轻轻应了一声,“嗯。”   蓝诗泞想了下,开口问我,“你和他分手了吗?”   我愣了,看向他,没说话。   “你要不想回答我,我也不会再问。”   我摇头,轻声说,“算是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他分手?”   他淡笑说,“我猜的。”   “这样啊……”我怎么会觉得蓝诗泞他跟踪我呢?他应该不是那种会看我笑话的人吧!   “他对你提出的吗?”   “我开口说的,而他没有明确同意。”我想到卓络鄞和鱼悦水躺在床上的那一幕觉得心痛,可心痛后又能怎么样?我不该怪卓络鄞,也不该怪鱼悦水,只能怪我没能早点遇到他!   “你想和他分手吗?”他说不清他心里的想法,很复杂。   我看着蓝诗泞,不想说假话可又说不出来,只能摇头。   “他有谈及到我吗?”   我点了点头。   “有因为我和你的事发火吗?”   他像个审讯官一样问着我,让我觉得奇怪。   “不是,还有别的。”   “别的什么?”   我皱眉,“你是要审问我吗?”我不喜欢被人这样逼问,搞得我好像犯人。   他愣了愣说,“我只是想了解你们的情况,其实你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看对方不乐意,微笑的解释,心里在想着他要弄的事。   。没必要了,我和卓络鄞已经完了。”我哪怕再怎么爱他,可我们俩之间不在有信任,就算以后我和他在一块,也会有纷争产生。这是对我对爱情的认知,因为我和他根本没有爱。   “你要放弃了?“   我没回答他,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可能吧,我是有那个意图,但说不出口那话。同性之间的感情太过脆弱,一旦崩塌,就再也回不去了,而我如果早知道我和卓络鄞会有今天,我一定在远处仰望他,这样起码我还能把他当做偶像,如今我要是在和他交谈,也会很艰难。   “渊绎,你可以给你和卓络鄞一个机会,”蓝诗泞像是在说劝,但本心不是这样。   “我怕不是我不给他机会,而是他不给我机会。”我苦笑,觉得我早该认清自己的心。   “那你决定好了?”   我点点头。   “好吧,你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只是你以后不要后悔才是。”   “我不会后悔。”因为我一开始爱的便不是他,所以何来后悔一词呢?   “那便好。”   他看着我,最终叹了叹气。   下午蓝诗泞给去我办出院手续,我想我又花他不少钱,以后我需要还给他才是。我收拾一下出了病房。我本想下楼找蓝诗泞,走过楼梯时,脚突然抽筋,往下跌去。   我吓得闭上眼睛,但没有想象中的疼,而是一股茉莉花的清香味沁入我口鼻之中。   我被人扶住,正准备想给他道谢,抬头却愣住,只见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浅蓝色的休闲衣,碧蓝的瞳孔,亚麻色的头发,高耸的鼻梁,整张脸就像上帝雕琢成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他嘴唇轻勾,笑得妖娆,我心里不禁惊叹,原来这世上还存在另一个妖孽,也拥有着完美无瑕的面容,让人一眼就倾心,此生不能忘记的容颜。   我盯着他,皱起眉,对他有些湿热的手心感觉不舒服,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礼貌的说,“谢谢你。”   “没关系,”他轻说,声音富有磁性,而对于他的声音却令我一震,背后竟有些寒意冒出。   我觉得他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可他这张脸我是绝对没见过,不然我一定会记住他,只是他的声音……   可能是我想多了,或许是我的错觉罢了。   我往楼下走,没多想这个男人,更没有去在意他,陌生的脸,熟悉的声音,和有一个人共鸣,但我忘了那个人。   蓝诗泞在前台,我看他皱眉的看钱包,来到他一旁。   “我的医药费太贵了吗?”   他笑着摇头说,“没有。”   “我会还你的。”   “没事的,我们俩不用算这么清。”他微笑,揉着我的头。   我没说话,这钱我是肯定要还他的,只是我身上钱也不够,需要给我爸妈说这个事情才行。   “渊绎,你要回我家吗?”问后,他莫名有些期待。   我摇头,“我想回自己家住。”我看到蓝诗泞眼里有一抹失落的神色闪过,我又继而说道,“你要不来我家住几天?”   他捏了一下我的手,“不了。”   “那好吧。”我挺想和蓝诗泞在一块的,但我睡他家地板背咯的慌。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点头,“好。”   不过我刚要出医院大门,突然停下,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有人盯着我。我回头一望,看见二楼上那个妖孽的男人,他对我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好像有些诡异,看的我恐惧。   蓝诗泞见我停下脚步,有些疑惑,但没有转头,“怎么了?”   “没事……”我对他摇了摇头,再看一眼二楼,已没有那个男人,他是我的幻觉?   我和蓝诗泞一块走到车站,人很少,零零散散。我坐在一旁的等候位,有些犯困。   蓝诗泞见了,把我头偏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本来觉得没什么,但不远处有人指指点点,我就赶快坐端正。我忘记这个社会还有一些守固派思想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同性之间亲近。   车子来了,他拉我上车,后面有两个空位,我们坐了过去。车内人不多,不是很闷,但我还是把窗户打开,让外面的风吹向我,结果他给我把车窗关上了。   他皱眉,“你发烧刚好,别又着凉了。”   “不会的,我就打开一会儿行吗?”   他坚决道,“不行。”他可记得医生给他叮嘱过的话。   我见没有回旋的余地,也只好乖乖的坐在位置上,只是脑袋越来越沉,就慢慢睡了过去。   蓝诗泞感觉肩头一沉,原来是对方睡着了,他盯着对方的脸颊,浮出一笑。他想这辆车开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后永远都不要到站。   只可惜时间不能被拉长,车子最终还是会到站的。   “渊绎,醒一醒,到站了。”   蓝诗泞低声呼叫,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淡化开来,我迷糊的睁眼,看着他,有些茫茫然。   他无奈一笑,拉着我下车,我和他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到我家门下,他看着我动了动嘴唇,却只说,“上去吧。”   我点头,“嗯,你也快点回家。”   他应声,我正要上楼,忽然他抱住了我,颤声问,“渊绎,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做了利用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我不知蓝诗泞为什么会问这个,但他真要是利用我,我是会原谅他的吧。   我一笑,“会的。只要你做的事情不是伤害我的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你。”   他听到这回答后,一怔,也许他早该知道对方会是这个回答,对方把他当成真朋友。   我疑惑,不知道他问这话是有什么意思。   他笑着,轻拍我肩,不给我解释,转身背对着我说了句,“我走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觉得他也挺孤单,让我想为他落泪。   我吸了一下鼻子,往楼上走,但在楼梯口见到鱼悦水。我愣在原地,半天脑袋没转回来,还揉了揉眼睛。   他冰冷的望着我,却没说话,我被他看的难受,握紧手继续往楼上走,却在路过他的时候被他摁在墙壁上。   他的力气很大,我动弹不了,我瞪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找我茬的,但一定不是好事。   他冷哼道,“白渊绎,你还真是要脸,前脚和络鄞分手,后脚就和他这么快搞上了?”   我皱了皱眉,但一笑,“我跟谁搞上关你什么事啊。”   鱼悦水用手掐住我脖子,我想他只要再用力一些,我一定会被他掐死,我有些害怕。   鱼悦水看着我说,“你和谁搞一起是不关我事,但白渊绎,我上次就警告过你,你要让络鄞难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听到他这句话后,觉得异常的讽刺,我推开他,笑了,“你不放过我?你何必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卓络鄞好朋友的样子!我和他分手不是正合你意吗?”   鱼悦水微愣,皱起眉,回给我冷笑,“是合我意,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根本配不上络鄞,你简直糟蹋的络鄞对你的感情!”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和他分手了啊,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这样你可以和卓络鄞在一起了,而我呢?   “你以为你和他分手我就会放过你吗!白渊绎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他眼神恶毒,我恐惧,可又挣扎不开他。   我讥讽道,“那你想怎么样?打我一顿或是弄死我?”   鱼悦水听后,一拳揍在我肚子上,疼得我晕眩,滑跌下墙壁。我被他扯起头发,他冷漠的俯视我,我看着他这张脸就觉得好笑,我对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讨厌你吗?因为你比我还可怜!”   啪——   他下手很重,扇的我眼前一黑,口腔里浓重的血腥味让我想吐,我咳了一口血,嘴角流下血丝,而我脸应该肿了起来,这是他第二次扇我。   我瞪着他,希望能对他生出厌恶,但心在疼,我怎么能憎恨他?   鱼悦水俯视对方,看着对方高肿的脸颊,居然有些心疼,这不好笑吗?   他揪住我头发往上拉,我被扯疼,他阴狠的对我说,“白渊绎!我会整你到生不如死!这可是你自找的!”   我愣了愣,微微一笑,“那放马过来吧,别和那时一样只会放狠话,就怕你没胆整我。”   他脸一黑,又一巴掌下来,用力太重,我一头撞到了墙壁,差点昏厥过去。   我撑起身,站的有些摇晃,我看着他,咧开嘴轻笑。   鱼悦水被对方看的不自在,掐住我脖子,这次我反抗了他,他一脚踹向我,大概没意识到自己力气过大,我被他从楼梯上踢了下去。   我滚落在地上,头这次被撞流出血来,视线变得模糊,脑袋也越发沉重,耳边好像有尖锐的鸣笛声。   鱼悦水愣住,本欲要想去看对方是否伤的严重,可又觉得对方是活该。他走下楼梯,没管我的死活,便离开了。我过了好久才缓和过来,但已经没有鱼悦水的身影,我想他要是还在,我一定报警。哪怕我爱他,可不能忍受他这样伤害我,我也是人,我的心也会疼。   我低头看我手臂和腿,都有擦伤,再抬手摸了摸头,那更是疼。不过我为什么要受到这种遭遇呢?我有欠谁吗?我露出悲凉的笑,回到家里,倒头在床上,实在不想管伤口,好累,活着好累。   ☆、第 26 章   嗵——   门口传来的敲打门的声音,吵醒了我,我一动身子,只有疼,感觉全身被车碾压过。   我起身,还有些迷糊,看着窗外明亮的天空,我不会睡到第二天了吧?   “白渊绎!渊绎!”蓝诗泞着急的在门外喊道,还有一些邻居的劝阻声,我起身去开门。   蓝诗泞本来见门开,准备要放松心的,但见到对方身上到处都是伤,怒火和担忧,甚至自责全冒了出来。   我看外面邻居有些惊讶的看我,眼里带有猜测,我想起自己此时的狼狈,拉进蓝诗泞之后,慌忙把门关上,杜绝那些好奇的视线。   他皱眉问,“谁伤的你?”他看对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面色沉重,而对方额头的血,让他觉得对方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我浅笑说,“我不小心摔的。”我还是不想蓝诗泞担心,他最近都为我担忧许多。   蓝诗泞一看也能知道对方这些伤不是摔跤弄成的,“你摔一跤能成这样?”   我小声道,“我是从楼梯摔下去的,”说罢,我不敢看他。   他指着我,。你肿的脸也能摔出来吗?”他想对方昨天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殴打,他那时应该陪在对方身边才对,也许对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看蓝诗泞眼里出现的自责,很难受,不忍去骗他了,于是道,我“其实是被人打了两巴掌,然后挣扎不成摔下楼梯的。”   他紧皱眉头,“是谁打的你?”他直觉这次打对方的人和上次打对方的那人是同一个人,而且一定和卓络鄞有关。   “你不认识。”   “他不会是卓络鄞朋友吧?”   我沉默再应了一声,觉得他每次猜的都挺准的。   “是卓络鄞让他来打你的?”   我摇头说,“应该不是。”鱼悦水会打我,是讨厌我才想收拾我,而卓络鄞舍得伤害我吗?要鱼悦水能有卓络鄞曾经对我那样好的话,我和他们两人也不会成为今天这种局面,可我能埋怨的只是自己。   “渊绎,你又打算忍气吞声?”他看着对方这样就心疼,多想是他受伤,而不是对方受伤。   我笑了笑,看着他说,“他就是看我有点不顺眼罢了。”我还是想给鱼悦水说好话,我也不想蓝诗泞为了我的事操心。   他提高声音道,“一次不顺眼二次还不顺眼?渊绎你这样!他会一直欺负你的!”他情绪有些激动,不想看对方受苦,这让他认定了一个想法,一个本来他已经不想改变的决定。   “他肯定不会的,大不了下次他要再打我时,我就报警好了。”   我淡淡一笑,故作轻松,可谁又能知道以后的事会成什么样的,鱼悦水真会让我生不如死吗?那么能不能把我对他的爱给我消磨殆尽?   看着对方的笑,他心里堵的慌,要是他有能力,他便不会让对方受苦。他第一次这么痛恨他的普通,第一次想抱怨上天不给他一个较好的人生。   他忽然知道权利和钱有多么大的好处,要是他有权有钱,他就可以保护好对方。他不想对方受苦,一点都不想。   “渊绎,对不起。”   我一笑,“你道什么歉啊,我的伤又不是你弄得。”我听他说的奇怪,没懂他那话包含的感情。   他抱住我,抱得很紧,紧到我都觉得他想让我和他融入一体。不过他这样抱着我,扯到我的伤,我又不好推开他,只好让他紧紧拥抱。他的怀抱很温暖,和卓络鄞抱我时有不一样的感觉。他好像我的亲人,这个拥抱里带有的色彩不多,心很平常。我对他而言很重要吧,而他对我而言也很重要。我是黑夜里的他,他是白日里的我,有着必然的关联。   “蓝诗泞,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对不对?”   蓝诗泞松开我,摸着我有些浮肿的脸,心疼的看我。我被他摸的时候也没有抵触,可能我潜意识里接受他的亲近。   他把我拉到沙发边,再看了我的额头,眉头一皱,“有没有医药箱?”   “有,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我说着,正要起身去拿,被他按住。   “我去,你乖乖坐着。”   他说这话时,好像是把我当成孩子,他太过小心翼翼的照顾我。   他拿过医药箱,翻找外伤用的消毒水和棉签,帮我涂抹,然后用纱布和创口贴给我处理伤口。他很仔细专心,我差点都以为他是一个医生。   我望着他,想了想问道,“蓝诗泞,你要不要住我家?”   他动作停了一下,又恢复,没有回答我,可我还等着他的回答。   他见对方睁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看他,无奈的点头,毕竟他确实想和对方住一块,这想法里的感情仅仅是依恋,不带爱慕。他想和对方生活,想照顾好对方,仅仅只是这小小的念想,只是这念想吗?   他给我包扎完,我才数清自己身上受的伤,不少十处,原来从楼梯上滚下去威力这么大。   他收拾一下医药箱,看了看我说,“吃早饭了吗?”   “我前面才刚起床。“   他敲了敲我脑袋,无奈道,“我去给你做,你先去洗漱。”   我点头,看着蓝诗泞进厨房的背影,心想我妈要是给我生一个像蓝诗泞的哥哥该有多好,那么我就不会受人欺负无法反抗。   我摇了摇头,甩掉自己的想法,进到浴室里洗漱了一番,换了件新衣服出来。   他煮的粥很香,香气在我家蔓延。我的肚子开始叫,看来我是真饿了。   他做好之后,我帮他端粥,他还做了一些小菜,让我赞许。   吃的时候,我不由得问,“为什么你什么都会呢?”   “学多了而已。”他以前在好多店里打过工,饭店和饭馆他都去过,看着有些大厨做饭,他也就慢慢学会了。   蓝诗泞这个回答让我想到卓络鄞,他也是学了很多。他和蓝诗泞都是勤奋的人,而我和他们差别可真大。   “那你以后教教我做饭吧,”我说完却没见蓝诗泞皱了皱眉。   他端起碗,“我以后给你做就好了。”   “你愿意一直住我家?”我有点欣喜,期待的看他。   “不过不知道你爸妈那边怎么说,我不可能说是来照顾你的吧?”他没想好来对方家住对方父母会以什么样态度对他,他担心的还有许多事,但发生今天这件事之后,他想守候在对方身边。   “你确实不能这么说,那我去说就好了,你安心住下吧。”我笑着,盘算怎么说通我爸妈,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介意家里多一个人。   他看着我,“要不我在你们小区里问问有没有空房子?”   我摇头道,你还是算了吧,这里的房子租起来有点贵。”我想想这句话好像有点伤他自尊心,又说道,“你一个人住,还不如住我家,我们有一个照应。”   他犹豫,他想的不是钱的事,而是对方父母,一个陌生人要是住自己家,想一下都有点不安全,对方怎么连这个思想也没有啊,对方到底是多信任他?   “我爸妈他们很通情达理,你又会做饭,又可以照顾我,他们肯定挺喜欢你的。”我不想他反悔,只好硬着头皮说了这句,反正等我爸妈回来,都已经成了定局。   他怀疑道,“真的吗?”   “嗯。”我连忙点头,劝他在我家住还真累。   他沉默了片刻,“那我暂时住下,但你爸妈要回来说我,我还是再在这边找房子吧。”   我动了动筷子,笑着说,“他们肯定不会那样的。”   他看着我没说什么,不过眉头轻微皱了一下,好像在想什么,而我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蓝诗泞晚上时把他的东西搬到我家,他的东西没多说,我记得最多也几箱书。   我把他书放在我的书柜里,那里面正好空空的,有东西放进去便刚好填满。蓝诗泞看了一下对方的房间,很干净,床要是两个人睡好像有点挤。   “渊绎,我以后晚上睡地板吧。”   我摇了摇头,“不用啊,你可以睡床上。”我关上柜子,回头对他一笑。   “你确定能睡两个人吗?我怕你家床会塌?”他说着,来到我面前,阳光的脸上,眉头却皱起。   我笑道,“那你睡我床,我去我爸妈床上睡。”   “那你爸妈回来之后呢?你和他们一块睡?”他觉得要是按对方这个思想做事,那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这到时候在说吧。”我想就先这样决定,我是不可能让他睡地板,怎么说他也是客人。   他简直无语,对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你家厕所在外面吗?”   我点头,应声道,“是。”   他看了看我,“那我去厕所一趟,”然后他出了房间,我见一走,倒头躺在床上。   虽然我和蓝诗泞能嘻笑,但这是带着坚强的面具。我其实好累,要是我一个人要是住在家里一定撑不过去。我每想到鱼悦水的时候都会心痛,可那天后,他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他不是说要让我生不如死吗?还是放弃折磨我了?   我不会去死缠烂打,他要和卓络鄞真在一起的话,我会祝福他,毕竟他不会喜欢上我,更不会有一天爱上我。   白渊绎,你可真傻,傻的可以啊!   像我这样平凡的人就应该有平凡的人生,渴求不平凡就是所谓的妄想。   那场盛大的北极雪,我永远也没资格去观赏。我缩卷在床上,听到外面走近的声音又赶紧从床上起来,不想蓝诗泞看到我颓然的样子,那样我会难受。   我假装拿起桌上蓝诗泞来时带的画册看,却没想他第一页居然画的是我,还是在睡觉的时候。   他进来,看到对方手里的画册,便愣了愣,脸上难得出现红晕。   我看向他,“你什么时候画的?”我看这画觉得他画的我挺好看,很逼真,像是要把我的脸复制一遍。   他看了看我,再把视线放在画上,回答我说,“医院。”   我笑了,“这样啊。”   我又继续往后翻,还是我,不过是我笑得脸,这画上的我笑得很开心,但我从来没有笑过这么开心。   “这个……”我抬头看他,不知该怎么说。   “这是我想象着画的。我想你笑的快乐时,应该是这个样。”   他嘴边挂着温暖的笑,我心却感到压抑,他要是知道我已经笑不成这样,会不会难过呢?   我把画册放下,突然不想再往下看,因为我可以猜到他后面要是画的我是什么样子。他的画太过真实,让我都能感觉到画中自己的面容里所隐藏的情绪。   “怎么不看了?”   我摇了摇头,低下脑袋,怕一对视上他的眼睛,我就原形毕露。我想坚强,我想自己能像他那样坦然面对生活带给自己的磨砺,可我知道自己做不到的。   我和卓络鄞分手的事,李莉仪找我的事,鱼悦水打我的事,一件一件事情压的我已经喘不过气,活着真的太累。   蓝诗泞搂住我,他可以感觉出对方身上隐藏过多的悲伤,让他心疼。   这几天他早知道对方一直硬撑着,却没有去揭穿。   他低声道,“渊绎,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里,就该明白喜怒哀乐是世间常态,无法避免,无法逃避。”   他的话敲击在我心头,我点头,泪水从我眼眶里流了出来,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轻拍我的背,安抚着我,我咬牙不哭出声,可还是无法抑制喉咙里的哽咽。   外面高挂的月亮显得夜晚孤寂,月光洒落在蓝诗泞和我身上,拉的影子很长很长。   ☆、第 27 章   今天的天气有些糟糕,天空阴沉沉,好像要下雨,但天气预报却说多云。   蓝诗泞在画油画,我第一次见画油画的方法,有些惊讶,才知道油画是在布上面创作的,我还以为是在白纸上用蜡笔画的。   他认真画画的样子很帅气,我突然想到那个护士,觉得他魅力是挺大的。   我站他身旁,“你九月份在那个学校上大一?我想多了解他,这样我们的友谊才能巩固。”   他停下涂画,转头看我,一笑说,“你猜一猜。”   我摇头,嘟囔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本市的一所大学。”   我眨了眨眼,半天才有所反应,“本市学校也挺好,但像你这样,应该去再大的城市发展。”   蓝诗泞笑了笑说,“可我想陪在你身边,”然后他继续画着画。   我一愣,脸颊发红,“诗泞,你这样说我可是会误会的。”   他看着我,“误会什么?”   我没说话,难不成我们俩好朋友,还能搞出点□□吗?   他眼里出现暗沉的波光,但我看不到,他说,“渊绎,我把你当弟弟。”   “那是当然,我也把你当我哥哥。”   “可我喜欢你。”   我点头,“我也喜欢你。”   他皱眉,却笑着说,“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   “我知道。”   “你不知道,”然后他拉着我,在我额前轻轻的一吻。   “渊绎,我多想我也是同性恋,那么我可以来爱你。”   我怔了怔,“你还是不要当同性恋吧,我想要有你这样一个哥哥。”   他失笑,对我说,“好,我这辈子就做是你哥哥。”   我抱着他,高兴喊,“诗泞哥。”   他也笑了,而他多期盼这一刻一直能持续下去,那么就是他给少年幸福。   他牵起我手,“渊绎,我等下要出去买颜料你去吗?”   “好啊。”毕竟在家里待的,我也闷极了,出去走走,心里会开阔一些吧。   我换好鞋子,开心和他出门,却忘记这该死的天气。外面走的行人多都匆匆忙忙,应该是害怕会下雨。   “去哪里买?”我看这天,想自己出门时,该带雨伞的,这样下雨,也不用担心。   “在东街那块的文具店,那里的文具挺全,离你家也不远。”他对我说着,拉紧着我的手,我感觉他是怕我跟丢。   我看着他,“你要买的是什么颜料啊?“   他把一个单子给我看,上面是他要买的颜料种类。我觉得他是个细心的人,每次把做的事情罗列好了再去做。他带我走着,瞥到一旁有人看他们,而他没有松开握着我的手,他认为这种事情同性之间并没有什么。他有时倒还希望自己性取向不正常一点,可惜他的感情里不包括爱情这东西。他不想再去爱谁,唯一想爱的也是少年,因为在他潜意识里,爱情是个祸害。   来到文具店,蓝诗泞本想拉我进去,但我松开了他的手。   “我在外面等你。”   “那好吧,”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他背过身时,胸口微疼,却只是一瞬间。   我坐在文具店外的凳子上等他,不想进去是因为我没什么要买的,进去还多事。我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网上蓝诗泞要买的颜料价格,都挺贵。原来学美术的人,花钱果真很多,而我知道蓝诗泞对艺术的追求很高,怕是他就算以后没钱,他也不会停下他拿画笔的手。   我收起手机,抬头看着天空,太阳被乌云重重掩盖,光芒透不出来,没有暖和的光束打在我身上,此时风中带有冷意。   “哥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女孩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偏头看她。   我见她脸上有些沮丧,问道,“是什么事啊?”   “我的气球挂在那边的树上,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小女孩指了指不远处,我犹豫,想路程不远,蓝诗泞出来后也能看到我,也就没进店里给他说。   我起身陪小女孩去那边,确实是有棵大树,树上枝叶枯落,但没有气球挂上面。   我奇怪,“这没有气球啊?”   我往我旁边看,女孩却不在了,让我更疑惑。   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极快的脚步声,正准备转头,嘴巴被一块布给捂住,刺激的气味,麻痹了我的神经。   依稀间我好像看见不远处的从文具店出来的蓝诗泞。   我醒来时,眼前的光亮让我不适,我想撑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我一看,身边坐有两个猥琐的男人,见到他们欲1望的眼神,我只想吐,而他们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摄像机,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我欲图要挣扎起身,却被其中一人摁进在床上,他捂住了我的嘴。   我叫喊不出声,只能惊恐的看着他们俩。我害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死命的挣扎,却被旁边的人揍了一拳,疼得说不了话。   “我们谁先上?”拿着摄像机的男人问道,笑容□□。   在旁边的男人说,“我先来,”便开始扒我裤子。   我拼命的摇头,想大喊叫,但叫不出来,嘴巴被捂的很紧。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他凶恶的看我,见我哭的厉害,笑得欢,松开了捂着我嘴的手。   我哭道,“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没有得罪你们啊…求你们了……我”恳求着他们,真的我好害怕。   拿摄像机的男人笑了,“你当然没有得罪我们,不过你得罪了别人。””   我流着眼泪,不想去想是谁要他们绑架我,因为心里已有答案。现在我只有恐惧,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解开我的裤子,我竟无力反抗,绝望情绪冲击着我。   我尖叫,“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其中一人大笑,“哈哈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回来救你的!”   他笑容淫1荡,我看他伸手摸我的大腿,恶心的感觉传遍我全身,我觉得想吐。   谁来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   他扯掉我裤子,又解着他的裤子,我惶恐,看着猥琐的男人握着他的下半身就往我靠近,我突然吐了出来。   他一见,皱眉,扬手扇我两耳挄,“妈的!真是恶心!”   我被打的眼花,嘴里是血,让我脑袋有些晕。他起身脱那有污秽的衣服,我忽然用劲力气一抬脚,往那拿摄像机的男人裆上一踢,他痛得变了脸色,蜷缩在床上,我用力抓过摄像机就砸向这个男的,而前面这男人没想到我还有力气这么做,被砸到在地。   我掐住手心,撑起身,下床赶紧跑。腿走路跟漂浮在海里,摇摇晃晃,每走一步都好像要摔倒一样。我走到门口,手紧张的拉开门,往外跌撞跑。   外面金碧辉煌,好像是有钱人才能来的高级酒店,我吓得不行,只知道逃命,没去多想。   被我踢的那个男人从房里跑出来,见到我没跑远,冲过来把我扑倒在地,我挣扎,可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完,他往我肚子上重重一踢,又狠狠补上几脚,疼得我痉挛。   “贱人!我让你跑!你怎么不跑了!他妈的!贱货!”男人不解气的踢我,他下脚的每一下都很重,疼得我冒冷汗,视线开始模糊。   他蹲下身扯住我的头发,手用力的扯我的头发,我感觉头皮都要被他扯下来。   他狠狠的看我,那个表情非常狰狞,我再次试图去挣扎,却被扇了几巴掌,脸颊高肿起来。   我头有些发沉,身体疼的我想晕过去,想喊求救,但无力喊叫。   他伸手撕扯着我衣服,我反射性挣扎却还是无力。他见他淫恶的笑,体会到了绝望。   “这可是你自找的!贱人!”他冷笑的说着话,扯掉我的裤子。我只感觉后臀一凉,死死的闭上眼睛。   忽然走廊里出现脚步声,我猛地睁眼,急忙想喊叫救命,但嗓子发出的声音太小声,根本就是无声的求救、   我身上的男人慌张的站起来,拖着我准备往房里面去,我朦胧看到那双碧蓝的瞳孔,好熟悉。   他是…   再次睁眼,我以为我会到地狱,但并不是。炫目的天花板,白色的落地窗帘遮蔽的光亮,屋内有些昏暗,有玫瑰花的香味萦绕在我周围。我轻动身体只有疼,脑袋里空白一片。   我下床,来到落地窗前,深呼吸拉开窗帘。东方渐渐升起的霞光照亮了一片天,混沌的白云聚集又散开,露出那要破晓而出的日。清风徐徐吹了进来,窗帘被风轻吹的摇摆,屋内摆设整洁,不是那个房间了。   我被人救了吗?但这里是哪里?   门打开的声音令我一吓,我惊恐的往门口望去,一对视,又看到那双碧蓝的眼睛,才稍微放下心,是那次医院的男人。   他救了我吗?   我想问他话,可一张嘴,喉咙很疼。他走向我,把水递给我,嘴唇边勾着笑。   我接过水喝着,喉咙被滋润,胸口的燥热消失不见。   “谢谢……你。”   他盘手笑道,“你是指谢什么?”   我垂帘说,“谢你救我和递的水。”我不敢望着他,只因他那双蓝色的瞳孔给我恐惧,莫名的恐惧。   他向我靠近,我害怕的往后退,直到身体抵到玻璃窗,无路可退。   他凑近我,一勾唇角,“你很怕我吗?”   我不做声,他却抬起我的下巴,薄唇轻动,“白渊绎,你知不知道你越这样,我对你越感兴趣。”   我惊讶,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而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侧脸想躲开他的手,却躲不开,他手的热度有些高,我不是很喜欢。   我皱眉问他,“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我对他这一脸笑容并没有多大的好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看他这挂着笑容的脸,觉得寒颤。   他笑着摇头,凑到我耳边,轻吐,“我叫陆樂染。”   他呼吸的热气洒在我耳边,使我耳朵发痒。我好像不用听他说是哪几个字,就能知道怎么书写。我对他的熟悉很奇妙,而我讨厌他的接触。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受不了陌生人的亲近,何况他也太主动了。   他笑着说,“可以。”他说完,往后一退,和我拉了一些距离,但我看他带笑的脸,感觉他在算计我。   我疑惑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知道他那时出手救我的意图,我和他是陌生人才对,他不怕麻烦吗?   陆樂染浅笑说,“救人也需要理由吗?”他看对方那种顾虑的神情,只觉得好玩。   不时陆樂染又说,“如果你真想要一个理由,那我只能说我对你有感兴趣。”   我听他一说,只有恶寒,全身鸡皮疙瘩散落在地,我对自己长相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要对我感兴趣怎么可能?但我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别的异常,只见他那勾着的唇角。   他是一个危险的男人,我不能靠近。   我低头捏着手,强迫自己镇静。   陆樂染暗中观察着对方,看对方眼里浮现出的恶心,反倒笑意加深,他之前和对方接触时,对方就有点不喜欢他。这世上,原来还有讨厌他的人啊。   陆樂染觉得面前的人很特别,突然想到一事,让他心里的征服欲开始作怪。他这时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我一见是我的,就想去拿,但他往背后一放。   “你有交往的人了吗?”   我奇怪,不知他问我这个做什么,点了点头,而后我忽然觉得他和卓络鄞有点像,但这人是混血儿吧。   陆樂染笑的诡异,他手撑住玻璃,把我禁锢在他双臂之间,而他的动作让我害怕。   “和他分手,跟我交往如何?”   我惊讶问,“你开玩笑吗?”可看他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但他和我才只见了两面吧,他怎么能说出这么轻浮的话?   他抚摸过我的脸颊,浮出妖娆的笑容,“不是啊。”   我讨厌他的接触,伸手要推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臂。我挣扎,力气却拗不过他,我喊道,“你松开我!神经病…唔……”   陆樂染突然低头吻我的唇,我反抗,但他却扣着了我的手,把我抵在玻璃窗上。他的大腿压在我双腿之间,让我把腿岔开。   他把舌头深入到我的嘴巴里,口腔的侵入让我想吐,而我被他侵犯却无法抵抗,使我眼泪不觉流了下来。我哭了,他反倒有些兴奋,掠夺的更加汹涌。   我比起那时在面对那两个男人,陆樂染更让我恐怖。他的亲吻太过强势,我完全失去主势。   陆樂染用舌头舔过我的牙背,津1液顺着嘴巴结合处流出,然后他开始啃咬我的唇,我的唇瓣被他咬开,他很用力,像是要把我吃了一般。我被他吻的呼吸不过来,伸手去推他,可推不动。他更加狠的侵略着我的唇齿,像是在寻找什么,我疼得皱着眉,也咬他,嘴里面的血腥味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   这个吻太过惨烈,我和他都很狼狈,我的嘴唇被咬得到处都是伤口,而他只被我咬了一口,裂了个口子。   陆樂染擦了擦他的嘴,笑容更甚,不等我多想,扣紧我双肩又吻了下来。我连挣扎都没有,就被他又一次夺了呼吸。   我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止住,只是觉得被他吻的快要缺氧。他舌头在我嘴里面搅腾,上下□□,还有伴随着津液里的血伴,我难受极了,只想呕吐,可我拒绝不了他的吻,我的胃在慢慢作疼。   陆樂染看我憋红了脸,才松开我,可不等我喘息过来,他咬着我脖颈上的肌肤,很疼,他的牙齿在我皮肤上留下痕迹。   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扯着我衣服。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抵抗着他。   “不要!放开我!你个变态!”我挣扎尖叫着,却被他用力的捂着嘴,连一丝声音也露不出来。   他笑了笑,“渊绎,你真是可爱,怪不得我那乖弟弟居然会喜欢你。”   我一愣,没能想到什么,他的弟弟?他弟弟是谁?   ☆、第 28 章   他看着我,舔着我的耳垂,“你的味道这么好,他还没碰你吧?”   我瞪直双眼,看到他眼里的欲1火,很惊恐,这种神情我见到过一次,不过那时是卓络鄞,难道他是卓络鄞的哥哥!   我哭红眼睛又泛起泪水,眼里充满恐惧,可陆樂染看到我的神情没有停下他手里的动作,他扒掉我的衣服和裤子,让我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我哭着摇头,想要求他放过我,我好怕,真的好怕。我身体打颤的厉害,并拢着双腿,却合不拢。   他松开捂着我嘴巴的手,咬着我肩膀,每一下嘴唇触碰给我的感觉都是疼。   “陆樂染!我没得招惹过你!”我哀求的呼喊,害怕的连声音都变了调。   陆樂染动作一停,挂着血的嘴角微微扬起,“想我放过你也可以,和我交往,否则我就继续下去。”   我颤微的看他,“你是卓络鄞的哥哥吧,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挑眉笑着说,“不要给我转移话题,不然我可要继续下去。”   我摇头,“不要!我有喜欢的人!”   他一笑,“他是络鄞吗?”   我点头,觉得只要能够躲避这种事情就行,他是疯子吧,对着一个陌生的人就能做这种事情,简直让我觉得恐怖。   他像是遗憾,可却说,“你不要喜欢他了,改换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惊诧的说不出话,他往我破裂的唇上一亲,笑容很鬼魅,“你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渊绎,你是我第一个想要占有的人。”   我震惊,他松开我,但我吓得腿已经发软,跌坐在地上,他俯视我,望我的目光如此的炙热。   我想我早到地狱了,只是我没有认清地狱是什么样。   我的手机忽然亮起屏幕,好像看到来电显示是蓝诗泞,便想伸手抢手机,这次陆樂染没有阻碍我。   我拿到手机,感觉像得到求救的一线生机,急忙的接通。   蓝诗泞焦急的声音传来,“渊绎?”   我想哭,张了张嘴却没出声,我害怕的看了眼陆樂染,发抖的应声。   蓝诗泞在电话那头,好像就能听到对方声音的不对劲,“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我见陆樂染微微一笑,只觉得那是恶魔的笑容,本想求救的话卡在喉咙里。   “没事,我没发生什么事。”   “真的吗?你昨天去哪里了?我找你到现在,我很担心你!”   他语气里带着急切,我听得心酸。我好想告诉他有关于我的事,我想叫他救我,可我感觉我一旦呼救,陆樂染会带着我一块毁灭。   我哽咽说,“对不起,对不起。”   “渊绎你是不是出事了?你到底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   蓝诗泞在电话那头着急,我却开口说不了我昨天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我吸了吸鼻子,隐隐还有茉莉花的味道存在,“我回去之后再和你说,先挂了。”   “渊绎你等……”   我没等他说完话,把电话挂掉,抬头看陆樂染,害怕的说,“我要回家。”   陆樂染微眯眼,唇角弯起,“门在那边,你要想走我不会拦你。”   我犹豫的迈开脚,戒备看他,只是我刚走一步,他却拽住了我的手臂,而我吓得挣扎,他捂着我嘴。   我只能瞪他,睁着恐惧的眼睛,他见到我这样露出满意的笑容。   陆樂染把我拉紧贴着他,他身上茉莉花味包裹着我,让我惊吓的颤抖。他俯身在我耳边说,“你回去是可以,但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可不许有想要逃离我的念头。”   我听得想吐,而他舔过我的耳垂这一动作差点让我崩溃,要不是我的嘴被他捂住,我就要吐出来了。   陆樂染好像能够猜出我的感受,肆意的轻咬我的脖颈,这下我挣扎起来,奈何我叫不出声,力气抵不过他。我在他束缚下的抵抗显得无力,他在我反抗中兴奋着。在我双腿间好像有炙热的异物抵着,这下我不敢动了。   陆樂染眼里情1欲在我不挣扎之后有些散去,他轻吻我的脸颊,松开了他的手。他喜欢看着猎物慢慢反抗到绝望,然后被他咬杀死掉。   “渊绎,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你路上可要小心一些。”他说罢,扬起手轻抚过我的脸颊。   我恐惧他,这下赶紧慌忙的往外跑,只想逃离他,逃离这里。他并没有追出来,我跑到外面后,有些迷茫的盯着四周,这里是别墅区,是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陌生的地方,让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不停的走着,感觉有点像在原地绕圈。我抬头,看着天边高挂的太阳,头开始晕眩。   家在哪里?   我好想回家。   我搂紧双臂,蹲下地上,眼泪流落,无声的哭泣。   蓝诗泞在家楼下一直等,他急的快要报警,但还没有到二十四小时,现在报警,警察也不会帮他的,而他只能等。   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十二点,离对方之前给他打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对方不会出事吧!他再给对方打电话,对方没有接,打了许多电话对方都不接,这使他担心极了,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恨自己那时的不小心,要是对方出事了,他不会原谅自己。忽然他看到远处熟悉的身影,急忙跑过去,紧紧的抱住对方。   我被他拥抱住的瞬间,心里放松下来,我伸手回搂蓝羽,好像只有他能给我安慰。   他紧搂少年,说不清看到对方的那一刹是什么感觉,但他欣慰,对方回来了,至少回到他的身边,对方没有事,对方安全着。   “渊绎,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无法抑制的哽噎声音从他喉咙里冒出,他眼睛一酸。这是蓝诗泞第一次这么怕失去一个人,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看着他,视线其实有些模糊不清,我努力迫使自己看清眼前的事物,却还是花花的,和出了那别墅时一样。   “对,对不起,诗泞哥对不起……”我知道他肯定着急死了,而我不忍去告诉他,我所经历的噩梦,一想到那些事情,我就只剩下恐惧。   他感觉我在发抖,而且抖的厉害,低头忽然看到我脸上和脖子以下的伤,整个人一震。   他不敢猜,更不敢想象对方昨天经历了什么。   他手颤微的捧起我的脸颊,声音僵硬,“渊绎你是不是发生什么,有人对你做了什么?“   我拉着他衣袖,捏的很紧,“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他知道我在害怕,紧握住我手,拉我往楼上走。我想到家我就会缓和过来,但他带我进家后,我之前害怕的心还在。   我坐在沙发上,抱紧着手臂,有些发冷。他在我身旁坐下,先什么都没有问,而是察看我的伤口,他只看我脸就皱了眉,我想要是告诉他我受伤最严重的是肚子,他一定很担忧我。   “谁扇你的?”他越看对方脸上和脖子上的伤越有气,想去杀了伤害对方的人。   我迟疑片刻之后,“绑架我的人。”   蓝诗泞听着,眉头紧皱,“有人绑架你呢?是谁?”   我摇头,“不认识的,说有人指使他们绑架我。”   他看对方说的时候手在颤抖,觉得事情远没绑架这么简单,不然对方不会这么害怕。   。只是绑架吗?”   “嗯……”我不忍对蓝诗泞说那段回忆,一想,我的胃便翻涌。   他手摸向我脖子,我吓得就躲,恐惧的看他。   他眼神情复杂,盯着我脖子上的吻痕,“你这样的反应和你脖子上有的痕迹真的是绑架弄的吗?渊绎你还想骗我吗?你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对我说实话行吗!”   蓝诗泞不理解对方为什么每次发生事情都要去撒谎骗他,他不值得对方信任吗?   我看他对我有那么一丝的失望,想到了卓络鄞,便一慌,他会不会也不喜欢我了?他不会因为我骗他而不跟我做朋友了?如果是这样,我连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都没有了,这不是我要的。我其实也不愿意去撒谎,可有些事情无法说出口,还有各种理由使有的事不想被人知道,而我每次对他撒谎是不想他担心我。   我轻咬唇,眼里冒出水雾,颤微的开口,说,“我差点被他们强……奸了……”   蓝诗泞一愣,愤怒终于无可止境的冒出,那些人怎么可以对少年做这种事情!   他捏紧拳头,大概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想说出来,是怕他担心吧,对方怎么这么傻。   他迫切问,“你记得他们长相吗?有打电话报警吗?”   我摇头,不是不想报警而是不能报警,让那些人对我做那种事情的人我知道是谁,惹怒他,带来麻烦的是自己。我好累了,不想在给自己找多余的麻烦事,“诗泞哥,我想这次事情就算了。”   蓝羽扣住我肩头,俊秀的眉毛拧在一块,“你再怕什么?你又担心什么?上次是,这次还是,你这样会一直被欺负的!”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很累很累了,我不想在计较这些事情,我只想好好的生活。”   我仰头看着蓝诗泞,无法隐藏自己内心的哀伤,流下眼泪。   他看着对方哭,很心疼,那些人是谁?为什么不放过对方呢?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让他有所想法。   “不哭了好不好?渊绎?”   他抬手擦去我眼角的泪水,搂我进他怀抱,他用手轻拍我背,我趴在他怀中无声的哭。那时的恐惧与绝望只有哭出来才会令我舒坦,不哭是不可能的,我能做的大概只是哭。   我太懦弱,太怕欺压,才会有这样的遭遇,悲哀吗?这算是我自找的吧。   我从回家那天后,不敢再出门。蓝诗泞为了守在我身边,绘画都很少。我精神状况有些不好,有时睡觉会睡特别久,睡醒过来发很久的呆。   他会抱着我睡,我一开始特别抵触,可我知道他是想陪着我,我也没挣扎。只是我一旦做梦就会梦到陆樂染,有他的梦都是噩梦,我被吓醒过好多次,蓝诗泞几次问我做什么梦,我都没告诉他。   在梦里我体会的是绝望,还有恶心与不堪。我催眠自己那只是梦,可没有用。蓝诗泞去给我做中午饭,我在家里无厘头的绕圈走,实在不想睡觉,一睡觉之后我脑袋疼。他大概知道我的想法,没有管我。   正当我路过门口时,门铃响了,而我没多想的去开门,一打开,看到陆樂染那张带有笑意的面容,我愣住,恐惧感瞬间爬上我心头。   他走进来,把我拉进他怀里,低头给我一个舌吻,我没有什么反应,而后他的舌头侵略进我的唇齿中,我才恍神回来。   他的呼吸洒在我脸上,有些灼热。我这时开始挣扎,他却紧抱着我,使我无法动弹。   我恶心的连胃也疼。他的吻很强势,不过也是单方面的索取,我横心要咬他,他却没吻我。   我急促呼吸,伸手推他,可还是推不动,手抵着他的胸口,眼里带有害怕。   “陆樂染,放开我……”我急得想哭,真想踹他,可感觉脚都无法平衡站住。   陆樂染环在我的腰上的手,如同毒蛇一般,勒紧着我,我无法往后退,被困在他怀里。   “渊绎宝贝,我想你了。”陆樂染在我耳边一说,听得我难受,胃更加不舒服。   我想叫救命,可我一对视上他的眼,就喊不出这两个字。他在笑,笑得我寒碜。   “渊绎,有谁来……”蓝诗泞的声音卡住,我见他红了眼,而原来抱着我的陆樂染也一愣。   陆樂染见到蓝诗泞后,突然松开我,直愣愣的看着他,连嘴角的笑也停住。   他勾了勾唇,低头扫过我惊吓的脸,皮笑肉不笑的问,“他是谁?”   我害怕他,不知道怎么说,求救的望着蓝诗泞,我对陆樂染的害怕其实是有条件性,只要看到他的笑容,我心里就恐慌。我觉得一旦我说错什么,就会有不好的后果产生。   陆樂染转而看向蓝诗泞,眼睛微眯,他笑道,“诗泞,别来无恙。”   蓝诗泞恍神,眉头一皱,“我认识你吗?”   陆樂染松开我,将我推到他身边,低笑说,“你不认识我?你居然说你不认识我!”又一想,“确实,我们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一下不行吗?”   蓝诗泞不语,垂下眼帘,挡在我身前。   陆樂染看了看我,对蓝诗泞说,“我现在和他交往。”   这句话如一个炸弹,炸的蓝诗泞更加说不出话来。他不相信的看着陆樂染,再看着我,他记得对方才跟卓络鄞分手怎么可能会和陆樂染在一块?而且他从来没有从对方生活里了解到陆樂染的一点消息,陆樂染是凭空出现的吗?   “你是他男朋友?这不可能!”   陆樂染笑了笑,“这有什么不可能,我就是渊绎的男朋友,”他看着我,“是不是呢?渊绎?”   蓝诗泞把视线放在我身上,看我好像在怕,在怕什么?怕陆樂染!   蓝诗泞瞪着陆樂染,“你要敢伤害渊绎,我不会对你客气。”   陆樂染微浅一笑,眯起眼来问蓝诗泞,“怎么个对我不客气呢?诗泞?“   蓝诗泞看到他的笑,心神晃荡,想起以前说,“别让我揍你,现在给我出去!”   陆樂染不生气,反而说,“好啊,但是……”他指着我,“他也要和我一块走。”   蓝诗泞一怒,“你疯了吗!”   陆樂染点头,应声说,“我早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蓝诗泞脸色不好,而陆樂染没动作,只是带笑看着蓝诗泞,这让蓝诗泞见后,感到压迫。   他不畏惧的看回去,要有可能他真想一辈子也不要再见陆樂染,可是他们相遇了。他说,陆樂染,我们出去谈一谈。   陆樂染一笑,笑容里竟然没有一丝邪气,而他看着我,。宝贝儿,可别等我们了。”   我愣了半会儿,只听到门声响起。   蓝诗泞从没想他会再次见到陆樂染,他以为他已经把他给忘记,但他对他的爱还在,又怎么能把他忘记?   他看着陆樂染,对方嘴角的笑容还是与当初一样,他问他,“渊绎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陆樂染靠着墙壁,把蓝诗泞由上到下的打量一遍,顺着点头,却被蓝诗泞扇了一巴掌。   他脸一黑,怒意升起,但又散去,还笑着说,“这是我欠你的,现在也还清了吧,诗泞。”   蓝诗泞皱眉,侧头道,“我们的事情你不要一同提出来,而我也不想和你有什么纠葛。”   他笑笑不语,准备拉着蓝诗泞的手,却被蓝诗泞甩开。   “陆樂染,我希望你不要玩弄渊绎,他还只是个孩子。”   陆樂染笑容一淡,“怎么?你喜欢他?”   “他是我弟弟!”   陆樂染阴阳怪气道,“弟弟?你何时还有个弟弟?”   蓝诗泞不想和陆樂染交谈,转身要进屋,却被陆樂染拽住。   他恼火说,“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陆樂染不为所动,忽而笑着说,“诗泞,我们谈笔交易怎么样?”   蓝诗泞一听,知道不是好事,“不怎么样,你赶快给我松手!”   陆樂染不松手,并且唇角边溢出笑意,“诗泞你还和以前一样可爱。”   蓝诗泞觉得难受,却讽刺说,“你见到男的不都觉得可爱吗?”   陆樂染一笑,“是啊,可他们没你可爱,没你让我这么牵挂。”   蓝诗泞愣了愣,“陆樂染你能不能别在恶心我?”   “我这是实话,你不爱听吗?”   蓝诗泞沉默,真的是实话吗?那么当初是谁骗了他呢?   陆樂染抱住他,声音轻柔,“诗泞,我这两年好想你。”   蓝诗泞听到,整个人都愣了,可他不会再相信陆樂染。   “你想要什么?”   陆樂染笑得狡猾,“当然是你啊,不然我还能看上那孩子?”   “那你来找渊绎做什么?”   “你在意吗?”   “我在意,但不是在意你!”   陆樂染皱眉,可笑容不失,“你不会不知道他和络鄞的事情吧?”   蓝诗泞一愣,惊讶说,。卓络鄞他竟然是你弟弟?那么当初……”   陆樂染点头,“是啊,我不仅有哥,还有弟弟,你说我当初做的事情值不值呢?”   蓝诗泞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也不能说什么,只问,“所以你早知道我在京会市?”   陆樂染摇头,“要是我知道你在这里,不早来找你了吗?”   他无视陆樂染这句话,“前面你说的事情,我要不同意呢?”   陆樂染正了正神色,对他说,“那就让他代替你,只要你的良心不会觉得愧疚。”   他瞪陆樂染,骂道,“混蛋!”   陆樂染笑道,”没错,我是个混蛋,可你当初不也爱上我这个混蛋吗?。   蓝诗泞闭了闭眼,抿唇道,“我那时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陆樂染看着蓝诗泞,“那你现在还爱我吗?”   蓝诗泞讥讽道,“你开玩笑吗?我还敢爱你吗?陆大少爷!”   陆樂染笑容一僵,不喜欢对方的语气,“你还记恨我吗?可我那时并不是真想伤害你。”   蓝诗泞沉默,陆樂染说,“诗泞,我们真的回不去吗?就算我道歉也不行吗?”   蓝诗泞闭眼,“是,就算你道歉,就算你最后真的爱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陆樂染看着他,鬼魅道,“那我只能用强硬的手段对待你了,我相信你会重新爱我的。”   蓝诗泞感到痛苦,要再去爱陆樂染?这怎么可能!   “我不会爱你的,因为我对你的爱已经死在那一天。”   死在你说你只是玩弄我感情的那天,死在你说你只是利用我报复林掠南的那天,可我的心怎么可能为你而死呢?它还好好跳动!      ☆、第 33 章   等我醒来,我已经身处医院,手背插着针管,正在输液。我想我那时肯定吓着鱼悦水,不然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我,还送我来医院。   我该说他好心,还是怨他,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这样,而我更讨厌医院,讨厌这里消毒水的味道,感觉进来一次会折寿。   我默默躺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来,扯掉针管,往外走。我不要待在这里,我想去呼吸新鲜空气,但当我走到门口,却听到外面响起的争执声。   “鱼悦水,你够了吧,你要是再纠缠渊绎,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卓络鄞吼道,好像把心中怒意强行压住。   鱼悦水先是沉默,而后才说,“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脆弱,而你对他又好到哪里去,你在照顾他吗?”   卓络鄞道,“这一点不用你说,我当然有再做!”   “是吗?那么他有胃溃疡,你怎么没有发现?”鱼悦水轻说,语气不定,“络鄞,你拽着他不放,只是你不甘心他背叛你,其实你根本就不再喜欢他了!”   砰——   有撞墙声响起,片刻寂静,我听卓络鄞说,“你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就不要乱说。”   “我是不是乱说,你自己清楚,你若还爱他,那么你为何也做着伤害他的事情?你若还爱他,也不会让我乘虚而入!”鱼悦水声音拔高,让我听得一清二楚,一丝疼痛在我心口散开。   “鱼悦水!我一再忍你,你真想我们俩反目成仇吗!”   卓络鄞这话一脱出口,剩下永久的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们已经无话,久到我以为时间早已停止。   我听鱼悦水说,“我何尝希望我们俩变成这样,可我已经对他放不开手,我……也喜欢他。”   这便是答案,那个一直困扰我的真相原来是如此,但我不期望是这样,一点也不期望。   我宁愿他们的对话是开玩笑,是胡乱说的,也不要是真的。   这种真相,这种事实,令我惊讶,令我不想去相信。   鱼悦水喜欢我,那么卓络鄞怎么办?我又和鱼悦水怎么样?   我脸色煞白,这一瞬间,我期望这一切是梦,在梦里我才能听到如此荒唐的对话。   “那么,你是想告诉我,你要跟我抢他吗?”卓络鄞问他,他没给他回答,也像没给我回答。   我抬手,想去拉开门,可没有这样做。   我现在出去,不知又要面对怎样艰难的场面,反正对我不是什么好的做法。   我觉得我还是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发生,因为他们嘴里的感情,带给我的只有伤痛。   如果他们喜欢我,为什么一个二个都在伤害我?   为什么让我遍体鳞伤?   他的爱,也未免太肤浅了?   我捂住胃,又开始不舒服,但仅仅也只有一刻。老天爷又让我明白一些事,却也给我带来更多的烦恼。   我情愿我还是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白渊绎,也不要像现在这般遭受这么多悲哀的经历。   其实蓝诗泞说的没错,我太天真,以为现实至少还给我一丝美好,事实上,它给我的只有一个又一个绝望的深渊。   我被现实玩弄,被命运折腾,得到的永远比失去的少百倍,如此,我又怎么能用一颗平常心去生活,又怎么能从容的去看待身边的事物。   呵,现实啊,你怎么不再给我一些打击,让我从此一蹶不振,永无光明之日呢?   我扬起笑,却流着泪,缩卷在地上,眼睛被温热的泪水包裹着,心在疼,胃也在疼,我的人生,竟然这么苦楚,我上辈子到底欠谁了?又有谁欠我了?   34四事事有牵连,世世永生结(三十四)   那天,没有谁推开病房的门,我也没见到卓络鄞和鱼悦水,他们不找我,我更不想见他们。   隔天我便出院,不顾医生劝说,执意这么做。   我清楚我的身体,不是大病,只要好好注意和休息便可,但能不能彻底恢复,还需看卓络鄞和鱼悦水对我的折磨程度。   我想我回家能逃避他们几天,却忘了小人物的世界里,只剩下被主宰的命。   一早我刚睡醒,就听到急促的门铃声,我不想去开门,但声音一直响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我起床,去打开。   也许,在我有这一想法时,命运对我的捉弄又开始。   就像我看有些小说,想到主人公会有这样的开头,却没想到他最后的结局。   人总是看得见最开始选的道路,连以后要面临的艰苦困难也给忘记。   门口站在几个西装男,还没等我开口问他们找谁,便被其中一人用手帕捂住弄晕过去,我在昏死前,猜测我又要再一次面临悲惨。   事实如我想的这样,而我清醒过来时,已经不知身处何地,但眼前站着的女人我还是认识。她是卓络鄞的妈妈,李莉仪,也是彻底将我推向深渊的人。   她看着我,如同看一只狗一样,带有蔑视,白渊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来这里吗?   我没出声,毕竟她做的这么明显,我不多想也能明白。其实,大人的思想比我们还要简单,还要明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可你却偏偏做蠢事,纠缠络鄞不放,让他对你神魂颠倒,你到底安着什么心!你爸妈怎么教养你的,居然如此不要脸!”   我想她在说这话之前,一定不了解我和卓络鄞发生的事情,我若真想纠缠卓络鄞,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到底是怪我爱错人吗?还是他们只会将恶心的事情推到我身上?   我愿意保持沉默,可是我无法再接受这种莫须有的骂名,爱一个人要承受这么多罪过,那谁敢谈爱,而爱的真谛又是什么呢?   “您不可以这么说我,更不能说我爸妈的不是。”我顶撞她,后果便是被她身旁的一个男人揍了一拳。   对方估计是李莉仪的保镖,下手特狠,让我疼得冒冷汗。   “你是多么下贱的人你自己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和鱼家那孩子的肮脏之交往,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但你妨碍络鄞的未来,我便不会对你客气。”   我听她言说,只想笑,难不成我还能毁了卓络鄞前程?他不毁了我都算好的了!   我不能理解她,更不能理解她这做母亲的心,若她想要管好卓络鄞,又让他胡来做什么?到头来受伤害的人是我啊。   “阿姨,你比起给我说这些话,还不如找卓络鄞谈一谈。”我一说完,她扇我一巴掌。   “你的意思是说络鄞追着你不放手吗!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我说,“我说的是实话。”   啪——   又是一巴掌,女人打人,只会这样,但我觉得很疼,而她又算什么,又有什么资格侮辱我。   我笑着对“果然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她一气,对旁边男人使向眼色,他过来便揍我,好像李莉仪不叫他停手,他会一直打我。   我被绑在凳子上,也躲不开他的拳头,只能任由暴力在我身上产生。   这时,我想卓络鄞他为何不来拯救我呢?他如果还喜欢我,为什么要让他妈这么对我?   可笑啊,我居然还再期盼卓络鄞的出现,我居然还把他当成我的神明,然而最可笑的还是对他抱有期盼的自己。   他不会爱我,一定不会来爱我,不然他怎么舍得让我遭受这种罪过。   我感觉泪水掉落,却不知在感伤谁。   “好了,别把他打死了。”李莉仪看差不多教训够了,也稍微消气。   她盯着我,说,“我这次只是给你一个警告,让你知道你的身份,要你还继续缠着络鄞,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一笑,却觉得自己笑得太小声,又放大声音。   “您别想我会离开卓络鄞!我要缠着他,让他也变得脏肮!让你最宝贵的儿子没有光明的道路!”   这是我该说的话吗?   而说这话的我抱着什么心态呢?   是我忍无可忍被她气的,才无心之言吗?   然而,我需要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所以我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带有后悔。   李莉仪大变脸色,抬手指着我,升起憎恶,“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小齐!”   “是。”   “给我教训好他,让他明白做人该懂得什么!”   她给一旁男人说完,走到一边,看我的眼神,更加厌恶。   我依旧挂着笑容,再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管他要怎么对我,我已经认清现实的残酷。   它会给渺小的人,最大的打击,让你在彷徨中自我嘲讽,让别人肆意的伤害你。   男人面无表情,不加犹豫,对我先用毒打,当我以为他不打我时,又用一旁墙上挂着的鞭子抽我。   他对我所做的刑罚,并不让我害怕和屈服,谁又会怕这些,所以我的嘴还是很硬,把李莉仪骂了一通,然后李莉仪让他更狠的打我,而我一边被打,一边把我所遭受的愤懑全用犀利的文字表达出来,讽刺着李莉仪。   我第一次觉得心情舒畅,无比的舒畅,而舒畅之后的代价,是更多的拳脚。   我的脸被男人揍的应该不成人样,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血染成深红,伤口处的血顺着皮肤低落在地板上,但我没有感觉到疼,可能被他打的失去痛得感觉。   我的身体早已虚脱,但脑袋却很清醒。我艰难抬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说道,“你是不是没吃饭,打的这么轻。”   他听到后,有些发愣,而李莉仪看我这样,更是发怒,一摔门出去。   男人脸色变得沉重。我从他眼里看到怜悯,好像又不是冲我而产生的,然后进来的人有三四个,手里拿着黑箱子。我感觉不对劲,产生惧意。   我见他们打开箱子,里面放着奇怪的蓝色液体,散发诡异,而男人轻轻向我投向视线,一动嘴唇,却是无声。   李莉仪在门口,高艳美丽,却带着狰狞的笑容,“别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等会儿有你痛苦的时候。”   她的话,字字灌有狠毒,而我现在还是没有怕她,我只是指她,但那几人摁住我把那装有液体的针头扎去我血管里时,我害怕了,恐惧了。   我觉得身体产生异样,好痛苦,头好疼,也好冷,那液体应该是毒品,她居然让他们给我注射这东西,不怕要我的命吗?   或许,在有钱人眼里,像我这样普通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可为什么让我受这种苦?   我瞪她,是恨她,我多想把她这副样子照下来,拿给卓络鄞看,这是他的母亲,正在伤害你曾经那么在乎的人。   我绝望吗?大概,都忘记绝望的滋味。   我身体开始不断抽搐,越发觉得冷,快要把我冻僵,哪里能有暖炉,让我暖和一会儿也可以啊。   我咬唇,把唇咬破,才感受一丝温暖,想要获取更多,就咬着自己的肉,让血进入身体,缓解我的寒意。   我到自己折磨自己,在罪与伐的世界里,抵入黑暗深渊。   很久以前,大概是我十岁时,我就在盼望着自己的未来,我那时觉得我的未来应该是美好,如童话一般,有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想我在未来会成为最理想的人,但如今看来,我并没认清什么是未来。我忘记,未来是需要我用双手一点一滴造就而成,而不是以为有一丝期待,就能将梦里的美好变成未来该有的美好。   我想起当我还上初二时的一天,我们班上语文课,我在课上睡觉,被语文老师咆哮着赶出教室。   那时,语文老师怒意的脸还浮现在我脑海中,全班同学也都把视线放在我身上,我成为焦点,可笑的焦点,而我回忆这些过往,却找不到一丝属于自己留下的痕迹。我从来是孤独的人,学习不怎么样,交际上更不怎么样,说到底,我活的很没意义,但我还是对生命抱有希望,否则我活到到现在也至少应该自杀过千万次。   其实,我很爱逃避自己,逃避生活,把自己缩在封闭的匣子里,才会感觉世界对我如此不公平。   那么我再一次有勇气这个世界,又会带给我怎样的景象呢?可能更加悲伤吧?   阳光炙热,而我身体却冰凉。我蜷缩在地上,紧紧抱住膝盖,卧在墙角,已经不知道我来这里几天,更不记得我被他们注射过几次毒品,唯一清楚自己身体变得虚脱,依恋毒品,到了麻木和渴求。   人嘴上可以说谎,但身体和内心不一样,我知道惧怕,好想逃离这地方,可连站起来的机会也没有,与畜牲一般,被折磨。我觉得我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强,我还是害怕痛苦,等待结束的日子。   李莉仪从那天后,没再来这个房间,估计是我让她厌恶,估计她是想让我尝苦头,才对我这样,而我盼望得到任何一个人的救赎,却没人来拯救我。   我相信卓络鄞知道我被他妈抓了,但他又没出现,而鱼悦水不是说喜欢我,也不来救我。他们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玩具,玩弄之后便扔掉。这才是现实。   我朦朦睁眼,望着窗外,盯着碧蓝的天空,心里哀鸣,原来比死更可怕的是等待折磨的降临。   吱——   门一开,我害怕的往里一缩,以为是那几人,却是那个男人,他手里拿着解开手铐的钥匙。   “她可以放过我吗?”我虚弱问他,猜他一定听得懂我话里的她是谁。   他先不语,把包里的支票放在我身旁,再对我说,“这个是夫人给你的,她要你离开卓少爷,若你不同意,你将会一直被关在这里,受到这种遭遇。”   我一听,有些打颤,人会害怕,我也是人,也会害怕。   我想我要是不同意,我将要被他们折磨到崩溃,这样一来,我的人生真要走到尽头。   我还要活着。我还有留恋。我还怕死。所以我不能逞强,也忘记该怎么逞强。   被他们用毒品折磨的时候,我尝到悲苦,毒瘾一上来,我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祈求着再获取那种骇人的东西,那样的我,还真的真的与狗相像。   我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我要能回家,必须逃离这里。   他静默看我一会儿,蹲下身,松开束缚着我手脚的锁链,而他只做这些事,保持沉默。   我得到解脱,却感到更为苍凉。我轻抬头,见他模样,也不比我大多少岁,却穿的老气,明明是偏偏少年,温温如玉,但让人觉得他很严肃。   他起身,有风吹起他的衣角,并在空中摇摆,但他没有表情,眼底明镜如水。   我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却步伐不稳,几度摔倒。   他在一旁,不向我伸出援助之手,静默看我走出房门。   我不再去揣测他,一步一步下楼,感觉到身体的负担,毕竟这几天我都没吃饭,能活着也够不错。   我到楼下,看到正高贵坐在沙发上的李莉仪,也见到大厅中面色凝重的鱼悦水。   他原来没有遗忘我,原来那话是真的。   我捏紧手里的支票,觉得一阵寒冷,踏着步伐走完最后一节楼梯。   鱼悦水看到我,向我走来,把我抱住,他的怀抱,让我感到莫名的温暖和久远。   我想这一瞬间,我还是爱鱼悦水的。   他紧搂我,没有嫌弃我身上的恶臭味,皱起眉头,盯着我的脸上的伤,然后他扭头,瞥向李莉仪,好似压住怒火,说道,“阿姨,你可没告诉我,他在你这里遭受过这些。”   李莉仪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一笑,“我只是给他一点点教训而已。”   鱼悦水没说话,看着她。   她只笑,对于一个小辈,她不信对方还会冒犯她。   鱼悦水望着我,又忽而向李莉仪说,“那我先告辞了。”   他不做停留,拉着我出门,却在到门口时,李莉仪突然叫住鱼悦水,“管好你的人,别让他再勾引络鄞。”   他步伐一顿,没做出回应,带我直接走出这里。   外面的空气,让我的呼吸终于通畅,我想我逃脱地狱,可以不用再去害怕。   不过我没走几步,脚一歪,差些倒在地上,还好鱼悦水扶住我。   他看我的眼神里带有心疼,令我恍惚,想来他对我有情吧?   我有所疑惑,但很累,也不想问他,只求他能赶快带我离开。   他躇眉,伸手把我抱起来,往车边走去,我也忘记挣脱,变得安静。   在他怀里,我会远离纷扰吧,至少现在能够远离。   白渊绎。   我偏头,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模糊看见二楼窗户边站着一个人,但太远,我也看不清。   我合上眼,陷入黑暗,如此,所有的事情是否告一段落?   鱼悦水把我送到医院,让医生给我处理伤口,然后他要求他们再给我做全身检查,但我不肯做,怕他们知道我染上毒瘾,要把我送戒毒所。   我很清楚一旦进到戒毒所,我的人生就要添上一抹极为不光彩的一笔。   我死活不肯,非常抗拒,只要他们接触我,我便恐惧,失声尖叫。   鱼悦水在我身旁,看我这么抵触,沉默许久,也不再同意他们继续,抱我回病房。   他给我买了些平淡的饭,喂我吃。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对我,让我很不习惯,但我不排斥,仅限于此。   他从出那地方到医院后,一直没与我对话,他估计再等我问他,可我能问他什么?   我吃饱,便发困,可又害怕睡着,因为在梦里,我不想去面对恐怖的经历。   介时,他有电话打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又看了眼我,准备出门接通,却被我拽住手。   “别走。”我是哀求,向他示弱,也忘记我和他不该存在这种不正常的话语。   他盯着我,摁掉电话,坐在床边。   我和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安静,好多第一次,都在今天出现。   我小声道,“谢谢你,鱼悦水。”   他一笑,问,“谢我什么?”   我沉默,又觉得我不该说这话,毕竟他之前对我做过那么多坏事。   我怎么能感激他,他也伤害过我。   我不应该这么轻易原谅他对我做过的事情,但他以后应该是不会伤害我吧?   他握住我的手,轻说,“白渊绎,你不问我为什么卓络鄞母亲会放过你吗?”   “为什么?”既然他想要我问,那么我就问他。   他复杂看我,久久才说,“我给她讲你在和我交往,不会对卓络鄞抱有念头,而我也再不会让你去接触卓络鄞。”   我浅笑,“挺好的说辞,至少你救了我一条命。”   他皱眉,问我,“你难道听不出什么吗?”   我假装不懂,“我应该听出什么吗?”   他盯着我,冰冷的面容难以维持,“白渊绎,我喜欢你。”   他喜欢对方,这种感情很强烈,让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   他原以为他对对方的感情只是他一时的错觉,但当他得知对方被李莉仪手下带走时,焦虑的心情不可形容。   他怕对方遭到不测。   他怕他会比卓络鄞晚一步解救对方。   他怕他再一次失去机会。   我一愣,然后勉强笑道,“你别对我开玩笑,你之前不是还讲你恨我吗?”   他说,“我先前是恨你,但现在不是了,”   我摇头,手捏紧,对他说,“你那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单纯的占有我,引起卓络鄞的注意。”   他望向我,目光清澈,“不是这样。”他心底明白他的感情,不需要质疑。   我说,“鱼悦水,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你怎么能再伤害我后对我说这话?你不觉得很……”   “很可笑是吗?我也觉得,但我无法控制我不去喜欢你,你说我能怎么办?”他自嘲,神情带有我没见过的忧伤,让我心中添堵。   我想我无法给他答案,正如他说他不知该怎么办,我也不知我能对他怎么办。   我垂帘,抽回手,用很轻的声音说,“你应该知道我很脏吧,事实上,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肮脏,我不止和卓络鄞做过,还和别的男人上过床,我甚至……”   “别说了!”他打断我,脸色发黑,大概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吧。   我对他一笑,又道,“你以前说我装单纯并不假,我骨子里就是犯贱,我被你上也没反抗,是因为我根本不想拒绝你,其实只要是男人,谁都可以碰我,谁都可以操弄我。。”   他举起手,朝我脸扇来,我闭起眼睛,等着他打我,但他的手迟迟没有挨到我的脸。   他冰冷的眼犀,出现裂痕,“白渊绎,你偏要这么诋毁自己吗?”   我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你如果想喜欢我,那你就继续喜欢,但我不会给你回应,你也不要想我能安分,我啊,离开男人会活不下去。”   他眉头一皱,不再与我对话,摔门出去。   我听这用力的关门声,嘴边露出悲伤的笑容,不要喜欢我,千万别喜欢我,我接受不起你的喜欢。   我害怕被他爱,也不想再去爱他,更别提还是给我伤害那么多的鱼悦水,我又能再次爱上他吗?   我与他中间,可是夹着卓络鄞,而卓络鄞,又该怎么办?      ☆、第 34 章   挨近傍晚,我毒瘾发作,而鱼悦水刚好去我家给我拿衣服和洗漱用品,也没看到。我把自己关在病房的厕所,忍受折磨,往池里灌满水,把头埋进去,这样一来,我还好受一些。   就算我这样小心翼翼,也会有一天被人发现,那么到时候我又能怎么办?   我需要想个办法,让别人不知道,也不要靠近我。   我睁开眼,从水中抬头,望着镜中苍白的自己,突然很反感,很厌恶。有些东西不用指明白,我也清楚。   我擦干脸,却碰到伤口,有些疼,疤痕处隐约渗出血。   我用手擦去,来到窗边,看着天边微浅的橙光,是那即将降落的太阳,又快到黑夜。   我出神,思绪跑到很远的地方,却终究没带回给我什么。   万般红尘,伊人难见。   鱼悦水走进屋,望着那个瘦弱的背影,眉头皱起,到床边放下手里的动作,走来对方身旁。   他想抱住对方,却产生犹豫,他在担心什么?   “你身体还没好,别开窗。”他说罢,给我把窗户关上。   我回眸看他,点了点头,而他这时把手环在我腰上,搂住我。   我片刻失神,微微挣扎,又放弃去做无用功,“你能松手吗?”   他不语,反倒与我十指相扣,我心里难受,觉得他也是个顽固的人。   病房里寂静,却是我难以忍受的寂静。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道,“鱼悦水,这是你的决定吗?”   他没给我答案,也不否定我,让我去猜?还是去揣测?可我没精力再去想,也不想猜透他的心。   我说,“如果你还打算要和我纠缠下去,那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对你有感情。”   他笑了笑,“你别这么肯定,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他说,“赌你会喜欢我。”   我一听,便笑了,“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你也别妄想我会喜欢你。”   因为我爱怕了。   因为我曾经爱他的时候,他给我的伤害太多了。   “是吗?如此肯定?”   “你说呢?”我和他绝对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不管任何原因,就是没可能。   “假若有可能呢?”   “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沉默,却对我一笑,仿佛带着认真,可我很想给他说,别白费力气,哪怕我能再次喜欢他,我也不可能说给他听。   因为我啊,很自卑,又怎么能去高攀他,爱着一个想过杀了我的人。   鱼悦水,并不是能爱我的人,我也不能在意我与他的事情,那样我的心会发乱,又会遭遇可怕的事情吧。   “鱼悦水,这世界上没有假若,你该清楚。”   很久,他也没出声,当我以为他已经不再思索这件事时,他说,“这样的话,那我就做第一个例外好了。”   我动了动唇,轻声道,“你就做白日梦吧。”   “你不信?”   “是,我不信。”我迎着他的视线,没有迟疑。   “那你看着吧,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他嘴里挂起笑容,表情变得柔和,让我第一次没有反感。   我侧开脸,看向窗外,眼里波涛闪现,是又真的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清楚未来我会和谁在一起?而我又能活那么长吗?   在片刻,我觉得鱼悦水像我曾经期望成长的人,但他比我有自信,有好的身世,有自己的个性,我与他是不同世界的人,隔着太多距离,没法靠近。   蝴蝶注定飞不过沧海,我也达到不了遥远的彼岸。   他抱紧我,很用力,又仿佛怕我碎掉一般,他低喃道,“从今以后,我保护你吧。”   我一僵,苦笑,他保护我?确定不会再伤害我?   人啊,别总是去承诺,做出点事情,才算真心。   他低头吻我,很轻的吻,如羽毛飘落到水上,仅仅泛起涟漪。   我眼睛微红,很想哭,也不知道哭什么,为什么而哭呢?   “对不起。”我说着,然后流泪。   他愣神,感觉冰凉的液体流到他的嘴边,带着咸味,心间一疼。   他吻的坚涩,我也让他吻我,不做回应。   我把手垂下,搭在两腿边,接受这单方面感情的吻,但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他,我只是不想拒绝,不想添加多余的烦躁。   一吻结束,我们呼吸都有些错乱。我靠在鱼悦水肩膀处,微微喘气。   我闭眼,房间又安静下来,好像前面只是一场幻境,没有存在过。   谁在爱情里面是对的?又有谁在爱情里面是错的?对错也仅是个人的感觉,最为真实的是在这个世上爱情是不值钱的东西。哪怕你当初再怎么认为它千金不可买,到了以后也会后悔。   因为那时的爱情,早已不再叫□□情,那是不在纯真的感情,没有你所想要见得光芒。   时间会冲淡一切,所以爱,不爱,有的也是一份执着和坚持,而那份爱,要不属于你,仍旧不属于你,再怎么想方设法也无用处。   今天是八月二十四日,也是我的生日,但现在不会有人给我过生日,我自己也不在意。只是,这本该欢乐的一天,我却只能在冷清的医院渡过。   我记得以前我爸妈会在这天给我买蛋糕,做好吃的,但他们还要再过一星期才回来,而我也不想他们见到我这样,肯定会担心我,我不愿看他们为我操心。   一早醒来,我来到医院的花园,静静坐在椅子上,盯着远处发呆,连鱼悦水来我身旁我也没察觉。   他坐在我旁边,脱下外套搭在我身上,我才意识到他的到来。   他仰头,问我,“你在看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想看什么,只是出来透透气,不愿意闻消毒水的味道。   他偏头望我,又起身,拉住我,往医院外面走。   我奇怪,不去挣脱他的手,随着他的脚步走出医院,让他带我去他要去的地方,一个我不会想到的地方。我想我要是不跟他出来,他也会强拽我上车,还不如顺着他一点,免得惹他生气,闹得我会心烦。   他带我来到一家西餐厅,里面很安静,摆设优雅,一旁走来几个服务生,带我们到早已安排好的餐桌上,上面摆有蛋糕。   我惊讶,看着鱼悦水,不知该说什么,心中有温暖蔓延,可我会有这种感觉?   鱼悦水给我拉开椅子,我却迟迟没有坐下,我问,“为什么要这样?”   “你说呢?”   “我猜不到。”   他皱眉,拉着我手,声音平淡,“白渊绎,我想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别逃避。”   他放低语气,还是第一次这么谦和对我,像他以前又怎么可能这么温和对我说话。   我默然,走来椅子前,慢慢坐下。   他一笑,坐到我前面,朝一旁服务生打了个响指,便有人端菜上来。   我低着头,想不透鱼悦水,他到底是真对我上心?还是要玩我?   我吃着饭,却吃的很少,多半不是因为他,而是没食欲。一早来这里,也就他想的出来。   他看我吃上几口便没吃,问道,“不合胃口吗?”   我冲他摇头,放下叉子,侧头看往外面,阳光灿烂,却总给我难受。   “鱼悦水,你对我的好,只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弥补我。”我转头,凝望他。   他说,“你若这么想,就当做是这样吧。”   我恍神,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我的脸上,留下暖意。   他看着我的眼神,闪闪光点,像大海里倒映的波光,涌流不息。   “你何必呢?”   “为你,我愿意这样。”   我恼火,不明生气的源头,“那你随意,我不奉陪。”   我站起来,往门口一走,被他拉住,抱在怀里。   “白渊绎,你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他拧起眉毛,问道,“而我给你过生日,就让你感到如此厌烦?”   他的问题,使我发愣,我不想回答,因为我说的话一定是他不想听的,他也不能从我这里获取他想得到的答案。我情愿他像以前那么对我,我还可以理解他,现在他对我好,我实在不知能做什么来拒绝他。   他不是好人,不该做出令我误会的事情,尽管我知道他的心意,可他对我的转变太快,我难以接受。   他望着我,眼神暗淡,却又好像不是。   他退步,也不为难我,“吃完蛋糕,我再送你回去。”   “好吧。”他都妥协,我又怎么能继续别扭,把这当做梦,梦里我才能心平气和的与他这样。   奶油很甜,但我尝到嘴里,却不是喜欢,简单吃了几口,我说,“现在可以了吧。”   他抿着嘴,估计在以前早因为我这种态度而揍我,但他忍住心里的火,不愿朝我发出。   我知道他有心,可我不需要他为我做这些事情,他难道不清楚吗?   他带我离开餐厅,但没把我送回医院,而是开车来到江边。   江边的风吹乱我额前的碎发,却平静了我的内心。   他和我走过一段路,然后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礼物盒给我,“送你的。”   我看着他支在半空中的手,没有接过来,这种适合女孩子的手段,他居然用到我身上。   “里面是戒指吗?”我开口,却不看他。   “嗯。”   “我不会要,你还是算了吧。”   “我并没别的意思。”   我摇头,还是不能要,哪怕他若是一个朋友,送我这个,我也不能接受。   他紧蹙眉头,捏过我胳膊,塞在我手里,终于冒火,“必须给我收下,不然……”   “不然什么?你要打我吗?”我笑着问他,觉得还是这样和他说话正常一些。   他盯着我,不知是不是被我气到,扣着我,狠吻我的嘴唇。   其实,他只有对我使用强制手段,才能让我屈服于他,而他怕是明白这一点,也不舍得再折腾我。   这个吻,带来他的烦闷,带走我的歉意,“白渊绎,你还恨我吗?之前我那么对你,是我的错,如今我道歉,也无法挽回吗?”   我想他不可能明白我内心的痛苦,他不会懂得他给我的绝望对我而言的感受,他以为就凭他道歉,我会原谅他?如果我能原谅他,也不会这么排斥他,而仅仅一句对不起,又怎么能抵消他对我做的事情。   我浅浅微笑,指着胸口,“我这里会一辈子记恨你,所以你不要想我会原谅你,更不要奢望我会爱你。”   鱼悦水,我再次给你说那个答案,希望你明白,不要在我身上用心,我是不会去改变对你原有的心情,这样你也能别把多余心思花在我的身上。   他一怔,捏住我胳膊,慢慢用力,“为什么我不行?难道我为你改变也不可以吗?”   “是,哪怕你改变,你对我再好,我也不要你的爱。”   他面容一冷,眼里温度骤降,冷冽问,“你是想告诉我,我要得到你就必须用以前那种手段吗?这是你想要的?”   我皱眉,他怎么误会我的话。   “鱼悦水,你别不可理喻。”我说他,并不包含要和他争吵的意图。   他听到我的话,冷笑道,“我不可理喻?是啊,我没卓络鄞对你有耐心,我也没他那么深情,这样的我是不是让你恶心呢?”   我一动双唇,没能说什么,他见我沉默,大概以为我默认他的话,拽我进车。   他生气,拉扯开我的衣服,便啃咬着我的身体,但他只做这些事情,不再进一步伤害我。   我不怕他,却害怕接受做那种事情,叫喊道,”鱼悦水,别这样,求你了……”   他听我的哭腔,停止动作,懊恼的咒骂自己一句,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我。   他抬起手,抱住我,但我挣扎,异常的排斥他的拥抱。   他无声,说道,对不起,可谁又听得到。车前的风铃,忽然发出清脆的声响,慢慢的回旋着,久久,没有歇停。   我在鱼悦水怀里哭睡着,等醒来时,夜晚到来。我靠在副驾驶位,身上搭着鱼悦水的衣服,车里没他身影。   我坐直身体,握住他的衣服,又不算厌恶他的好意,我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有时恨他,有时又觉得自己是爱他?   我下车,站在江边,晚上的风极为冰凉,让我一冷。我遥望璀璨的星空,心里有些伤感冒出,为何而伤感呢?鱼悦水,鱼悦水,鱼悦水,这三个字像是植入在我脑海深处的名字,连忘都不能忘记。   鱼悦水,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记得你对我的伤害,才能像当初那般爱你?   爱是一个无形的枷锁,一直束缚我,哪怕我与他互相伤害,也存在,不消散。   我伸手,探向黑夜,却埋没着最纯真的内心。   我回头,离开江边,想找到鱼悦水,我要问清楚一件事情,我想知道我被他卓络鄞妈绑架后,卓络鄞有没有找过我。这个问题,困扰着我,我需要答案。   我在一旁路口看到鱼悦水,他正在打电话。我朝他走去,还未走近,只听他说,“你够了,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我不知他在给谁打电话,但他脸色一定不好看,他背对着我,我却能猜到他此时皱着眉。   我了解他吗?不应该啊。   “我就算是同性恋又怎么了?你要是敢动他,我一定不会再回鱼家!你自己找一个儿子做你的利用品吧!”他吼完,挂掉电话。   我看不见他的样子,却感觉他身影十分落寞,他的生活也不是我想的那般好,而他为我和家人翻脸了吗?   他不需要这样啊,他这样做,我也给不了他回应。   我想抵制内心泛滥出的情绪,可收不了心,月光把我和他的影子照的很长,很长。   我抬步,走到他身后,而他恰巧转身,看我的眼神一顿,收起手机。   “你醒了。”   “嗯。”   他侧目,“我送你回医院吧?”   我摇头,想起医院刺鼻的味道,只觉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沉默一下,小声问,“前面是你家里人的电话吗?”   他微点了下头,“你全都听到了?”   “没有,我……我也只是刚刚过来找你。”我撒谎,不想他多虑,也避开最后他挂电话说的那些话,而我也确实没听完他打电话说的全部内容,但心里怎么这么紧张?   他看我,视线扫在我敞开的胸口,皱眉说,“你怎么不扣好衣服再下车,要是遇到流氓怎么办?”   “流氓会找上男的吗?”我一说,被他一敲脑袋。   他抱胸,挑眉看我,“也是,就你这身板,确实吸引不了流氓的注意。”   我不乐意,“你混蛋。”   “是是,我混蛋,真是对你无语。”   “我才无语。”   “……”   我们大眼瞪小眼,然后他淡笑,像似不与计较,揽过我肩,往车边走去。   我顺着他的步伐,忘记本该要问他的事情。   其实,我不问,也能猜到,可想要弄明白,这样我心中对他们的恨意才能减少,也不会成为我的负担。   来到车旁,我拉住他,他看着我,带着疑惑,我迟疑片刻,才问他,“这些天,你有见过卓络鄞吗?”   他皱起眉,眉心处多了些不满,“没有。”   “那他和你联系过吗?在我被……”   “没有!”   他出声打断,声音略大,让我头脑清醒,我怎么能去问他这些问题呢?他不会告诉我实情,肯定也不愿意我谈起卓络鄞,而我又一次再挑战他对我的忍耐度。   我缄默,然而他问我,“你很想他?”   我难以回答,不是在表明我的内心,说实在,我一点也想卓络鄞,毕竟他那么对我,我连见到他都怀有恨意。   比起想卓络鄞,我还不如想蓝诗泞,不知他怎么样了。   他面容隐埋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白渊绎你还爱他吗?”   我微怔,多想一笑,爱?这种东西属于我吗?   我不想回答他,可又想到他与我之前的对话,硬生生点头,“当然爱啊,不过我只想知道他是否还在乎我罢了。”   他望向我,眼神像能看透我的内心,“你真爱他吗?”   我浮起笑容,问道,“你嫉妒了?”   他说,“是啊。”   我一愣,看天说,“你不需要这样,我和他,是不可能在再一块。”   现在不能在一起,将来也不行,而下辈子也是更不行。   他注视我,没有说话,好像在替我伤感,又好像放松,不知是他执着,还是我执着,但我们都被困其空中,无法逃脱。   我搂住双臂,感觉发冷,说道,“走吧。”   他一撇嘴角,带我上车,这一路,我他仍是无言。   沉默,是逃避问题的方法,而我却不擅长这样做,但只能忍受。   我想我今天做的梦该结束了,不要在和他荒唐下去。   他家冷清,却与我上次来时,多了份暖意,我觉得是气温造成的错觉。   我伫立客厅,他没理我,进到厨房,把我丢在一边。   我环顾四周,走到桌柜旁,上面摆放一个相框,里面的人是卓络鄞和鱼悦水,大概是他们早些年照的,脸庞比较幼稚,而他们笑容灿烂。   原来,鱼悦水是可以笑得这么高兴,而他现在怎么会变得如此拒人千里呢?   一只手从我后面把相框抽走,我回头一看,鱼悦水正轻蹰眉头。   “没事别随便动我的东西。”   我低头,也当听进去他的话,可胸口难受。   他将相框反扣在桌子上,拉我往厨房走,隐隐间,我闻到饭菜的香味。   我想他一会儿对我冷漠,将我推离出他的世界,一会儿又对我很好,还给我做饭,是想要我用怎么心情看待他呢?我搞不懂他的想法。   餐桌上摆着几碟小菜,旁边放着白米饭,很简单,可我还是没食欲。   他说,“你早上只吃了一些,现在再吃点吧。”   我偏过脸,虽然听到他说这话,却不打算回应他,谁叫他对我忽好忽坏。   他把筷子递到我面前,但我不拿,他又说,“这是我给你做的。”   我知道他的用心,但他的用心会使我讨厌,我没接他手里的筷子,而他硬是把筷子塞给我,摁住我的肩膀,让我坐在位子上,不容我拒绝。   我放下筷子,问他,“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强迫我?”   他说,“我这是好心。”   我说,“我不需要你的好心,你若有这份心,还不如离我远一点。”   这样的话,我会少一份顾虑,少一份压力。   因为他的喜欢,我承受不起。   他望着我,我望着他,谁也不会退一步。   他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用强硬的口气说,“你今天必须把这饭给我吃掉。”   “我不吃。”   是的,我不妥协,这是我对他的一贯态度。   他眉头一皱,嘴微抿,“你想要我亲自喂你吗!”   他已经生气,我能看出,而他就算生气又关我什么事,他自己自作主张给我做的饭,我就要吃吗?他以为我会顺着他的心意,接受他对我的好吗?哪有人像他这样强行让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   我推开椅子,还没站起,又被他摁住。   他冲我吼道,“白渊绎,你不要觉得我喜欢你,你就可以得意!”   我一听,觉他可笑,难道不是他一厢情愿吗?怎么怪在我头上了?因为他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他吗?在爱情里,爱与被爱者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他攥紧拳头,再次问我,“你到底吃不吃?”   我说,“不吃!”   他一变脸,阴森森看我,拽我出厨房,好像不是为难我,却是要用别的手段让我屈服。   他推开房门,把我丢到床上,压着挣扎的我。   他说,“你既然不想吃饭,那我们做点耗体力的事情,到时候你再想你要不要吃。”   我脸色一白,懂他的意思,还亏我对他产生一点点转变,真是不值得,而我绝不会如他的愿,朝他低头。   我故作一笑,藏着讽刺,“你随意。”   他怒意看我,匍匐在我身上,索取他早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   我勾起嘴唇,多想扒开他的胸口,看看他虚伪的心。   鱼悦水,这就是你对我的喜欢吗?又一次伤害我?      ☆、第 35 章   清晨微光,时针慢走,我缓缓睁眼,望着身旁躺着的鱼悦水,沉默一会儿,然后我扯出可悲的笑容,这是可悲我自己。   我从床上支起身子,看向窗外,又是一天的到来,而我照旧要荒度。   我无声的下床,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套在身上,往楼下走去。我想去呼吸新鲜空气,再和鱼悦水待在一个空间,我会窒息。   经过楼下桌柜时,我又望见那个相框,但我仅是一瞥,便出门。有关于鱼悦水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知道,他是个让我非常恨的人,别提这辈子我不会再次喜欢他,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可能再喜欢他。   清风轻吹过我的脸庞,放眼望去,这里是令我陌生的街道,让我找不到该向那个方向前进,回家的路变得崎岖。   我走到公园,看到滑滑梯,还有秋千,回忆起童年,却觉得久远。   我荡起秋千,看着它升高,又降落,伤感蔓延,有些时候,我多期望我不要长大,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悲惨的遭遇。   我想我仍旧无法以一颗平常的心来面待生活给我的不公平,我多累啊,却还要尽可能的压制住心中绝望的哀鸣。   我挨近晨光,但没被它的温暖所感化,越发感觉世界的冰冷。   我何时能无忧无虑的过着我的生活?不再生出这么多愁苦?   呵,估计我永远也无法得到幸福。   等鱼悦水找到我时,我在陪几个小孩玩跳方格,笑得开心,而他气喘吁吁,满脸担心,又化作怒意。   他扯着我,准备往他家走,表情让几个小孩子吓哭。   我甩开他的手,本想去安慰孩子们,只听他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我说,“你要能被我气死,你也就不叫鱼悦水。”   他一怒,拽过我,也不管现在大白天,在几个孩子面前吻我。他是疯了吗?不知道光天化日下不能做这种有损观念的事情吗?   我捶打他,试图让他放开我,却被他吻的更加用力。   天啊,谁来救我,或者把鱼悦水这疯子关进精神病医院也行。   他吻够了,发泄够后,才松开我,而我脸又白又红。我不敢回头去见那些纯真的孩子,想想我清白,又被鱼悦水给毁了,还是在幼小的儿童面前,在我心里的负罪感加深。   他拉着我离开,我也放弃与他抗衡,毕竟我拗不过他,更打不赢他。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背对我问,“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出来?”   “我乐意。”   我的话,让他一怒,他转头看我,恨不得要把我掐死。   他说,“你一大早就要跟我呕气吗?”   我微笑,反问他,“我有吗?”   他眉头一拧,手差点横在我脖子上,要不是有人经过,让他打消念头,我怕是要被他捏死。   他不高兴,我却开心,反正我不喜欢他像之前那么对我,太过和气,太过……温柔,这不是他的本质。   “白渊绎,我不想跟你吵,现在和我回家。”   回家?我有家吗?对于他提到这事,让我心中的苦味泛滥,我开始想我爸妈,他们要能快点回来就好,这样我还有温暖的港湾,可真的算港湾吗?   我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不行。”他厉声一道,不留我反驳的余地。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这样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一味让我服从他的意愿?   “鱼悦水,你要把我逼疯你才满意?”我苦笑问他,也同样不想和他争吵。   他沉默,没有表示,而我只剩疲惫,由心而生的疲惫。我说,“我很累,你让我独处片刻好不好?”   何曾几时,我会这样对人说话?   他眼里闪过愁苦,是我没见过的神色。他松开手,却说,“我陪你。”   我想他是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要的是一个人待着,而非和他待在一块,这样又什么意义呢?   我和他静静站立,忘却时间,却忘不了内心的情感,我们谁欠谁啊?   半响后,我妥协,“回去吧,回你家。”   鱼悦水,你要知道,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所以不要说是我们的家。我不想误会,我也不想在意,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不适合,永远也不合适。   他抬起手,打算牵着我,被我躲开。他身体僵硬,却不对我发怒。   他说,“那走吧。”   我垂头,跟在他身后,与他相隔一米左右的距离,要我靠近他,我会又一次感觉到窒息。   阳光普照的温度渐渐变冷,不是它异常的变化,而是我的血液运输缓慢,需要得到催快的东西,我知道我的毒瘾即将发作。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刻?   不可以,不能够,我不要在外面也变成那般恶心的模样。   我从背后抱住鱼悦水,牙齿打颤说,“带我回家,快点带我回家。”   鱼悦水一愣,转身搂住我,疑惑看我,“你怎么了?”   我摇着头,全身发抖,而身体慢慢散发冷气。   我一哭,揪紧他胸前的衣襟,大口喘气,呼吸不通常,脸变得惨白。   “回家……求你快带我离开……”   他迟疑,抱起我,快步往家走。   我挨着他,也好冷,好冷,是寒气,侵入我五脏六腑,让我痛不欲生。   他进屋,把我放在沙发上,还没等他挨近我,我便靠过去。   我无意识,低低□□,却无声,冷,鱼悦水,我感觉冷。   他触摸我脸颊,眉头紧锁,又抱我上楼,把我塞进被子里,可我仍旧没得到缓解。   我想要靠近温暖,往他身边蹭过去,还是觉得寒冷,在他身旁缩卷成一团。   “白渊绎,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别的原因?”   我一个劲摇头,握住他的手,往身上贴去,这样可以稍微暖和片刻。   他着急,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没感觉对方在发烧,但他想不通对方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渊绎,在之前,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搂我入怀,我埋头在他胸前,触碰到他温热的胸怀,像是找到一个滚烫的火炉,往他怀里钻。   他拥护着我,我一开始还觉毒瘾被压住,而后更加感觉冷意加重。   我搂住他脖子,迷离看他,然后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他吃疼,却纵容我这个行为。我像报复他,又有点像无意之为,但我尝到血腥味后,身体反倒缓和。他的血,让我心口的寒气不再作怪,但我一停下,又朝我涌来。   我再次要咬他,他却捂住我的嘴,等我冷静,可我已经冷静不下来,正被噬骨的毒操控。   他吻我,我倒挣扎,可一离开他的怀抱,又会特别冷。   “给我……求你给我……”我哀求,分不清眼前之人是谁,想要毒品,来解脱自己。   他出现心疼之色,吻去我眼角的泪水,而他脱掉我和他的衣服,紧紧搂住我,和我相融。   我以为再次醒来,会到达地狱,但还是和早晨一样,枕靠在鱼悦水臂膀中。我眨了眨眼,害怕是错觉,却很真实。   我不知我的心为何会渐渐松懈下来,应该是我终于熬过去艰难的时刻吧。   我想起床,一动身体,鱼悦水便醒来。   他看我脸色恢复,搂过我,问道,“卓络鄞他母亲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事情?”   我知道我醒来后他会问这话,但我不打算告诉他实情,而我的事情,他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难道还会帮我去指责李莉仪吗?   我说,“不是她,这是我小时候得的怪病。”   他说,“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爱信不信。”我闭眼,也不管他。   他皱了皱眉,尽量放轻语气,“白渊绎,你不用在我面前也装。”   我说,“我没装。”我只是在欺骗他,也欺骗自己。   “那你看着我,再对我说一遍?”   我睁开双眼,在对视上他墨黑色瞳孔时,心脏一疼。   我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是否认自己的话吗?我可以像以前那样撒谎,但为什么对他却撒不出口?难道因为面对的是他,所以我可以不用在乎别的?   他轻抚我的脸颊,极为温柔,“说实话吧。”   “说什么实话?你要我告诉你什么?”我嘲讽,遭到他冷眼。   他说,“白渊绎,你别再逃避好吗?我这是关心你,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好意呢?”   我说,“那你想知道什么?”   他凝望我,看了许久,“告诉我实情。”   我浅笑,也觉得无所谓,也可能是不想再隐瞒,他也会知道吧。   “我染上了毒瘾。”   话音一落,万籁俱寂。   很久,很久后,他找回声音,问我,“谁做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他望我一眼,抱紧我,忽然说,“对不起。”   我一怔,垂目,他为何要道歉?又不是他害我的,他不需要这样,一点也不需要这样。   他贴着我脖颈,带来他身上的清香,又是歉意,“对不起,白渊绎,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这是他对我的情话吗?他对我说这话做什么啊?我不需要他这种的温柔,我害怕他对我温柔,他的温柔不像卓络鄞,只会让我增加烦恼和难过。   鱼悦水,我不会感动,你不要想我会接受你。我在心里叫喊,却没能亲口说出来,而我又担心什么?   他眼中灌有忧伤,那么忧伤,是我从没没见过的忧伤。   鱼悦水。   你是故意不让我安生。   我心脏好疼,居然在为他而疼,为最不应该的人而作疼。   他亲吻我的额头,如梦般,似蜻蜓点水。   我视线朦胧,还没反应,就听他说,“白渊绎,你别哭好吗,我会心疼。”   原来,我哭了,可为何是为他呢?我又在做梦吗?那么快点让我醒来吧。   接下来两天,我一直心不在焉,喝水都打翻好几个杯子,要不是鱼悦水不计较,我可能要给他赔钱,买新杯子。   而现在,我刚喝水,又打翻一个。我盯着碎成一地的瓷片,伸手去捡,碎片刮伤我的手,却没让我感觉疼。   血凝聚在我的伤口处,过多后,顺着手腕滴落在地,散出一朵一朵红花。   鱼悦水恰好进厨房,风铃响动,他看我想没知觉一样,紧皱眉头。   他快步走来,拉起我,而被我握在手里的碎片,又落在地上碎的更加彻底。   他看我一眼,又把视线放在我手上的伤口,带我到客厅,翻出医药箱帮我包扎。   他系绑的太紧,扯疼我伤口,我回神看他。   我奇怪,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没理会我,我见手上裹起的白布,怎么看都晃眼。   他弄好,望着我,眉头一直皱着,好像我不从他眼前消失,它也不会消散。   他说,“你是白痴吗?”   我反驳道,“你才白痴。”   他说,“那你怎么不爱惜自己?”   我说,“不小心弄的。”   他沉默,瞳孔里照应着我的面容,好似深海的间涯,不断坠落。   我低头,不敢看他,因为我对他,有所动摇。   我捏着手,从沙发上起身,背对他朝楼上走,又决定逃避他,反正我要做缩头乌龟。   “白渊绎。”   “怎么?”我问道,没胆回头,只听靠近我的脚步声。   他从后面搂住我,把下巴轻放在我肩膀处,“明天你爸妈是不是要回来?我陪你去接他们吧?”   我疑惑,不知他怎么想到这事,难道他还调查我爸妈吗?我想他真是没事做,还嫌我不够烦。   “不用,我自己去。”   他说,“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吗?”   “为什么不能?你还怕我走丢吗?”我一笑,开玩笑说。   他扳过我,认真说,“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说,“你多想了吧,我还不至于又跑回去找卓络鄞。”   “你确定?”他问,而我却沉默。   我的心思,我清楚,我只是想去见卓络鄞一面,亲口问他几个问题,好让自己内心得到明确的答案。   不过鱼悦水了解我吗?为何他可以猜到我的想法?   他说,“如果你有这个念头,那你明天就别想出这个家门。”   “你管不着我。”   他说,“你可以试一试。”   我瞪着他,觉得莫名的委屈,但我委屈什么?而我又和他在对话什么?   我心一慌,伸手推开他,不顾他惊愕的表情,往楼上跑去。   我进到房间里,我把门锁上,滑坐在地。   我前面在想什么?怎么会有那种心绪?我明明那么爱鱼悦水啊?   我捂着脸,透过手指缝隙,找寻光亮,却只剩昏暗。   我想,我必须赶紧远离鱼悦水,免得变得越发奇怪。   我窝在床上,想着睡一觉,而一觉醒来,我还是原来的白渊绎,可我原来又是什么样的呢?   半睡半醒时,我感觉被拥进温暖的怀抱,靠着他,我竟睡得异常安心。   在梦里,我居然见到了卓络鄞,他走在我前方,我努力向他跑去,但追不上他,他离我越来越远。   我喊他,他也没有停下,最后我放弃去追逐他,蹲在原地。   这时,他又主动来到我面前,问我,“为什么要停下?”   我一动唇,不知该怎么回答,伸手拉住他,很想表明我对他的感情,却说不出来。   他抚开我的手,冷冷看我,“你已经打算和鱼悦水在一块吗?”   不是。   是。   不是。   但,是的。   对不起。   我爱他。   我想说给他听,可无论我怎么发声,就是无法把话从内心表达出来,而喉咙被无形的东西给抑制住。   他轻笑,带有嘲讽,“我要早知道你是朝三暮四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你。”   他说,“我会后悔,以后鱼悦水也会后悔,他居然喜欢上你这种人,你真恶心。”   我定定看他,心脏被撕开一个大血口,他用话语,一刀一刀割着我的肉,却不知道我的痛苦。   我朝他喊道,络鄞,是我的错,但你不想这样诅咒我。   照样无声,永远也无法告诉他,我的想法吗?   不——   我惊醒,入目便看见鱼悦水深幽的眼睛,有些堵的慌。   他问,“你做噩梦了?”   我摇头,没说话,平稳着呼吸。   他擦去我脸庞的虚汗,对我说,“没做噩梦,把你吓成这样?”   他这样说,我才反应,一摸脸,很冰冷。   他又说,“做了什么梦?”   我盯着他,恍恍忽,慢慢说,“是卓络鄞。”   他一皱眉头,拍了拍我头,“他居然会让你在梦里害怕他吗?”   他语气不定,我听不出喜怒,却难受。   我说,“鱼悦水,明天让我去见一面卓络鄞吧。”   他不多考虑,否决我,“不行。”   “当我求你也不可以吗?”   他冒出怒意,好像不想听我口中一句一句带有卓络鄞这三个字。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不然你明天也别想去接你爸妈!”   看吧,他对我态度就是这样,我还能再说什么呢?怕是我再提一句,他就要翻脸吧。   我不再出声,安静下来。   罢了,罢了,我还是少惹怒鱼悦水,免得他又带给我一身伤。   晚上,我逞鱼悦水洗澡,给我爸妈打电话,他们给我说明天到这里的时间,关心问我这两个月的生活,我却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要我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这段时间活在水深火热里吗?   我应付几声,害怕我妈问起卓络鄞,便尽快挂掉电话,不再和他们通话。   我盯着手机出神,又放下它,走到鱼悦水书桌前坐下,翻开桌子上方摆着的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张我的照片,不知他什么时候照的,居然拿来做书签吗?他是太有心?还是我太不懂他?   浴室门被打开时,我拿着他的书看的认真。   他走过来,见我专注的样子,再瞥到桌上的照片,问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抬头,只见他上身□□,肌肉紧致。   我脸一红,偏开头,小声嘟囔,“你怎么不把衣服穿上再出来?”   他凑进我,还有些湿的头发扫过我的耳朵,声音低沉,在我耳边化开。   “你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说,“人要知耻。”   他一听,居然笑了,声音悦耳,“好,知耻,知耻。”   我看向他,他的笑容仿佛太阳的光芒,普照在我身上,竟让我感觉温馨。   我说,“你笑起来不也挺好的吗?为什么不多笑一笑?”   他僵住,恢复冷漠,身体向我靠来,把我一吓,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戒备,免得他要兽性大发,也好防御一下。   他只从我手里抽过书,把照片夹进书里,翻了几页。   我奇怪看他,不明白他的做法,难道仅仅是要把我的照片当书签?   他对我说,“你再看我,会让我以为你在勾引我。”   我扭头,想来他也太自恋了吧?   我说,“那你离我远一点。”   他说,“我也没靠近你啊。”   我瞪他,不知为何怄气,而他俯身在我唇上一吻。   我心跳一快,没有厌恶,为什么我现在不厌恶呢?   “你搞偷袭?”我说着,抬手要擦嘴,被他拽住。   “这是你必须接受的吻。”   我问,“为什么?”   他眯起眼,拿出照片,“我的秘密被你知道了啊。”   我思想一停,涨红脸,我想鱼悦水也是个妖孽,没事说什么暧昧的话?   我伸手去抢照片,被他躲开,却撞上他的下巴,碰疼我脑袋。   我一揉头,说道,“把照片还我。”   他说,“这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还你呢?”   “可照片上的人是我。”   “这有什么关系呢?”   “你……”我气的跺脚,又觉得自己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还能和他闹?   我懊恼,很懊恼,趴在桌子上,不去理他。   他无声,放下书,把我突然抱起来,我惊呼,“你做什么!”   他说,“这么晚了,当然是睡觉。”   我说,“我不困。”   他说,“我困了。”   “那你自己去睡啊。”   他挨近我耳垂,轻咬,“没你在我怀里,我睡不着。”   我失神,还没说话,便已经被他抱上床。   他将我靠在他胸膛里,见我没挣扎,倒是满意一笑。   “你终于学乖了。”   我白他一眼,转身用背对着他。他也没为难我,只将我扣紧,与他相贴,躁动横生。   大夏天,两个男人这样身体挨着身体,多少产生欲望,而我感觉到鱼悦水下身抵在我腿间后,猛地起身。   我看他一眼,想骂他一句,又不知该骂他什么,或者说什么词能恰恰形容他?   他一拉我手,但我没响应,他说,“我不会碰你。”   “我不信。”   他眉头一挑,起身搂过我,问我,“那你要怎么样?”   “分开睡。”   我一说,他做势要压倒我,我又急忙改口,“我们等会儿睡,你先让我看几页书,毕竟我实在睡不着。”   他默默看我,好像在揣测我的话有没有在说谎,然后下床把书拿过来,抱我一块看。   我想,他如果每晚上仅是这样,我倒也乐意陪他。   他摊开我之前看的那页,修长的手握着书边,点点呼吸洒落我发间。   我喜欢看书这一点,还是没有改变,入神的把文章一字一句看下去。   鱼悦水给我翻页,也没不耐烦,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你以后要考到哪个地方的大学?”   我一想,没特别深思,顺口说,“染若市G大。”   “为什么要考那里去?”   我说,“我小时候在那地方出生,有点恋旧。”   “你确定以后要考那个大学?”   我抬头看向他,笑着问,“你难道要为我报考那个学校?”   他不语,我想是默许吗?为了我?   我说,“我也不一定去哪里,你也不要再试图靠近我,我们不会有结果。”   他说,“有没有结果不是你说的算,而是你内心有没有我。”   他注视我的眼睛,说的非常认真,比上次还认真,而我却慌张低头,没胆看他。   我已经不敢去想未来,所以对于我和鱼悦水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只能看命运的安排。   他说,“我喜欢你,你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你不许拒绝我。”   “你这还不是强取强卖。”我说道,也没心情看书。   他说,“至少你还有反抗我的机会。”   “……”   我想他以为我能打的过他吗?还反抗他?真是霸道的一个人。   不过这才像鱼悦水的性格,而我为什么不是很讨厌呢?反而还很喜欢?   我不知我何时睡着,但一夜无梦。   起床时,我吵醒了鱼悦水,他还没睡醒,翻身把我又抱进怀里,继续睡着。   我一推他,特别想提醒他,我今天早上十一点要去接我爸妈,但一看时间,才八点,我也贪睡一会儿。我绝对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这么这么安稳的待在鱼悦水的怀里,而我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才可怕。   这一睡,我再次醒来,已经快到十点,我迅速摇醒鱼悦水,他睁眼,眉头皱着,“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我爸妈十一点到,你现在快点带我去火车站。”   他见我衣衫不整,也没洗漱,说,“你要去接人,起码把自己收拾一下吧?”   我木纳,又赶快冲进浴室,用很快的速度换整理面容,换好衣服。   我出来时,他还在慢悠悠打领带,我看的着急,“你不能快点吗?”   他说,“从这里开车到那,不过半个小时,你不用紧张会迟到。”   我觉得他会说这话是因为那不是他爸妈,他没有我内心的迫切。   我越看他,他反而越慢,我不想等他,开门要出去,被他拉住,“你这么慌做什么?”   我说,“我不想变成我爸妈等我。”   他沉默,也不在放慢动作,依稀间,他好像说,“什么时候你也能这么在乎我一下该多好啊。”   我微愣,不做回应,也当做没听到。   他收拾完,已经十点过几分,我催他,他倒也载着我往火车站开去,但半路上,鱼悦水接到一个电话,脸色骤变,给我拦了辆车,丢下我就离开。   他没给我说打电话的是谁,但我猜能让他情绪不稳定的人应该是他的母亲,想起那个瘦小的女人,我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滋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到火车站后,我便开始找我爸妈,而时间刚好,我想他们应该在站口,便往那边走去。   果不其然,他们站在那边,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我高兴的朝他们挥手,向他们走去。   不等我走近,我一见他们看我的眼神,脚步停下。那是一种失望,愤怒的眼神,是我十七年来从没见过的眼神。   我明白我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但为什么不是露出我难过而担忧的目光?   我踏着艰难的步子,来到他们面前,仰头便是我妈的一巴掌,打疼了我的心。   她的行为引起周围人注意,有人纷纷把视线放在我们身上。   我轻喊,“妈……”   “我不是你妈,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儿子。”   我怔住,小声问,“我犯什么错了?您要打我,又这样骂我?”   “你做的那些事情,还要我一一给你说出来吗?你不嫌羞耻,我还觉得羞耻!”   我要辩解,又听我妈说,“你不要给我说你没做过那些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包括你和卓家那孩子的事,可我没想到我生的儿子居然是这么脏肮的人。”   这么脏肮的人。   这么脏肮的人。   我望着她,心一碎,原来我在我妈心里已经成脏肮的人,而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的亲人,我的母亲,说我,说她的儿子是脏肮的人。   别人说我,我可以忍受,可以一直委屈,但她是我的母亲,她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声音颤抖,问道,“您听谁说的?她又给你说了什么事?”   我妈听着,更是失望透底,“渊绎,谁告诉我的并不要紧,而是你做人的问题。我没求你做个十全十美的人,但人要懂得廉耻,要知道那些事情该做那些事情不该做!我养育你不是让你糟蹋你自己!”   “我没有。”我无力的说,多希望她能听进去我的话,可她已经认定我是那种人。   妈,你为什么要听别人的片面之语?为什么不等我给您解释?   “我和你爸今天来,是要带你离开这里,你也不要想再去见他们,死了那条心吧。”   我问,“你们要带我离开这里?”   她点头,头上出现许多白头发,是我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事物,我让她操心。   我看着她,试图为自己最后一次辩解,我说,“我没做败坏道德的事情,你们相信我吗?”   我妈因我这句话,又是一气,准备打我,而我爸拦住她。   我爸说,“渊绎,你别在狡辩,以后我们会帮你改正观念的。”   我爸从小到大都体谅我,哪怕我考试考差,闹出点事,他都会站在我这边,用父亲伟岸的身体庇佑我,而现在,他的背已经驼下去,再也挺不直。   他也说我,证明我已经在他们心目中变得极其不堪,否则曾经那么爱我的他们怎么会这样。   我可笑自己,竟没能力去为自己辩护,而就算我辩解,也只会遭到他们更为锥心的责骂。   我认命了,只能去认命。   呵,命运你还真是会给我带来无尽的灾难。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